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大伯，你說錯了，青燕和妹妹現在已經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只能在山洞棲身，哪來的大伯娘，要是有這樣的親戚，會忍心看著我們幾個小孩住山洞嗎？真當我們是野人？”沈青燕抬起眼皮淡淡地吐出一句話。

“你，你這是什么話，你們的爹爹不是好好的活著么，你們不是還有娘么，怎么叫無父無母，你這可是紅口白牙在咒你父母，老三這么個有學問的人，怎么教出你這樣的女兒？”說到后來竟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在里頭。

沈青燕臉上扯起一抹諷刺的笑，“你們不是要見我娘嗎，我帶你們去。”說著把沈青玉叫出來，牽著她的手往山腳下走。

沈文富和魯達生沒想到沈青燕的思維跳得那么快，有點跟不上，但好奇心還是驅使他們跟在沈青燕姐妹后面。

來到一個新土包前，沈青燕先是帶著沈青玉鞠了三個躬，才讓到一邊，淡淡地對魯達生說：“村長叔，我娘就在這里面。”

“嗬，這里什么時候有座墳了。賤丫頭搞什么鬼呢。”沈楊氏嚇了一跳，這才回過味來，沈青香那句“不在”的意思。“居然走到墳邊上來了，真是晦氣。”說完拉著兒子后退了一步。

“這是你娘的墳，她是什么時候走的？”沈文富一臉震驚地看著眼前的新墳。

“什么時候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娘過世了，所以請你管好你媳婦的嘴，別老是說一些對死人不敬的話，小心有一天半夜遇到鬼。”沈青燕直直地看著沈楊氏對沈文富說，“還有，我也沒有爹了，要不然怎么連我娘過世，也不見他出現呢？還有你們沈家，不是早已把我們的名字從族譜上劃掉了嗎，怎么現在又自稱是我的親戚了，這樣出爾反爾，怎么像是一個出了舉人老爺的家族。”

沈楊氏對上沈青燕銳利的眼神，一顆心莫名地顫了起來，忙轉開眼神看向別處，沒想到一不留神，眼睛落在宋翠蕓的墳頭上，“我的媽啊！”嚇得差點兒坐地上，還是她媳婦陳氏在旁邊扶了她一把，才免于讓她出丑。

“你這婆娘瞎嚷嚷什么？”魯達生不悅地看了楊氏一眼，“這里面有一個才過世的人，你不知道死者為大嗎？”

“我不想在這兒呆了，我們要回去。”楊氏一手拉著兒子，一手撐著媳婦的手說：“我們換個地方把今天的帳好好算算清楚。”說完還對媳婦陳氏使了個眼色。

“就是，今兒可不是來看墳的，村長叔可不興扯開話題，”陳氏一臉不屑地說：“她沈春燕的娘死了，可她也不能對長輩不敬，我婆婆再怎么說也是她的大伯娘，她這樣的做派算怎么回事？”

這時候魯達生就是再不愿開口，也只能硬著頭皮問：“春燕，你看……”

沈春燕看了看低著頭的沈文富和一臉囂張的楊氏，點點頭，“是該好好算算了，免得才能是有人弄不清狀況，老是以長輩自居。”

說完又向宋翠蕓的墳頭拜了拜，才領著妹妹往回走，不過這回她親沒回山洞，她不想讓楊氏看到塞滿山洞的新東西，因此只在附近站定，淡淡地看著眾人，并不說話。

可是沈青燕還是低估了楊氏的臉皮，她一見到山洞就想往里鉆，她可知道里面有不老少的好東西。

“楊氏，你給我站住，那是我的家，你進去做什么，難不成想偷東西。”沈青燕喝道。

只是她不但低估了楊氏的臉皮，也低估了她的眼神，這時候她已經半個身子探了進去，正好看見出沈青燕從集市上買來的新被褥，于是她顧不得沈青燕的喊聲，迅速抱著被褥才從里面退了出來。

她貪婪地小眼睛掃過這套新被褥，忍不住打開，左看看，右看看，怎么看怎么順眼，這么軟乎的被子蓋在身上一定很暖。

“把你的臟手從我家的新被褥上拿開！”沈青燕忍著楊氏惡心的嘴臉，沖過去把她手中的新被褥搶回來，“這是我家的東西，不是你能染指的。”

“沈青燕，你說的這叫人話嗎？”沈德強見自己娘被欺負了，忙上前一步扶住楊氏，一手指著沈青燕的鼻子罵了起來，“是你家的又怎么樣，我娘看看還不行了，我今兒話就撂這兒了，我娘現在只不過是看看，就算她想拿走，你也不能說個不字，媳婦，把被子拿上，一會兒拿家去。”

陳氏一聽，忙上前來抱被子，卻被有準備的沈青燕一把掀在地上，冷冷地看著沈德強：“沈德強，你最好把你的臭手拿下去，不然我不保證我會不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你敢，我是你堂哥……哎喲……”話沒說完，他就痛呼了起來，一個大男人，只不過是折了他一根手指，他一個大男好居然好意思痛得眼淚直流。

楊氏和陳氏一見自家兒子，男人在那兒痛得直跳腳，都顧不得別的事了，直沖過去看他的手，楊氏一臉怒意地問：“臭丫頭，你對你堂哥做了什么？”一邊轉頭問沈德強，“強子你怎么樣，傷到哪兒了？”

“娘哎，我的手指斷了！”沈德強忍著痛終于說出一句完整的話，“爹，村長叔，你們可要給我作主啊！哎喲，疼死我了，沈青燕你這死丫頭，我饒不了你……”沈德強一邊跳著腳罵，一邊威脅沈青燕。

“我等著！”沈青燕冷冷地站在一邊，嘴里吐出三個字，心里卻對這男人不屑，至于嗎？都這么大人了，被人打了，只會找大人作主，完全不像一個成年男人。

“爹，村長叔，你們別不說話啊，”陳氏見兩個男人沒說話，連自家男人都在沈青燕手上吃了虧，自己和楊氏就更討不到好了，于是就在一邊說：“你們看她連強子都下得了重手，可見娘說得一定是事實了，這樣一個不尊重長輩，不友愛兄弟的人，就該被浸豬籠。”

沈長富在婆娘和媳婦的眼光下，慢慢走到沈青燕面前，一臉沉痛地說：“青燕，大伯一直以為你是個知理的，沒想到你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都能對你堂哥動手，我要不代我家老三教訓一下你，就枉費他叫我一聲‘大哥’了。”說完，一只浦扇大的巴掌竟要往沈青燕臉上扇。

沈青燕沒想到沈文富居然會對她動手，一時不察，只能眼睜睜在看著巴掌落下。

“啪！”清脆的巴掌聲響起，預料中的疼痛卻沒有來，沈青燕定睛一看，沈青玉捂著臉一屁股坐在她面前。

“玉兒！”沈青燕只注意面前的幾個人了，沒想到沈青玉居然在這個時候沖出去代她受了一巴掌，“玉兒，你怎么樣，快讓姐看看，”沈青燕拿下沈青玉臉上的手，發現她的右臉上出現了清晰的五個手印，臉頰也迅速紅腫了起來，嘴角還有血絲往下流，可見這一巴掌的力道有多重。

“玉兒，你怎么這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