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說到,沈青燕帶沈青玉和韓家娘仨到成福記吃飯,卻意外遇見了沈楊氏的女兒沈春雨。
沈春雨自從嫁了潘水鎮(zhèn)上的員外當(dāng)?shù)谄叻啃℃螅麄€人就開始得瑟了起來,身邊的下人看似無意卻明顯是受了她的指使,把一碗熱湯灑在自顧自沖進店堂的沈青玉身上。
沈春雨一見掌柜的來了,立即有了底氣,一臉厭惡地指著沈青燕幾人,對盧成福命令道:“掌柜的,什么時候成福記連阿貓阿狗都能進來了,還不給本夫人轟出去。”
“嗤。”盧成福還沒說話,沈青燕便搶在他前頭開口了,冷哼地看著沈春春雨,臉上滿是嘲諷,“沈春雨,我見過臉皮厚的,可沒見過你這么厚的,不過是人家一個小妾而已,還是排行第七的小妾,居然也敢自稱‘本夫人’,你就不怕你家那位正牌‘夫人’知道了找了麻煩嗎?”說罷還不別有深意地看了她周圍的人一眼。
沈春雨也跟著她的目光轉(zhuǎn)了一圈,自己帶來的人雖說是她的心腹,可畢竟還是吳家的下人,誰知道里面有沒有別的女人安排的人,要是誰多嘴把這話傳出去,就算有老爺護著,她也不占理,輕則禁足,重則就是家法伺候。
“你少在這里危言聳聽,”可是沈春雨還是死要面子,“本,我只不過隨口一說,要知道你這個下賤坯子得罪的可是吳家,我們老爺和縣太爺可是很有交情的,你識相的快滾出去,不然小心我告訴老爺,讓你們姐妹去吃牢飯。”
“青燕,聽嬸的話,咱別跟這種當(dāng)人家小妾的女人計較,這飯咱不吃了。”韓關(guān)氏雖然不認識沈春雨,卻也從兩人的對話中聽出了個大概,知道眼前這個女人居然是人家的小妾,還是第七房,心里就覺得膈應(yīng)地慌,臉上厭惡的神色也毫不掩飾。
而盧成福聽沈春雨居然用縣老爺來威脅沈青燕,反倒不說話了,摸著鼻子,退到旁邊看好戲。
“嬸,沒事,你說得對,這種人不值得我們?nèi)ダ硭!鄙蚯嘌喟矒岬乜戳隧n關(guān)氏一眼,又瞟了一眼沈春雨,不再理她,“福叔,還有地方坐嗎?我們要吃飯。”
“盧掌柜,不許讓她們在這里吃飯,不然你這成福記就不用開了。”沈春雨見沈青燕輕蔑地掃了自己一眼后,自顧自地和她身邊的幾個人說話去了,一點也沒把自己的威脅放在眼里,只好轉(zhuǎn)而對盧成福說。
“沈姨娘,我們這兒是開門做生意的,只要她們幾個進來,就是我們成福記的客人,我這個做老板的怎么可以把客人往外趕呢,這可是我們成福記成立以來沒有的規(guī)規(guī),你這不是要我難做嗎?”盧成福不緊不慢地說,引來周圍食客的點頭。
“阿貴,帶客人去包間。”仿佛覺得沈春雨被氣得還不夠,他又喚來阿貴,帶沈青燕幾人去原先給沈春雨收拾出來的包間。
果然,沈春雨氣得臉色更白了,說話都不利索了,“你,你們都反了。”后經(jīng)那老婦人在耳邊提醒,臉上又露出古怪的笑意,“盧掌柜,你剛才不是說幫我換包間的嗎?怎么這會兒反倒給了這幾個土包子,難道成福記連個先來后到都不講了嗎?”
