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容家窮得都揭不開鍋了嗎?誰能來告訴她那個消失三天的無賴男人讓人送來的這一沓總共二十萬兩的銀票是怎么回事?!
難道那男人去搶錢莊了?這錢怎么就這么燙手!
“少夫人,少將軍說了,皇都現在也就能拿出這么點兒給夫人,要是不夠花,趕明兒讓人再送過來!”說話的人三十五六歲的樣子,一身布衣,但眼睛里的精明怎么藏都藏不住,對待顧瀟雅更是萬分恭敬。
“他還說什么了?”顧瀟雅問的真是咬牙切齒,混蛋,那個男人設計她!
“少夫人,少將軍還說,以后就讓小的容祿還有幾個伙計伺候在您跟前,有什么事情您吩咐小的一聲就行,別的小的也不太在行,但是算個賬還能幫上一些,這些都是小的還有幾個伙計的賣身契。”容祿恭順地將幾張賣身契雙手送到顧瀟雅面前。
這個容曜和她想象中太不一樣了,就連這容家也變得更神秘了,二十萬兩銀子她接是不接?這容祿幾人的賣身契她接還是不接?
接下,她與容家自此便是再也扯不斷:不接,她就要做一個不守信用的小人。
不,她要接,一定要接,她和容曜之間的這場仗已經開始了,既然敵軍主動把銀錢和人才送上門,她為什么不收!
就算這容祿等人真是容曜的“奸細”,她也能做到為我所用,更何況這銀子她本就應拿的心安理得,一輩子才剛開始,他們有的磨了。
“她收下了!”容老爺子的書房內,魁叔將后院發生的事情簡單地講了一遍。
“收下了,少夫人讓容祿帶人先去她陪嫁的兩個店鋪當掌柜,又讓雪梅去找了皇都最有名的掮客,說是她想找一處環境不錯的宅子,要開什么藥店,也就是藥鋪!”魁叔一五一十地講述道。
“開藥鋪不都在街上繁華的地段嗎?她怎么找宅子開店?唉,我也是真的老了,曜兒有他自己的打算,你給容德寫封信,讓他不要管曜兒要做的事情,百年傳承,有些東西是該到變一變的時候了。”容老爺子怎么也沒想到自家孫子容曜會對顧瀟雅一見鐘情,而且影響竟會是這么大,大到他竟然動用容家從不曾動用的力量。
他只希望容曜這為情而沖動沒有錯,也希望顧瀟雅不會讓他失望。在他沒回皇都之前,就已經命人詳查了顧瀟雅所有的事情,這其中只有一件事情令他不解,那就是從寧遠侯府小莊子回來的顧瀟雅完全像變了一個人。
后來,顧瀟雅嫁到容家,他又用一種特殊的方法驗證了顧瀟雅的身份,她的確就是顧展韞的女兒,這些年究竟是這個孩子在隱忍謀算,還是?
容老爺子搖搖頭,有些事情追根究底也不一定能找到答案,只要她對容家沒有壞心,他是非常樂意容曜和她能成為一對相親相愛的真夫妻,再說容曜也是對她有了真情。
自從銀子和人到了自己手上,顧瀟雅心里那股氣就憋得難受,很想要找什么發泄一下,也幸好唐立通過其他途徑告知雪梅,原本消失的林家人的尸首,他已經在一個偏僻的亂墳崗發現了。
顧瀟雅沒有任何遲疑就帶著雪梅拿著她的驗尸工具箱去了唐立說的亂墳崗,當初那個黑衣男子是在她調查林家被滅門一案時出現的,而且還讓她小心什么惠王,如果他真是顧景峰,那么或許可以通過調查林家的案子查到有關他的一些線索。
到了亂墳崗,顧瀟雅和雪梅發現唐立已經親自動手把林家的尸首挖出了不少,被挖開的是一個大土堆似的墳,林家一十七口全部被葬在此處。
不待顧瀟雅吩咐,雪梅就拿出一個炭盆,從隨身攜帶的包袱里掏出皂角和蒼術,而顧瀟雅也已經穿上了驗尸專門的罩衣、手套和口罩,這些東西唐立早已給她準備多套。
“師父,可以開始了嗎?”唐立也不挖了,將那些散發惡臭的尸體擺好。
他現在已經能夠忍受這種尸臭之味,而且自己也敢用刀剖開死尸的肚子,雖然還會有很強的惡心感,但他已經能做到不吐了。
顧瀟雅點點頭,唐立在驗尸方面的成長她是看在眼里的,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對驗尸和當仵作有著極大熱情的人,如果他定要黏上她,那么偶爾教一教他也沒什么。
“死者性別男,年齡三十到三十五歲之間,脖頸動脈處被利劍所傷。”顧瀟雅邊用手仔細地在尸體上查看,邊說著,“雪梅,取銀針,用皂角水仔細清洗拿給我。”
沒等雪梅動手,唐立就主動應了差事,將用皂角水洗好的銀針遞給顧瀟雅,好奇地問道:“師父,銀針不是用于查看有無毒性的嗎?難道你懷疑林家這些人都是被毒殺的?”
“驗過才知道!”顧瀟雅將銀針探入死者喉嚨內,又用紙密封了死者的口鼻,過了一段時間后才取出銀針查看。
“師父,銀針是黑色的!”唐立顯得有些大驚小怪,顧瀟雅的這些驗尸方法他從來沒在任何一個仵作身上看到過,而他也很用心地記住所有的步驟。
“用皂角水洗一下!”顧瀟雅將變成青黑色的銀針遞給了唐立,而唐立洗后發現銀針上的黑色并沒有洗掉。
“師父,這……”
“這些尸體大多嘴巴和眼睛都張開,面部為青色,嘴唇有隱隱黑色,眼耳鼻舌中也有血出現,手腳指甲處皆有黑色印痕,很明顯林家的這些人都中了毒,雖不是劇毒,卻也讓他們都失去了基本的反抗能力,成為一群待宰的羔羊。”顧瀟雅將驗尸的結果對唐立和雪梅講到。
“師父,我有點兒不明白了,為什么兇手不直接毒死林家的人,而是要先下毒呢,這不是多此一舉嗎?”唐立不解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