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fā)了朱管事之后,江氏吩咐,“王嬤嬤,去把老爺找來,就說有要事相商!”
那邊蘇靖安才下早朝,今日皇上再次在朝堂上說了選妃一事,說是皇后建議,因為眾皇子們都長大了,未免引起眾皇子的不滿,端午佳節(jié)時,由七皇子選妃變?yōu)楸娀首舆x妃。
這一字之差,可引得大家磨拳搽掌,要知道皇家出精品,撇開七皇子鳳夙瀾不談,大皇子鳳夙痕,先皇后之子,長的是風流倜儻一表人才,重要的是人品貴重,作風優(yōu)良,從來沒有傳出有紈绔子弟的惡習,而且正妃一位至今空懸。
四皇子鳳夙晗風流不羈,長得邪魅如妖,無心朝政,卻在江湖上自有一片天地,皇子府里雖美人兒成群,但是京城的姑娘還是前仆后繼的想嫁給他,收服這個情場浪子。
九皇子鳳夙臨,現(xiàn)皇后之子,年方二十,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處事雖不夠圓滑,但架不住人家家世背景給力,就算是玩世不恭一點,也有大把的姑娘喜歡,再加上他又最得皇上喜歡,最有機會問鼎下一任大寶,自然成了香餑餑。
蘇靜安作為朝堂之人,自然了解這些,可是這次選妃宴,對于他來說不僅僅如此,因為只有嫡女才能參加,他只有暖兒一個女兒,到時候可別押錯了寶。
畢竟皇上說原本是給七皇子選妃的,現(xiàn)在臨時改成給眾皇子選妃,那也得有個先來后到的順序,依舊是從鳳夙瀾開始。
就這一條,可就愁壞了蘇靖安,想讓女兒表現(xiàn)出眾點吧,又怕七皇子選上她,想要女兒保持中庸之道吧,又怕不能脫穎而出,到時候別幾家都落空了。
還有一個問題,幾位皇子中,最有機會問鼎大寶的就是大皇子鳳夙痕和九皇子鳳夙臨,可現(xiàn)在形勢不明朗,他該把寶壓在誰身上呢?
這短短的時間,可差點急白了他的頭發(fā),正巧江氏身邊的王嬤嬤到來,說是有要事相商,連朝服都沒有換,就往江氏房中走去。
“夫人,這么急著喚我前來到底有何事?”,蘇靖安皺著一張老臉,有些不耐。
江氏笑臉相迎,連忙拉他坐下,又喚來丫鬟看茶,自己坐在他身邊。
“老爺,妾身知道這些日子老爺一直為暖兒的事情所憂心,日思夜想之下想來一個辦法,或許可解老爺之急”
“哦?”,他倒是來了興趣,江氏還是有些本事的,把這侯府后院打理得也算是井井有條,只是免不了有些女人的小心眼,愛吃醋,不過這無傷大雅。
這時他倒真想看看這婦道人家到底有何好辦法。
她說道:“朱管事剛才來向妾身稟告,說是泠兒在靜水山莊養(yǎng)病也快一年了,身子已經(jīng)大好,老爺,要不我們把她接回來?”
蘇靖安本就是人精兒,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眼睛一亮,他怎么沒想到,自己在別院還有一個女兒啊,隨即笑呵呵的說道,“你呀,是想讓那丫頭回來代替暖兒參加選妃宴吧!”
江氏也不怕他拆穿了自己的心事,宛如小女兒一般搖著蘇靖安的胳膊,嬌聲喚道,“老爺,妾身這點心思就知道瞞不過你,你到底答不答應啊!”
蘇靖安這老胳膊老腿兒可經(jīng)不起他這么搖晃,可是對于江氏的撒嬌,他倒是極為享受,大男子主義得到了滿足。
他連說道:“這倒是可以,不過暖兒也要參加選妃宴!”
江氏的手一僵,才露出的笑容又冰凍起來了,隨即又問道:“老爺,這是為何?”
