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旭端著飄著藥香味兒的茶從內(nèi)室走出來,送到茶座前。
瞧著那剛剛聲稱來砸場子的人,他沒想到這姑娘就是這段時間好多人談?wù)摰某恢菟幏鹕姐y針小神仙。
那時聽說是個女子,年紀不大,可沒想到,會這么年輕。
小小年紀,就有此等作為,實在讓人難以相信。
元初寒與顧逸笙談?wù)撝幚恚m然顧逸笙醫(yī)術(shù)不敵元初寒,可是他從小學(xué)醫(yī),底子很扎實。
“郴州那個地方很不錯,記得十年前我曾去過一次,想親自看看傳說中的藥佛山到底有多少的神奇草藥。不過那時神醫(yī)閻王愁季三陽在藥佛山,我最后還是沒登上那座山,就回來了。”顧逸笙說著,語氣幾分感慨。
“現(xiàn)在您可以隨便去,那地方是我的,沒人會阻攔你上山采藥的。”拿起茶盞喝茶,元初寒一邊笑道。
“鄭神醫(yī)豁達,有時間我一定會去拜訪的。只是不知鄭神醫(yī)何時會回郴州啊?看起來,鄭神醫(yī)一時半會兒的好像都得停留在帝都了。”看了一眼她身后的那四個護衛(wèi),很明顯她不會很快回去。
元初寒點點頭,“在帝都的確還有些事情沒辦完,而且這個月二十七我還要離開帝都去一趟東南,濟中。”恍若話家常似的,說出自己要跟著豐離離開帝都。
顧逸笙眼內(nèi)精光一閃,然后點點頭,“濟中啊,那是忠毓王的封地啊。”
“沒錯。大概會在濟中停留一段時間,然后才能回來。到時我再過來和你閑聊,若是有時間,可以和你一同治病救人啊!”閑話家常般的定下了以后,也讓身后這四個護衛(wèi)聽聽,她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治病救人而已。
顧逸笙連連點頭,“如此那就太好了,這是我的榮幸啊。”
“別這么說,大家同是醫(yī)者,治病救人是義務(wù)和責(zé)任。”揮揮手,元初寒這番話倒是發(fā)自內(nèi)心,畢竟學(xué)這個東西就是為了救人。
話語中暗藏機鋒,倆人倒是將自己想說的話都告訴了對方。
如此鄭王估計也能安心了,短時間內(nèi),她過的很好,他不用擔(dān)心。
這邊正在說話,驀地外面街上傳來敲鑼的聲音。忽然的敲響一下,驚得人一詫。
街上來往的人盡數(shù)走到了路邊兒給讓路,眨眼間長街就給讓出來了。
敲鑼的聲音很規(guī)律,大概半分鐘敲響一次,而且聲音越來越近。
“什么動靜?”元初寒不解,遂起身想出去看看。
“小姐,這是國丈府的隊伍,咱們還是不要亂瞧的好。”護衛(wèi)立即出聲阻攔。
“國丈府?”那不就是梅家嘛!
“我不出門,在窗戶那兒看看總成吧?”梅家,把她當(dāng)成棋子兒隨意的擺布,要她年后就嫁給小皇上。哼,她得瞧瞧。
護衛(wèi)點點頭,這倒是可以。
走至窗邊,那邊顧逸笙也走過去了,站在元初寒身邊。
街上的人站在路邊,有幾個還站在藥房的窗子旁。往長街的另一邊看去,一行隊伍正在接近。
元初寒看過去,眉毛就高高的挑起來了,“排場很大嘛!”比豐離還牛啊,她以為豐離就很會享受了。
顧逸笙點點頭,“國丈大人就在那轎子里,否則前后不會有這么多人的。唉,那后面騎馬的好像是司徒將軍啊。”轎子后大約十幾米之外,是一行騎馬的人。個個氣勢非凡,盡管只穿著勁裝沒覆盔甲,可仍舊看得出他們絕對是從軍隊里來的。
元初寒的眼睛立時睜大,可不是嘛,真的是司徒律!
