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達瑪被夜背著,約莫又走了一個多小時,植被漸漸稀疏,溪流的河道也變得寬了許多。魯達瑪拍拍夜的肩膀讓他坐下來休息一下。自己則單腿跳著去溪邊喝水,還未跳至水邊,魯達瑪就覺得好像踩進了一個坑里,腳下一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嘶!”
魯達瑪坐到地上,邊咧嘴邊揉腳,還好沒崴到。這左腳腫了,右腳再崴了,她就真廢物了。今天回家一定撮堆土,拜拜神。她最近這是怎么了,忒背了點兒,又是穿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又是讓蟒追,又是中毒的,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在心中暗自吐槽完畢,魯達瑪拍拍屁股打算站起身來。手撐地使力間,感覺自己好像摸到了什么圓乎乎的東西,隨手抓起一看,是只蛋!
害魯達瑪摔倒的潮濕土壤里埋著七只蛋,個頭兒都有手捧大小,橢圓形的,帶有類似斑點的花紋。
有什么動物會把卵產在水邊,還挖坑埋土?
蛇?
不對,蛇是將卵產在坑里,不過它會守到小蛇出生才會離開。這要是蛇卵的話,讓自己這么一砸,早有蛇媽媽出來跟她玩兒命了。
這也肯定不是鱷魚。鱷魚產卵的巢都是由雜草和樹葉筑成的,而這里是潮濕的土壤。
難道這是烏龜卵?那么會不會是油龜的?
魯達瑪的杏核大眼中頓時精光閃現。她興奮的就招呼夜過來,其實夜在她摔倒時便已來到她身側。
“夜,你看這是什么?”
魯達瑪將手中的卵捧高了給夜看。
夜如同和這只蛋有仇似的,一臉嫌棄的接過那只蛋,“啪”的一聲將其狠狠丟到石頭上。
蛋滾到沙石河灘上跳了兩跳,竟然沒碎,真夠結實的。
魯達瑪撿起來,拿到手中仔細觀瞧,居然就磕出了一道裂紋。掏出骨刀往裂紋處用力磕。幾下之后一個小洞出現了,油膩膩的蛋液自其中流出來。
魯達瑪琢磨,這要是油龜的蛋,那么是否也有助燃的作用呢?想到這里,她倒出一些蛋液在一塊平整的石板上,摘下頸子上的水晶吊墜,對著蛋液調整角度。很快便有裊裊輕煙升了起來,隱隱可以看到藍綠色的小火苗。
“夜,你看,快看,蛋液也可以引火,太好了,你知道嘛,太好了。”
魯達瑪一跳三尺高,摟著夜的脖子開心的大叫。早把自己那只腫如豬蹄般的左腳忘到了腦后。
夜則一臉木訥的不明所以。不過看魯達瑪笑得歡快,他也跟著笑了兩聲。
知道了這是油龜蛋,魯達瑪可以確定,這一帶應該就是油龜的活動區域,據她所知,龜都屬于群居的,有龜蛋就一定有烏龜,有烏龜那就是一群。至于前幾天那只落單的油龜是怎么跑到他們家門口的,魯達瑪也無從解釋,就當是迷路的吧。
魯達瑪將那幾個油龜蛋揣入獸皮背包里,一瘸一拐的打算涉水去找油龜的蹤跡。卻被夜強硬的扛到肩上阻止了。
夜的想法很簡單,行為也很直接。他認為某件事情你不能去做,就會很果斷的以行動阻止,不跟你浪費唇舌。當然了,他要說什么,魯達瑪也聽不懂,還是行動簡單明了。
這會兒魯達瑪受傷的腳正腫著,夜是不可能讓她碰水的。
魯達瑪趴在夜的肩膀上,撅著屁股,對著夜的后腰開始談判。
“夜!你快放我下來,我有正事要做,我要找油龜!找可以助燃的油龜,我們過冬要用的,很重要!”
夜沒有搭理魯達瑪,扛著她輕放到一塊巨大的石頭上,又對著她“唔嚕”了兩聲,自己轉身向著溪中走去。
魯達瑪拄著下巴,皺眉。
夜知道她要找什么嗎?
很快,夜給了她回答。他抱了一只被拍爛腦袋,切下了尾巴黑乎乎的東西過來。嘴里還模糊的說著:“姑!姑!”
啥?這是在叫她嗎?魯達瑪抽眼角,她正如花般的雙十年華好不啦,哪里看上去像他姑了……
吐槽未完,魯達瑪瞬間反應過來,夜難道是在說“龜”?
這……夜可以發聲?她知道豹子的喉嚨中有塊沒有完全骨化的“舌骨”,可以令它們發出不同于其它動物的聲音,但這塊“舌骨”不會影響他的發聲嗎?
如果夜可以正常發音,那么她可不可以教夜自己的語言?多日相處下來,魯達瑪可以感覺到夜有自己的語言。但是卻有很多缺陷,大多都需要肢體配合才能描述,很多抽象的東西無法表達。
而這么久了也不曾見過夜有同族出現,他的語言完全可以無視了。教會他自己的語言,日后溝通起來豈不就方便啦!
能有人對話,自己也不必每天自言自語像個傻子一樣。其實魯達瑪是怕在這個世界久了,會慢慢忘掉自己的語言。
“姑!姑!”
夜見魯達瑪沒有反應,眨了眨暗紫色的眸子,自己說的不對嗎?魯達瑪怎么不理自己?想了想再次發出聲音。從而喚回了游神太虛的魯達瑪。
“夜!不是‘姑’!是‘龜’烏龜!”魯達瑪決定了,她要教夜學說話。
“姑?”
“龜,gui龜!”
“姑?”
“龜!”
……
兩個人就這樣蹲在溪邊“姑姑龜龜”的半天。
“龜?”
“對了,夜,你真棒!龜!”
魯達瑪開心的抱著夜的大腦袋親了上去。
對于魯達瑪突如其來的親近,夜呆愣了幾秒,便學著她的樣子,將自己的唇也印在了魯達瑪的腦門上。
親完了,覺得不夠,又舔了舔。
“色貓!這你學得挺快!”
魯達瑪抬手抹了把額頭上夜留下的口水,戲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