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魯達瑪用泥糊上鳥后扔進火里的做法,夜很不解,這是什么奇怪方法?糊上了泥還怎么吃呢?
魯達瑪高深的沖著他笑了笑,不解釋。低頭擺弄手里一塊植物的根莖,這是她剛剛挖泥土的時候附帶著挖出來的,樣子有些像姜,只是顏色偏紅。自己也不確定這東西能不能吃,有心問夜,可這會,他正目不轉睛的盯著火堆中那兩團泥球,心里不知道想什么呢。
其實問了夜,他也不一定清楚,畢竟夜是食肉動物,要是樹上長了果子什么的,他有可能清楚,因為能看到別的動物食用。可這土坷垃里刨出來的,夜十有八九是不可能知道了。
有沒有毒?能不能吃?是不是姜?
這讓魯達瑪很糾結。
自己不敢試吃,又想不到什么好辦法,只好先把這塊類似姜的東西揣進獸皮背包里。
估摸著鳥肉烤熟了,魯達瑪拿了一根粗樹枝將兩個土疙瘩自火堆中扒拉出來。舉著樹枝用力一敲,土殼裂開,隨著它一同剝落的還有鳥身上那些未被夜薅干凈的羽毛。白皙的嫩肉顯露出來,肉香四溢。
邊上傻坐著的夜,本來一臉糾結,看到這一變化立馬來了精神。他不顧燙手,抓起一塊土殼左看右看,然后抬頭朝著魯達瑪討好的樂一下。原來鳥毛可以這樣弄下來,這太神奇了。
這回的鳥肉不同于烤出來的味道。每天只吃一頓飯的夜,破天荒的吃掉了一只半大肥鳥,做中午飯。
魯達瑪其實一直有個想法,她要把夜的習慣改一改。一日三餐,少食多餐才有助于身體健康啊,像夜這樣的“暴飲暴食”是很不可取的。冬天食物緊缺,條件不準許,有得吃就要知足。春天來了,獵物對于夜來說,想抓就有,那么找到鹽之后,自己是不是就要扳一扳夜的飲食習慣了呢?
魯達瑪發現,自己的計劃還真不少。
吃過了午飯,小憩一會兒,魯達瑪便用周圍的土熄滅了火堆,準備和夜上路了。
進入了草原,不似森林中那么難行,魯達瑪打算自己走。怎奈夜沒得商量,只給魯達瑪兩條路選,是讓他背著還是被他扛著。
對于夜的固執與霸道,魯達瑪只有妥協的份兒。她再一次趴上了夜的背。吃飽喝足,隨著夜的走走顛顛,沒一會兒,魯達瑪就趴在夜寬厚的肩膀上迷糊起來。再次醒來時,周圍還是一望無垠的大草原,也不知道夜這樣背著自己走了多久。
“夜!你渴不渴?累不累?咱們歇會兒吧?”
她這一覺怎么也睡了兩個多鐘頭,夜就這么傻乎乎的背著自己走,對于習慣了以豹子形態長途跋涉的他是很不容易的吧。
走了這許久,夜確實累了。他找了塊生長不是太茂盛的草地將魯達瑪輕輕放下。接過她遞來的獸皮水囊“咕咚咕咚”大口喝著。
魯達瑪自獸皮背包中掏出一塊小毛巾,輕輕擦著夜額頭上滲出的汗水。小毛巾是用她穿越過來時圍著的那條大浴巾裁的。那條大浴巾如今已變成了兩條月經帶,兩條小內褲,還有幾塊小方毛巾。
看著這個傻男人,魯達瑪有些心疼,渴了就不知道找她要水喝嘛,還傻乎乎的背著自己走,她要是一直睡到晚上,他是不是要一直走到天黑啊。
“餓?”
夜喝過了水,將水囊交還魯達瑪,很自然的問出一句。
魯達瑪搖搖頭,中午吃得很飽,一下午只趴在夜的背上睡覺了,什么體力也沒消耗,此時她一點兒也沒有饑餓感。倒是夜……,魯達瑪感慨,這個男人讓她覺得怎么就那么可靠呢。
“夜,你餓不餓?”
夜也搖搖頭,“不!”
“咱們還要走多久才能到有鹽的地方啊?”
魯達瑪伸了個懶腰,向后一仰,躺在草地上。順手也將傻乎乎不知道應該怎么表達還要走多久的夜也拉躺下來。
初春的季節,天氣還是涼涼的,只躺了一會兒,魯達瑪就將自己團成一個球。夜就那么自然的將她圈進了懷里。
又略微休息了一會兒,夜起身再次將魯達瑪背上,開始趕路。
這一走就又將近走了一個鐘頭。魯達瑪再一次快睡著的時候,夜突然停了下來。他的一雙大掌將魯達瑪緊扣于背上。
朦朧中的魯達瑪感覺到夜渾身的肌肉突然緊繃起來。睜開眼便見夜的側臉,他的薄唇抿緊,劍皺蹙起,暗紫色的眸子中一片冰寒,自身上隱隱散出戾氣。
順著夜的目光望去,不遠處的小丘上,隱隱可見半人高的草叢中,有類似狼的身影。魯達瑪的呼吸也隨著緊張起來。
狼是群居動物,如果那真的是一匹狼,那么這周圍一定有一個狼群。她和夜要怎么辦?
逃?
在群狼的圍捕下,他們逃得掉嗎?如果夜沒有背著她這個累贅還有可能。
拼死一搏?
俗語說“雙拳難敵四手”,夜再強悍兇猛,也是勢單力薄,更何況還有自己這個負累。
是兩人雙雙變成狼群的獵物,還是扔下自己逃生,這道選擇題,夜會如何作答?
魯達瑪突然發現,如果夜把她扔下了,她也不會怪他,她想他好好活著。可是,又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就是那么堅定的相信,夜不會拋下她。
“嗷……”
突然,小丘上的狼高昂著頭,發出一聲長長的嘯叫。她和夜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