她不相信蘇靖安在有后手的時候還會推暖兒如火坑,畢竟暖兒是他最寵愛的女兒,也是他的驕傲,京城第一美女加第一才女的稱號可是大大的滿足了他的虛榮心。
蘇靖安撇下她的胳膊,臉色頗為復雜,“這次可不僅僅是七皇子選妃,今日皇上在朝堂上發(fā)話了,幾位皇子都到了成家的年齡,不如趁此機會一起選了,我早些叫暖兒做準備果然沒錯!”
“那老爺?shù)囊馑际牵俊保显囂街鴨枴?/p>
“我還沒想好,我們的女兒是最優(yōu)秀的,我自然希望她嫁給全天下最優(yōu)秀的男人,可是現(xiàn)在局勢還不明朗,可不好辦啊”。
這才是他最憂愁的,生怕押錯了寶,到時候可是賠了女兒又折兵。
“那可怎么辦?”
江氏畢竟是一介婦人,朝堂之事瞬息萬變,哪里是她摸得清的,一時之間沒了主意,雙眼盯著蘇靖安,希望他能想出一個好方法。
蘇靖安考慮的卻是,在大皇子和九皇子之間做一個選擇,就目前來看,兩方勢力勢均力敵,先皇后已故,但是她的母族林家并沒有被打壓,依舊把握著朝堂的重要位置,而九皇子鳳夙臨,是現(xiàn)皇后之子,劉家雖不及林家,卻也是一大助力,再加上皇帝的寵愛,勝負之說還真不定。
若是他們靖安侯府參與進去……倒也還是可以的,不過暖兒畢竟是他最心愛的女兒,到底還是得問問她的意思,別到時候聯(lián)姻不成,反而成了一對怨偶。
“去,把大小姐找來!”
江氏畢竟還是大家出生,眼力勁兒還是有的,至少從蘇靖安的表情來看,他現(xiàn)在心情不錯,雖然沒笑,但是面部的線條柔和了些許,再結(jié)合他的話,想來是要問暖兒的意思。
把他的心思摸了個通透,江氏一直吊著的那顆心才落了下來,端起茶水來淺淺的抿著,夫妻二人間再說了些貼心話,江氏的心酸酸軟軟的,小鳥依人的靠在蘇靖安懷里,倒是讓他心里感慨不已。
那邊暖閣,蘇輕暖正沖著教養(yǎng)嬤嬤發(fā)脾氣,杯盞瓷器摔了一地,她一臉的怒色,胸口前劇烈的起伏,可以看得出來她現(xiàn)在極度生氣。
那身著深色衣裳的教養(yǎng)嬤嬤眼皮兒都沒抬一下,事實上看她僵硬的表情,眼角處的冷意,也道是生了怒的,只是她畢竟只是一介教養(yǎng)嬤嬤,作為規(guī)矩的典范,作實做不出蘇輕暖這潑婦的姿態(tài),心里并隱隱有些輕視。
都說蘇大小姐是京城第一美人兒加第一才女,在她看來也不過爾爾,若是還是現(xiàn)在這般,就是長得再美,在皇宮那個吃人的地方,隨便拖出來都是一個貴人,尋了個由頭就可以發(fā)落了她。
若不是看在靖安侯府給她的酬勞確實不錯,再加上手頭緊,她未必瞧得上這蘇家大小姐。
“蘇小姐,請按老身剛才的示范再走一遍!”
教養(yǎng)嬤嬤冷漠的說道,事實上她也沒報希望,果不其然,又一個茶杯摔在地上,破碎的瓷片彈跳到了身邊,似乎是對自己的挑釁。
蘇輕暖驕傲的仰著小臉,她就是要讓這老婆子知道,就算她是宮里放出來的老嬤嬤,到了她蘇家,也得按著她的規(guī)矩來。
老嬤嬤不置可否,似乎并未受到影響,蘇輕暖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里說不出來的郁悶。
江氏派過來的那個小丫頭,老遠就聽到了蘇輕暖的擲杯的聲影,微微蹙眉,想來平時也沒少受她的氣。
整理好自己的心態(tài),臉上堆滿了笑容,踮起腳尖走到了蘇輕暖身邊,才恭敬的喚道:“小姐,老爺和夫人在飛鳳閣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