“當(dāng)然講。”盧成福老神在在地說:“誰告訴你,給你收拾出包間了,現(xiàn)在正是用餐時間,你在這兒吵吵鬧鬧的,已經(jīng)影響我們的生意,我沒讓伙計趕你出去,已經(jīng)很給吳府面子了,你還想在這兒吵到什么時候。”
“什么?”沈春雨尖叫了起來,“那你們給這個小賤貨的……”
不過,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覺得手指頭上傳來一陣鉆心的痛,“天吶,沈青燕,你這個賤蹄子做了什么?居然敢打我。”
“打你又怎么樣?”沈青燕拍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我最討厭別人用手指著我的鼻子,怎么,你那好哥哥沒告誡過你嗎?”說完隨手又從隔壁桌子端了一碗不知是誰吃剩的湯,劈開蓋臉地朝沈春雨砸去,“這是你讓人用湯潑玉兒的代價。”
做完這一切,才拉上看呆了的韓家娘仨個和沈青玉跟著一直等著的阿貴往包間走。
“你,沈青燕,你好大的膽,快你們這些奴才都是干什么吃的,還不過去掌嘴,若是有人反抗,直接綁了送縣衙,就說這幾個村婦在成福記鬧事,還把本姨娘打傷了。”沈春雨本來想說“本夫人”的,可臨到嘴邊,又把話咽回去,換了個稱呼,她可不能在這種小事上落人把柄了。
幾個長相粗壯的仆婦聽了,直接朝沈青燕撲去,卻被她輕巧地閃開了,幾個轉(zhuǎn)身就轉(zhuǎn)到沈春雨身邊,把她往人堆里一推,那幾個仆婦一時沒收住手,一個個蒲扇大的巴掌招呼到沈春雨臉上,把得她連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狗咬狗,一嘴毛。”沈青燕冷眼旁觀,腦海中突然閃出這么一句話。
“阿富,找人去縣衙說一聲,就說有人在我們成福記鬧事,嚇光了店里的客人,請縣大老爺做主。”盧成福喊來阿富。
有沈青燕在,盧成福不用想也知道,現(xiàn)在的縣老爺根本不會賣吳府的帳,何況還是一個低賤的小妾的帳,她不是動不動就說要找縣老爺嗎,索性自己找人幫她去叫,省得在她在這兒,看著都讓人糟心。
真不知道這女人有什么可得意的,不過是一個小妾,就以為高人一等了,還想拿自己的店說事,那自己現(xiàn)在就如她所愿好了。
沈春雨可是清清楚楚地聽到這一句了,當(dāng)真鬧到縣衙去,對自己可是一點好處也沒有,新來的縣老爺自家倒是想巴結(jié),可是一直巴結(jié)不上。
要是自己這樣被送去縣衙,說不得會惹來縣老爺?shù)呐瓪猓敲磳歉挥袎奶帲约涸诟锏纳钜矔淖儯f不定就會因此失了老爺?shù)膶檺郏媸Я藚菃T外的寵愛,沈春雨真不知道怎么在吳府生存了。
要說沈春雨的腦子不可謂不好,僅是盧成福說出那句話的一瞬間,她的腦中就轉(zhuǎn)了好幾轉(zhuǎn),隨即喝住自己的下人,對盧成福說:“盧掌柜,這是怎么說的,我也不過是和春燕妹妹好久沒見了,想跟她開個玩笑,您老怎么當(dāng)真了呢,這種小事怎么好去麻煩縣大老爺,您說是吧。”
也不管盧成福想說什么,扯起一張?zhí)搨蔚男δ槪锨熬蛠砝蚯嘌嗟氖郑扒嘌嗝妹茫娴氖悄悖瑒偪匆娔銈兘忝玫臅r候,我還不敢認呢,你們可漂亮了很多,當(dāng)初那兩個小女孩長大了,三叔看了一定會很高興。”
“沈春雨,都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沈青燕彎起嘴角,順手抽開自己的手,“你的三叔跟我們姐妹有什么關(guān)系,你們家的親戚我們姐妹高攀不起。”說完不再理會沈春雨,跟阿貴往樓上走。
哼,沈青燕,得瑟個什么勁啊,總有一天,你會跪著到沈家門前來求我爹娘收留你們姐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