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片刻,元初寒再次從房間里出來,香附也隨行,手里拿著一個超大的藥箱。
元初寒則挽高了衣袖,舉著兩只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清洗并用酒消過毒的手。
一眼就瞧見了那個傷者胯下被蓋住了,元初寒不禁笑起來,“你們這些男人還懂得避嫌呢?不管男人女人,在我眼里都是白斬雞。”
四個護衛(wèi)站在一邊,聽聞此話互相對視了一眼,盡管他們也覺得這樣好像矯情,畢竟元初寒是專業(yè)的醫(yī)者。但王爺命令,怎能不聽呢。
院門外,豐離單手負后的走進來,“盡快醫(yī)治。”這女人廢話真多。
掃了豐離一眼,元初寒蹲下,一邊笑得陽光燦爛,“攝政王大人這就等于給小女子我做了保證了?”
豐離面色無波,“快動手。”
歪頭看了他幾秒,之后笑笑,不再和他爭論。想來,他這等于是給了保證了。
香附蹲在元初寒身側(cè),利落的將藥箱打開。這藥箱與這個世界任何大夫的藥箱都不一樣,上面兩個蓋子拉開,蓋子居然是折疊式的,一共三層。
里面整整齊齊密密麻麻的裝滿了用具,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豐離看著那藥箱,不禁的也肯定了元初寒,雖年紀小,但醫(yī)術(shù)或許真不是假的。
捏著鑷子夾著用烈酒浸過的棉花擦掉那還在昏迷當(dāng)中人胸口的血,動作嫻熟。
“止血鉗。”頭也不轉(zhuǎn)的向香附方向遞出用過的鑷子。香附一手拿過鑷子,一手遞上一個精巧的小鉗子。
拿過鉗子,夾住那流血最兇猛的血管。
“止血藥丸。”再次伸手,香附萬分配合的從小藥瓶里倒出一粒白色的藥丸,放在元初寒的手上。
捏住那人的嘴,將藥丸塞進他嘴里。
豐離站在不遠處,看著元初寒那嫻熟的手法,幽深的眼眸閃過一絲贊賞。
處理好了傷處,然后縫合,香附精準的遞上了適用的針,作為元初寒的助手,小小年紀展現(xiàn)出了別樣的鎮(zhèn)靜。
用銀針扎在胸口幾處,隨后縫合,手法很快。
而且,可能是因為那幾根銀針的關(guān)系,昏迷著的人依舊在昏迷,似是沒感覺到疼痛一般。
在皮肉上穿針引線,說的輕松,動手的人也輕松,可是看著的人卻沒那么輕松了。
畫面簡直殘忍,讓人不禁有幾分感同身受,皮肉似乎都疼著。
“這外傷縫合啊,不是我的長項,當(dāng)時沒仔細的學(xué)。以后這疤痕會很難看,這位兄弟多擔(dān)待吧。”一邊縫合著,元初寒一邊說話,語氣之輕松,好像她就是在繡花一樣。
香附在一旁看著,一邊搖頭,“比以前好多了,您以前縫的那才是丑,皮肉長合了之后像個蜈蚣。”
“是吧,你也要多練練手,只看著可不行。實踐才能進步,你真以為這世上有天才?”元初寒趁機的教育香附。
香附點點頭,對于醫(yī)術(shù),她還是很認真的。
“剪子。”縫合完畢,元初寒伸手,那纖白的手上都是血。
香附遞出剪子,剪斷了線,這一處大傷口完工。
撒上藥粉,將紗布折疊起來蓋住傷口。
起身,一旁香附捏著用酒浸過的棉花擦掉元初寒手上的血,看得出她這個助手已經(jīng)做了很久了,一切都得心應(yīng)手,配合默契。
擦干凈了手,元初寒走至傷者的骨折處蹲下,扭頭掃了一眼豐離,沒想到這人不知在何時已經(jīng)轉(zhuǎn)過了身去。
“攝政王大人,您覺得我縫合傷口的技術(shù)怎么樣?縫出來的好看么?”動手捏著傷者骨折的大腿,一邊笑瞇瞇的問道。
“還能在皮肉上繡花不成?”豐離背對著她,在她剛剛給縫合的時候他就轉(zhuǎn)過來了。
“沒準兒還真能啊。”輕松的回話,手上不停。
她一下子捏下去,昏迷的人立即痛醒了,欲掙扎。
“你們幾位過來按住他,我要接骨。他動來動去,這條腿接不成就廢了。”指揮,旁邊的四個護衛(wèi)看了一眼豐離,然后過來幫忙。
各自按住,這邊元初寒接骨。
“我不是專業(yè)的骨科大夫,所以可能得費些功夫,忍住了。”看了一眼那被按住還要掙扎的人,元初寒警告道。
手上動作,被按住的人聲嘶力竭的開始嘶吼。
“這骨折不是很嚴重,忍耐一下,馬上就好了。”那種幾近昏厥似的嘶吼對元初寒完全造不成什么影響,她笑瞇瞇的勸慰,手上動作不減。
香附則在這個時間段從房間里拿出了打磨好的竹板,這個時代沒有石膏,只能用這個用以固定。
“好了。”最后接準,仔細的摸了摸沒有差錯,元初寒宣布大功告成。
香附過來幫忙,主仆二人配合默契的將竹板固定,用紗布徹底纏上。
兩處比較嚴重的傷處處理好,之后元初寒便起身走進房間洗手了。其余的小傷香附開始處理,像這種什么樣的傷擦什么樣的藥,她可是熟練的很。
聽到元初寒說好了兩個字后,豐離終于轉(zhuǎn)過了身,看著自己的護衛(wèi)已經(jīng)被‘處理’完畢,冷聲問道:“他不會有生命危險了。”
香附擦藥的動作一頓,然后低頭道:“回王爺,他沒有生命危險了。不過流血較多,而且大腿骨折,得多多修養(yǎng)才行。”
“嗯,把他抬走把。”
看不出豐離是否滿意,不過自己的人沒有生命危險了,想必也是安心了吧。
四個護衛(wèi)動手,抬著那疼的滿身冷汗直流的人離開。
香附收拾起藥箱,用過的器具隔離出來,一會兒要進行消毒處理。
洗過了手的元初寒此時從房間里出來,一邊放下挽起的衣袖,一邊笑得眉目生花。
“攝政王大人,您真有法子能不讓我嫁給小皇上?那時你還說什么,先皇旨意呢。”走到他面前,陽光普照,微微仰頭看著他,他看起來似乎比之往時多了一層溫暖之色。
垂眸看著她,那張象牙般白皙的小臉兒滿是燦爛的笑,比之陽光還要燦爛,讓周遭也不禁的明亮了幾分。
“府中有藥房,以后你可以隨意出入。”還是如同以往的,問他的話他都不會回答。不過卻說了另外的事兒,讓元初寒頗為詫異。
“攝政王大人如此大方,那小女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她這個人質(zhì),越來越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