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么聰明會想不到我已經調查過你?你和我不必猜來猜去,我不會傷你分毫,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莽撞地陷入危險之中,也不要……成為我的累贅!”容曜這話說的頗有些諷刺意味,其實他就是說話直了些,倒真沒有別的意思。
但是“莽撞”和“累贅”這些詞進了顧瀟雅的耳朵,那簡直就是對她最大的侮辱。她程黎大校可不是依靠什么后臺和莽撞才成為了特種部隊的女教官,她的本事從來沒有人敢小瞧過,容曜的話就是對她能力的最大質疑,讓她的自尊嚴重受到傷害。
“我不會成為任何人的累贅,你放心吧,容少將軍!”顧瀟雅憤而起身,狠瞪了一眼容曜,而容曜一時還沒覺得自己說錯了話,這女人怎么說生氣就生氣!
“小姐,前院來人說,惠王親自登門請您過去給惠王妃瞧病。”雪梅在門外通稟道。
“我這就去!”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她這邊正想著如何和惠王扯上關系,惠王就主動送上門了。
“等等!”容曜起身拉住了顧瀟雅的手臂。
“干什么?你剛才不還說我做個女大夫挺好的嗎?現在,我去給人看病,你還有什么話說?”顧瀟雅明顯氣還沒消。
“清霞、清月,進來!”容曜沒有撒手,而是沖著門外喊道,很快就有兩個丫鬟模樣的女子走進來,“要去惠王府看病也可以,讓她們兩個跟著,否則我會幫你推掉。”
“我有雪梅就夠了!”又給她送人,她這身邊都快成他的人了。
“清霞、清月武功比雪梅高,而且輕功比唐立還好,最重要的是她們兩個醫術、毒術都精通,可以幫上你的忙。”雪梅的底細容曜也知道,不過在他眼里實在是太弱了,讓她跟在顧瀟雅身邊,他根本就不放心。
“隨你!”沒時間和容曜在這里閑扯,顧瀟雅隨意換了身衣服就去了前院。
在正廳里,顧瀟雅看到了一身暗紫金龍紋長衫、玉冠束發的惠王向郁,他看起來只有十七八歲的年紀,非常年輕,文質彬彬的樣子,笑容也很親和。
“老元帥,這便是容少夫人,皇都這幾天有名的女神醫?”向郁的聲音很好聽,溫溫潤潤的,很容易讓人卸下防備。
“回王爺話,正是。雅丫頭快來見過王爺。”容老爺子笑著對顧瀟雅說道。
顧瀟雅點點頭,走到向郁面前簡單地施了一禮,臉上沒什么大的表情變化,依舊冷冷淡淡的,也不多話。
對于顧瀟雅算不上親熱有禮的舉動,向郁毫不介意,反而繼續溫和地笑著說道:“看來以前大家都對少夫人有誤解,我聽王妃說,她做女兒家的時候,參加一些宴會時也從未見過容少夫人出席,也只是聽顧家的幾位小姐談起過。真是傳言不可信,眼見方為實。”
“王爺過謙了,不知惠王妃哪里不舒服,不過看王爺也不著急的樣子,應該沒什么大事!”這個向郁初印象給人的確是不錯,只不過有心的人細究一下他話里的意思,就不難猜出他的用意。
故意說她以前不出來參加皇都貴女們之間的宴會,還說關于她的傳言都是從顧家的那幾位小姐嘴里聽不到的,這不就是要挑起她和顧家那幾位的矛盾嗎?哼,這個向郁,果真是不簡單。
顧瀟雅的話說得向郁心中一怔,但是臉上沒有表現出來,依舊親和至極地笑著說道:“王妃是老毛病了,這兩年每到陰雨天總是覺得腰酸乏力,而且昏昏欲睡,有時又疼痛難忍,宮里的太醫也給看過,但都沒有查出毛病。這兩天天不好,她又疼得難受,買了健康藥鋪的止痛藥,吃了好一會兒,不吃還疼,所以本王親自來請容少夫人走一趟。”
“那咱們走吧!”清霞拿著藥箱和清月已經在門外等著了。
顧瀟雅這么爽快答應去看病,向郁和容老爺子都沒有想到,但兩人也沒多說什么。
到了惠王府之后,顧瀟雅直接就被一個老婆子領進了惠王妃劉婧蘭的蘭苑,而惠王向郁始終都跟著,奇怪的,他沒有走在她的前面,而是跟在她的后邊。
所以,自從進入惠王府之后,顧瀟雅始終感覺自己身后有一道讓她覺得心里不舒服的視線,回頭看去,只看得到向郁溫和著一張臉靜靜地看著她,還帶著淡淡地笑意。
一進入惠王妃居住的屋子,顧瀟雅看了看窗臺上和屋里桌子、墻角處擺放的那些名貴的花花草草,就皺起了眉頭。
走進內室,隔著輕紗可以看到一個曲線優美的女子側躺在床上,緊接著一個溫柔嫵媚的聲音就響起來了。
“可是女神醫到了,快請坐!”劉婧蘭趕緊示意丫鬟把床幔束起,然后半坐起身。
美人顧瀟雅看得多了,這劉婧蘭能坐上惠王妃的位置,不僅僅因為她是劉氏家族的嫡女,是太后和蔣貴妃親自挑選的人,是惠王的青梅竹馬,還因為她身上的氣質,有和惠王一樣的溫和,也有不怒自威的氣勢,更有一雙讓人看不透心思的美目。這樣的女人的確有“一國之母”的潛質。
“把手伸出來!”顧瀟雅朝劉婧蘭點點頭,按禮她應該給劉婧蘭這個王妃行禮,但她沒有這樣做,劉婧蘭臉上微笑依舊,但是她眼中快速閃過的那一絲夾雜著嘲弄的怒氣可是沒逃過她的眼睛,而且連她身旁的婆子和丫鬟都對顧瀟雅的無禮行為表示了不滿,只是惠王就在外間坐著,她們不敢大聲說出來罷了。
不過是小試一下,這劉婧蘭就露出了本性,她也只比自己大一歲,要不是自己有兩世的經驗,就會被劉婧蘭給騙過去,認為她是一個溫和親近的人,卻原來不過是披著羊皮的狼,估計和她坐在外間的丈夫是一個“品種”。
把完脈,顧瀟雅就起身了。劉婧蘭忙問道:“容少夫人,我的身體可有大礙?”
“沒什么大問題,吃幾粒藥就好了!”顧瀟雅輕松地說道。
“怎么可能!”劉婧蘭這話說的有些急也有些沖,但她很快意識到不對,趕緊收回外漏的真實情緒,有些尷尬地補充道,“本宮是說,我總是疼痛難忍,而且一直沒有子嗣,要是沒什么大問題,太醫早就瞧出來了。”
“王妃這是不相信我的醫術?”顧瀟雅慢悠悠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