一只有力的臂膀,熟悉而溫暖的烏檀木香氣盈滿鼻尖,她只是身體本能的依靠,沒有反抗,并且?guī)ьI(lǐng)著她,從沉溺的痛苦世界中回旋醒來。
輕輕回頭看著,他沒有蒙面,一身黑衣衣角衣袂照樣勾勒著翻飛的金花,原本溫潤的氣質(zhì)變得有些冷冽,柔和的面部曲線也變得剛毅,他沒有笑,只是眼中帶著絲絲心疼。
“快點(diǎn)去追!別讓他跑了!”
大批人馬襲來的聲音,他抿唇,輕輕一推帝朝云,壓聲道,“脫!”
她只是輕輕掃過他的眼睛,便知道了他想要干什么,有一種默契與熟悉感襲來,但是情況危急不容多想,她扯下包裹著頭發(fā)的黑色發(fā)巾,甩給他蒙面,銀色長發(fā)隨即落下,在空中飄散開來,脫下黑色的夜行服,露出了白色的里衣,然后一腳把夜行服踢到草叢里,撲向他的懷抱,閉上眼睛,裝昏迷。
他縱身一抱帝朝云,站上屋檐,一只手捏住她的腰,一只手裝作卡住她的脖子,露出她的銀色長發(fā),平靜的向來的人馬道,“你們?nèi)羰窃傧蚯耙徊剑瑑A城公主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大片人馬涌在冷宮下,前面領(lǐng)頭的人竟然是楚靜。不過這冷宮是皇宮三進(jìn),外與楚王府接壤,倒是不足為奇。
楚靜一抬手,止住了侍衛(wèi)隊的步伐,侍衛(wèi)隊不再上前一步。
他看著下面的楚靜,淡淡道,“想要回傾城公主,明日午時,就在這里拿鮫珠交換,別想耍花招,只能一個人來,否則別怪我失信于人。”
說罷,他一個轉(zhuǎn)身下了屋檐。侍衛(wèi)長立馬想要追上去,卻被楚靜擋住。
侍衛(wèi)長立刻面露出疑惑的神色,詢問道:“郡主……這……”
楚靜輕輕瞇起眼睛,半晌輕笑出聲,眸光露出算計的光芒,道:“別去追了,這么好的機(jī)會。”她看了看屋檐上那顆灼灼發(fā)亮的鮫珠,眼神也像那鮫珠般明亮,轉(zhuǎn)身向皇宮內(nèi)殿走去。
納蘭天闕抱著她站在荒蕪的花園假山石后,見到人馬撤離,帝朝云一直緊繃的身子終于軟下來,趴在納蘭天闕身上,額上浸出一層細(xì)細(xì)的密密麻麻的冷汗,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重現(xiàn)了的過去的苦痛記憶,心臟也猶如抽絲般絞痛。
納蘭天闕微微嘆了一口氣,抱著她回了驛館,一路上她閉緊了眸子,雙手掛在他脖子上卻極不安穩(wěn)。
回到了驛館,他輕柔地將她放在軟榻上,起身想要拿來帕子給她擦汗,卻被她一把逮住手,睜開的一雙迷蒙的眼睛,帶著一點(diǎn)點(diǎn)的哀求:“不要走。”
納蘭天闕愣了愣,隨即溫柔的笑開:“好,我不走。”
得到了他的保證,她淺淺一笑,閉上眼睛,沉沉的睡去。
他在一邊坐著,一只手拉著她的,另一只手輕柔的描繪著她的臉型。
眉眼還是同許多年前一般,臉龐長開了不少。從小就知道她的美麗,絕色傾城的美麗,一直在想象長開了的她會是什么樣子。但如今已不奢求許多,老天慈悲,將她送還在身邊,雖然說有了些許的意外,但是沒關(guān)系,只要她還在他身邊。他可以沒有這個天下,失去這一切,但獨(dú)獨(dú)不能接受,他的世界里,沒有她。
他溫柔地看著她,那是在他臉上從未見過的寵溺,只屬于一個人的。
“吱啦——”門被打開了,殘雪進(jìn)門,一抬頭看見自己主子的表情,臉上一股見了鬼的表情。
“告訴容項,傾城公主必須接回來,否則我天圣舉兵來討要未來的太子妃。另外去端盆溫水進(jìn)來,動作輕點(diǎn)。”納蘭天闕快速說完,衣袖一揮,斷橋就飛了出去,原因無他,只是因為看見了帝朝云因被打擾到,微微蹙起的眉。
殘雪飛了出去,原本要說的“安南國君請殿下去共商國家要事”生生的吞了回去,然后眼睛變成了崇拜的小星星眼——殿下怎么知道我來是干什么的?不愧是天下第一神人的太子殿下啊!然后又變成了驚悚——剛才軟榻上的人不是傾城公主是誰?難道見鬼了!然后又變成了歇菜——難道剛剛情報里說的那個挾持傾城公主的人是殿下!等等……殿下剛剛說的什么!未來的太子妃!
靠!信息量略大!
比較房外的糾結(jié)錘頭,房內(nèi)則是一片溫馨柔情,看著帝朝云那張淡然甜睡,毫無防備的笑臉,納蘭天闕將她的手放置在胸口處,然后對她許下了烙印一生的誓言。
“只要你在,我心恒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