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燁的聲音十分之急激昂,余音還似在房間中蕩漾著一圈兒一圈兒的,激動得滿臉都憋得漲紅,那林冠林公子也被這話給弄懵了,半晌紅著臉,僵著脖子,“宗政公子是不是哪里搞錯了,這……不能吧……”
“怎么不能!”宗政燁瞪大了眼睛,義憤填膺,“難不成你喜歡那個妖女!難不成你就是跟那妖女一道的,自詡是名門正派實則跟著她無惡不作!”
“宗政世兄這話從何說起!”林冠平白被污蔑,也變得激憤起來,“你無真憑實據(jù)就血口噴人,讓我怎么相信你!再者,武林江湖傾慕云昭的少俠公子不勝枚舉,又不止我林冠一個!難不成,你還能說他們都是奸佞小人之流!”
呵呵,在上邊看著的納蘭天闕笑了,為著這面前冒出來的,后面還前赴后繼跟著的無數(shù)情敵甲乙丙丁。
“哼!云昭云昭,你叫得倒是好生親熱,只怕也是那個妖女的入幕之賓吧!”宗政燁斜睨林冠一眼,好不輕蔑的道,“堂堂七尺男兒自甘墮落為男寵!是誰剛剛還信誓旦旦的承諾兩肋插刀!罷了,就當(dāng)我宗政燁救錯了人!”
“你血口噴人!”林冠也怒了,“云昭潔身自好,我也與云昭僅僅一面之緣,竟然被你如此污蔑!你著實可惡!”
宗政燁大笑,狠狠道,“是不是污蔑我們自可見分曉,你被奸人打劫,我豁出性命來救你,誰知你是只白眼狼,既然如此,我便也沒有理由再與你這小人為伍,這房錢!你就自己付吧!”說罷,就摔門而去。
留下林冠一人大怒,朝著緊閉的房門怒喊,“我就算在這店中當(dāng)小二抵債一輩子也絕不會再找你要一分錢!”
眼看這一場鬧劇就要結(jié)尾,醉墨將百葉扇拉起來封閉,堵住了音孔后,轉(zhuǎn)身看向帝朝云,帝朝云面色冷寂,淡淡道,“去查。”
“是。”眼見著帝朝云嚴(yán)肅起來,醉墨也變得嚴(yán)肅起來,轉(zhuǎn)身出去查探。
帝朝云面色很不好,漣歌卻是知道,宗政家算是徹底惹到朝云了,對于朝云潛心構(gòu)造的東西,她是不會允許任何人來詬病的,而很顯然,這是宗政烈當(dāng)上武林盟主后不能服眾,潛心想出來的一個針對御宗的陰謀。
“下面那個藍(lán)衣服的是什么人?”良久,帝朝云詢問。
漣歌答道,“是林家最小的公子,武技不怎么好,不過深受林家主的疼愛。”
淡淡抿了一口茶,面色平淡,然后輕蔑一笑,“果然柿子往軟的捏,不敢打圣宮的主意,就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來了。宗政烈,好大的膽子!”
漣歌不敢說話,平日里雖打打鬧鬧,但是帝朝云一旦生氣,恐怖程度不堪設(shè)想,眼見著一定是誰說話誰倒霉,斷橋一直話不多,平日話最多的殘雪也都不敢接茬了,似乎被這冷凝的空氣所制住,寂寂無言。
當(dāng)然有一個人不怕死的攬過帝朝云,然后頗為寂寥的說,“我以為我更倒霉一些,后面跟著的不勝枚舉的少俠公子呵。”
帝朝云白了他一眼,不過總算是緩了緩冷凝的臉,沒有釋放低氣壓凍死人了。
醉墨的動作很快,轉(zhuǎn)眼回了房間,神色也逐漸嚴(yán)肅,道,“那群來打劫林冠的小混混都是宗政家的家生子,據(jù)墨樓回報,宗政家籌謀已久,用這種先禮后兵的方法邀人已經(jīng)有數(shù)月,目前有花家、蘇家、崆峒和望月樓已經(jīng)公開表示要來參加,佩蘭、姑蘇、慕容還未有回應(yīng)。”
“哦?”帝朝云輕翹著的尾音,但憑誰都能輕而易舉的聽到話里的怒氣,卻依舊淡淡道,“都這么久了,還沒有報上來,若不是我發(fā)現(xiàn)了,你們準(zhǔn)備什么時候告訴我?”
