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入府,這一夜,倒有幾個人都沒有睡安穩(wěn)。水溶自然是一個。這次水溶也悄悄隨著黛玉一起回到了京城。一則是不空有交待,讓水溶暗中保護黛玉。畢竟黛玉的的功力比之高手尚差了許多。二來水溶業(yè)已滿師,不空也沒什么可教他的了。三則,水溶之父水鏡也暗中傳書水溶,命其盡快返回。
卻說這大夏國,已歷經(jīng)三朝。始祖皇帝原是女真首領,居于中原之東北。女真一族地勢偏僻,氣候寒冷。比之中原文化落后,技術遲滯。然女真一部素喜狩獵,人皆驍勇。女真本有七部,長期不和,為中原之附庸。在始祖拓跋彥一代,方統(tǒng)一七部,交好與西北部匈奴一族。并趁中原內(nèi)亂之時,揮戈南下。占了這大好河山。與始祖一同入關的將領數(shù)十余人。開國之始,始祖分封了四大異姓王爺。一為東平王阿骨圖,一為安西王霍域海,一為鎮(zhèn)南王佟烈,一為北靜王水云。意為為完顏一族永守大夏王朝的東南西北。各領兵將,自守一方。除北靜王尚領有衛(wèi)護京畿之責,可以在京城內(nèi)安府之外,其余三王未得傳詔,不得擅自入京。自然這也是先祖防備之手段。又封八公,分別是鎮(zhèn)國公牛清,理國公枊彪,齊國公陳翼,治國公馬魁,修國公侯曉明,繕國公石宗,加之榮國公賈源,寧國公賈演??上н@四王八公均武行出身,雖有祖上陰蔭,歷經(jīng)三朝,也大都衰落了。四王因始祖許之世襲罔替,永世為王,尚在。然除鎮(zhèn)南王佟氏一族,北靜王水氏一族子孫尚且可觀之外。余者也不足慮了。八公之中,除寧、榮二府之外,也就理國公、修國公后人或有些出息。別的也都泯然眾人了。始祖拓撥彥十幾歲隨父起兵,戎馬一生,縱橫捭闔,歷經(jīng)三十余載方有了這大夏王朝。然歷年征戰(zhàn),難免傷病。大夏朝立國后,西北有匈奴一族,西南有黎族,東部由原中原余孽據(jù)守。始祖以鎮(zhèn)壓為主,懷柔為輔,開創(chuàng)了大夏王朝。建國之后,時有異族邊境搔擾,東部中原人復辟之心不死。雖然立國,也殫精竭力。在位不過七八年,舊疾復發(fā),雖延醫(yī)請藥,終敵不過天命。長子拓撥輝繼位,晏武修文,與中原文人積極交好,減稅薄賦,大興農(nóng)耕之事??偹阙A得一時安穩(wěn)。現(xiàn)為三世皇帝拓撥哲,娶得是理國公之嫡長女枊如嫣為后,膝下育有三子二女,尚有鎮(zhèn)南王之女佟雅,封為嫻貴妃。膝下無子,止有一女。賈政之女賈元春,封為德貴妃,尚無子女。另有當朝丞相魏襄之女魏書涵,封為安貴妃。膝下二子一女。余下麗人無數(shù),尚有子嗣,不贅述。
聽著御書房外的細雨聲,拓撥哲不由得斂了斂眉。方似從沉思中驚醒。案頭的卷宗尚如小山一般,可見天下不太平啊。拓撥哲自嘲般地想道,起來伸了個懶腰。外邊侍候著的德公公聽著里邊有動靜,方敢進來回話:“夜已深了,皇上早點歇了吧?明個還早朝呢?!币娨堰^三更,拓撥哲便也不再堅持。只是思及朝中情勢,這一夜注定輾轉(zhuǎn)。
北靜王府中,卻是另一番景象。書房中,北靜王水鏡尚不到二十的水溶,心里不由有些不忍。然則生在這樣的家中,有些責任是注定的。:“溶兒,當下的局面你可能也略有耳聞。鎮(zhèn)南王秣馬礪兵已多年,暗中與西南黎族通誼。西北匈奴之心不死,東部中原舊士光復之志不滅。當今天子雖然圣明,然子嗣權(quán)位之爭卻有愈演愈烈之勢。我水家雖歷朝輔國,重兵在握。當今雖然畏我,也未必不防我、疑我。我水氏一族歷來子嗣單薄,我膝下止你與爾姐二人。爾姐現(xiàn)已出嫁,又是女兒家。我所望者唯有你一人了。今急喚你回來,其意有二,一我與你母均望你早日成親,為我水氏一族早誕子嗣,延續(xù)香火;二只怕朝中局勢不久生變,我也是時候?qū)⑺弦蛔鍧u交于你了?!甭勓?,水溶不由大驚。雖則這些事水溶早已知曉,但仍未想到這一天來的這么快。畢竟水境正值壯年,當今天子也信任有加,兼之水境雖數(shù)次為國御敵于境北,卻無驕躁之氣;反而謙和溫潤,最是禮賢下士之人。水溶到底年輕,不知向來為兵者易為當權(quán)者忌,只當父王好脾性。那里想得到父王的隱忍之意。水境見水溶一時尚不能領會,當下也不介意。只說:“這些事也不急在一時,你也剛回來,先休息幾日,慢慢想想。時候也不早了,你且歇息吧?!彼苤栏竿醯男宰?,也不多問,只告了安,便回了自己的住處。望著水溶漸遠的背影,聽著窗外漸冷的風聲,水境不由一陣苦笑:“只怕這安寧之日不多了?!?/p>
另一位不能安睡的你道是誰?卻是當今太子拓撥念,拓撥念為當今皇后所生,是為嫡長子。水溶回京的消息第一時間就到了拓撥念耳中。要說拓撥念與水溶也算是兒時玩伴,水溶也曾做過太子伴讀。皇后也屢次告誡拓撥念要交好與水溶。水溶雖面上與太子算得上和睦,卻與四皇子拓撥謹更為深厚。水家三代為王,且手擁重兵,對夏朝也算忠誠,自然要竭盡拉攏之心?!叭裟転槲宜?,則留;若不能為我所用,只怕…養(yǎng)虎為患?”暗夜如水,拓撥念卻思緒萬千,皇家自古無親情,何況,水溶不過兒時的玩伴罷了。水溶何嘗想到這樣一個夜里,竟有人已經(jīng)對他動了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