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主子輕飄飄地落到沈青燕面前,他們四大護衛也從各自藏身的地方出來,一字排開站在主子身后。
沈青燕一看眼前這人,此刻的尹光翟一身銀白色錦緞袍子,腰間系著白玉玲瓏腰帶,發束白玉冠,美若玉雕的俊臉上,難得地扯出一絲尷尬的笑容,只是這尷尬也是一閃而逝,隨即很淡定地說,“你是怎么發現我們的。”
沈青燕沒有理會這幾個莫名其妙出現在自家門前的人,自己突然跑到別人家里來,還問別人是怎么發現他的,這人不是太自大了,就是把別人都當成是死的。
繞過尹光翟,她就要踏進屋子。
“等等。”尹光翟見她不理自己,突然伸手抓住沈青燕的袖子,一臉嫌棄地看著他面前的兩間草屋,“你怎么還住這種地方。”
“跟你有關嗎?”沈青燕靈巧地一轉手腕,尹光翟竟抓了個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連山洞都住過,何況是草屋,再怎么說,這也是一間正經的屋子,我不用過野人一樣的生活了。”
尹光翟抬頭掃了眼前搖搖欲墜的茅草屋,贊同地皺了皺好看的劍眉,再見就在他一愣神的時候,沈青燕已經進到屋里,他的腳也不自覺地往前跨去,可是由于他只把注意力放在沈青燕嬌小的背影上,沒注意門框和自己的身高的差距,才跨過門就感覺到腦袋上像是被澆了一臉冷水一樣。
尹光翟臉色一沉,眼里全是怒火,卻生生地被他壓了下去。
“少主!”
看到尹光翟被水淋了個徹頭徹腦,后面四個面無表情的護衛驚呼一聲,沒想到這個小女孩的家門口還會有這么幼稚的東西,而偏偏自家少主還會去上當,最主要的一點,是他居然沒發火,這算不算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其實倒不是沈青燕有功夫去布置這些整跟蠱的玩意兒,只是前兩天才下過大雨,雨水還積在門框上沒有干,沈家姐妹人不高,不會撞到門框,當然也沒想著去清上面的積水,現在好了,全都招呼到尹光翟的腦袋上。
沈青燕聽到身后的驚呼,回頭看到被積水淋了一身的尹光翟,此時的他正接過下屬遞過來的布巾擦著,雖然看著有些狼狽,卻一點也無損他的優雅。
“呃,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這上面有積水……”道歉的話才說了一半,沈青燕瞬地收住話頭,自己跟他道什么歉,自己又沒做什么,誰讓他自己闖進來,被積水淋了一身也算他活該,自己真是昏了頭了才會跟他道歉。
“既然你這么有誠意,本,本公子就不計較了。”尹光翟看著沈青燕憋著笑的臉,心情一下子變得愉悅起來,大踏步地上前,拉過沈青燕的手,急急地閃入屋子。
當四大護衛剛一動的時候,前方傳來一個冷冽的聲音,“都給我等在外頭,別讓人發現了。”
周吳鄭王四人互相看了看,認命地各自找地方隱藏起來,對他們來說,少主的命令是不可違被的,而且他們之中除了鄭節,都見過沈青燕,知道這小村姑曾經對少主有救命之恩,因此也不擔心她會對自家少主不利。
“你做什么!”沈青燕沒想到尹光翟被淋成這樣,還會跟進來,一時怔愣,待她回過神來,小手已經被一只大手包住了。
看著她臉上慢慢染上紅暈,尹光翟覺得自己手里的小手更加柔軟了,嘴角也彎起了一個弧度,“沒什么,來看看你。”
話一出口,連他自己也愣了一下,什么時候自己也會用這樣痞痞的口氣對一個女孩子說話了。
沈青燕也聽出了尹光翟話里的痞意,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手腕一轉,脫離了他的掌控,退開一大步,和尹光翟保持安全的距離,才冷聲開口,“你跟進來做什么,這兒是我家,請你立刻出去,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哈哈哈,我看到了什么?”沒等尹光翟開口,又一個柔和且帶有磁性的男聲傳了進來,“堂堂……”
尹光翟沒等那人說完,對著聲音的來源揮出一掌,只聽那個聲音怪叫一聲,“你來真的啊!”接著是“轟隆”一聲,原來搖搖欲墜的一根柱子,在尹光翟的掌風下一折為二。
還有點濕漉漉的一片茅草底隨著柱子的折斷,從上面掉了下來,沈青燕一看,這倒好,還沒想好建新屋子時住哪兒呢,舊屋已經被拆了一半。
“少主!”沈青燕還沒發火呢,尹少翟的四大護衛出現在塌了一半的茅屋中,一臉戒備地看著她。
“看什么看,我還沒計較你們少主拆了我的屋子,你們倒是把我當敵人一樣來防,真是賊喊捉賊,這世界上還有沒有天理了。”沈青燕一臉鐵青地跟四人對視,毫不退縮。
也不知是不是周忠他們的錯覺,這時對面這個小村姑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竟讓他們有些熟悉,嗯,跟少主有點像。
“還有你,你。”沈青燕單手掐腰,另一手一抬,指著尹光翟的鼻子和另一個罪魁禍首,“你們倆個是不是應該給我個交代,雖然這只是間草屋,可卻是我目前唯一的棲身之所,你們不會以為我就這么算了吧。”
白衣男子慵懶地靠在另一根柱子上,雙手抱胸,半瞇著桃花眼,打量了一會兒沈青燕,才懶懶地說:“敢這么罵本公子的不多,小丫頭,你的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周忠他們聽了白衣男子的話,心里都是一顫。雖說他的語氣很和緩,甚至帶著一絲笑意,可熟知靖國候世子的人都知道,這是他發怒的先兆。
“若飛,不得無理,這事原是我們的錯。”尹光翟當然對這好友的脾氣是一清二楚的,更擔心他會毫無征兆地對沈青燕動手,忙出言阻止。
在他看來,沈青燕再怎么膽大,也不過是一個小村姑,雖不能說是手無縛雞之力,可對上自己這些打小習武的人來說,還是不夠看的。
又轉過頭對上沈青燕氣呼呼的小臉說,“反正你這屋子也該修修了,不如趁此機會重建得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犯得著那么不依不饒的嗎。”
合著在他眼中,自己完全是小題大做了,無理取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