醉墨張了張嘴,看了一眼漣歌,再看了帝朝云的一臉慍色,面色為難,然后也逐漸沉默了下來。
漣歌走上前,沒有下跪,因為她家主子不喜歡她下跪,但她知道做錯了事就要受懲罰的,面色很平靜的道,“西樓出錯,請主子責(zé)罰。”
“刑堂領(lǐng)罰,三十鞭。”這一瞬,她不像那個平常又說有笑的小女子,而是顯現(xiàn)了當(dāng)家的風(fēng)范,證實了她受萬千追捧并非空穴來潮,倒是旁邊的殘雪有些難以克制,準(zhǔn)備說話,卻被太子殿下一個眼神堵了回去。
帝朝云瞥到這場景,心中一笑,淡淡瞥了一眼醉墨,“墨樓監(jiān)督,回去了再執(zhí)行。”
“是。”醉墨舒了一口氣,略微放下心來,暗忖主子果然是心軟的。然后繼續(xù)問到,“主子,那宗政家怎么處置?”
“等著吧,他不會就這么放過林家的。”帝朝云輕輕一挑眉,醉墨再次把百葉扇拉開,像是印證她說的,樓下的門緩緩打開,一下子撲進(jìn)來一個妖嬈艷紅的身影。
那身影帶著一陣香風(fēng),就算是隔著厚厚的一層琉璃都像是能聞到熏死人的脂粉香,帝朝云皺眉,顯然是想到了剛才抹在臉上無法忍受的紅紅綠綠各種香粉。
那紅色身影一撲進(jìn)來,屋里的人就有所察覺,好像是在沐浴,一把從浴桶中跳出來就披上衣服,拿起佩劍直指紅色人影,“你是誰!”
“哎呦,官人!”那人繞著小手絹兒,完全無視了那柄劍,直直的朝著林冠撲過去,“奴家是宗政爺派來伺候您的!”
林冠怕刺到她,一臉尷尬的收劍,她撲上來一步,他就躲一步,整個屋子里面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就像是在捉迷藏似的,一邊躲一邊說,“我不要你伺候!你出去!”
“哎呦喂,還從來沒人說過不要我麗娘伺候的!不是我說,哪位爺不是排著求著到麗娘這兒來,今兒啊!老娘還伺候定你了!”麗娘繼續(xù)追著林冠,還一邊呵呵笑著,“那位爺說過,您有心上人,可逢管您有沒心上人,到了麗娘這兒,保管你把你那心上人忘得一干二凈!”
“你你你!”林冠漲紅了臉,“無恥淫蕩!怎么可與云昭比!”
那麗娘許是累了,停下來猛喘著氣,半晌抬起頭來,眼神骨溜溜的轉(zhuǎn),然后一狠心道,“那位爺說了,他給你說的話都屬實,如果你真這么喜歡那人,到時候事成了,留她一命,把她嫁給你!”
此話一出,林冠也不躲了,愣在原地,那麗娘見機(jī)會來了,悄悄踱步走到他身邊,一雙手在他衣服扣子上轉(zhuǎn)著圈兒,悠悠的笑道,“那小妮子,可是爺您可望不可即的,如今有機(jī)會得到他,爺,您怎么還這么愚笨,換做是我,”她媚笑著,趁著林冠發(fā)呆,悄然解開了顆扣子,手輕悠悠的伸進(jìn)去,附在他耳邊呵氣,“我可就答應(yī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