他騎在馬上,馬兒身姿矯健,毛色黑亮,在陽光下恍似泛著光。
那馬,和他還真是相配啊,氣勢十足。
行在前開路的護衛(wèi)還在敲鑼,后面一頂精致的軟轎被八個人抬著,坐在里面一定很舒服。
轎子前后大約二十幾個護衛(wèi),這排場不止是很大,是非常大。
逐漸的,隊伍行至濟世堂的門前,近距離的看著那軟轎,四邊垂墜下來的流蘇上都鑲嵌著寶石,奢華的很。
微微瞇起眼睛,元初寒暗暗的哼了一聲,和這什么國丈一比,豐離還真是低調(diào)。
轎子行過去,后面的馬隊也進入視線當(dāng)中了。
元初寒不留痕跡的向窗子邊挪了挪,掩藏起來自己半邊臉。
不過,此時元初寒猜想司徒律也不會注意到這邊。
然而,她還真想錯了,就在那匹黑亮的馬走過濟世堂門前的時候,司徒律忽然轉(zhuǎn)頭,恍如刀鋒似的視線直指濟世堂的窗口。
元初寒本來正在看他,他一扭頭看過來,她后頸汗毛刷的豎起來。扭身轉(zhuǎn)到一邊,眼睛也睜大,他看到她了?
那眼神兒,好像有深仇大恨似的,若是真被他抓住了,怕是身邊這幾個護衛(wèi)都救不了她!
“鄭神醫(yī),你怎么了?”顧逸笙看向元初寒,不解她忽然間這是怎么了。
“快看看那個司徒律,他走了么?”他要是走了,她也得趕緊走,否則難保他一會兒不會來抓她。
顧逸笙立即探頭往外看,然后點點頭,“走遠了。”
“呼,太好了。咱們得趕緊撤,顧先生,我們先走了。”急急忙忙,元初寒要趕緊走。
文術(shù)一直盯著元初寒,后來慢半拍的恍然大悟,“小姐,他就是那個咬咬咬、、、”
“咬什么咬,趕緊走。”元初寒抬手在他后腦拍了一巴掌,然后先一步的沖出濟世堂。
文術(shù)和幾個護衛(wèi)隨后,幾個人眨眼間消失在濟世堂內(nèi)。
沒有走大路,在護衛(wèi)的帶領(lǐng)下,沿著巷子轉(zhuǎn)出去。
四個護衛(wèi)不是很清楚其中的內(nèi)情,不過,元初寒反應(yīng)這么大,他們似乎也猜出了些什么。
因為他們都知道,司徒律曾在宮里翻找過一個人,這事兒還曾上報過豐離。
司徒律找人的事情就發(fā)生在元初寒被太后挾持進宮的第二天,這其中怕是有什么隱情。
急沖沖的回到攝政王府,元初寒這心才落地,現(xiàn)在對于她來說,這里才是最安全的。
也不知道司徒律有沒有看清她,要是看清楚了,說不準他會去濟世堂找麻煩。
想起他那眼神兒,帶著恨意,她就不禁的滿身雞皮疙瘩。不就是扎了他一針,讓他睡了兩個時辰嘛,至于有那么深的恨意么?
來到這帝都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她已經(jīng)結(jié)下仇人了,這地兒啊,果真不是人待的。
“小姐,您不用擔(dān)心。司徒將軍,馬上就要回邊關(guān)大營了。”瞧著元初寒滿臉愁苦的樣子,護衛(wèi)終于開口安慰。
“真的?”扭頭睜大眼睛盯著他,元初寒霎時覺得天空都亮了。
護衛(wèi)忍不住笑,點點頭,“真的。”就算司徒律不走,她有豐離的保護,司徒律也根本不能把她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