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御書房里,紅燭燃燼,南宮景睿保持著一個姿勢,靜靜的坐了一個晚上……
恍然一看,清晨的光輝穿過窗戶已經灑進來了,揉了揉倦怠的眉心,雙眼干澀,血絲布滿白睛,御案上放著的茶早已冷卻,下意識的拿起來喝,擰了擰眉頭,冰涼、苦澀,正如他現在的心情一般。
更多的卻是痛恨自己,如果南耀足夠強大,如果他足夠強大,只怕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會改寫,昨天得知她染上欲毒,心急如焚,多么想要給他解毒的人是他,多么希望她心里惦記的人是他。
可惜,這一切都是他的空想,事實上,凌玳墨已經和南宮景寒巫山云雨了,而他現在也不可能真的廢掉楚傾城,他們之間的距離不僅僅是身份的障礙,最重要的是,襄王有心,神女無夢。
對于凌玳墨來說,南宮景睿從來都沒有真正進入她的視線范圍之類,不是她朋友,不是她男人,頂多算是前身的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他幫她,她感激,他寵她,她感恩,但是凌玳墨從來都沒有考慮過他。
南宮景睿何曾不知道?就是因為清楚,所以心才疼痛,就是因為身份,他連眷戀她的資格都沒有!
他布滿血絲的雙眼通紅,像一頭暴怒中的猛獸,他迫切的想要為自己爭取一次,不為其他,只為自己不后悔!
“趙德英,去,寧王府宣凌玳墨進宮!”,南宮景睿向身邊的太監吩咐道。
寧王府里,南宮景寒伺候好凌玳墨用完早膳之后,東方凜就派人來請他了。
南宮景寒雖然心中舍不得凌玳墨,但是略微思索,交代了一聲,還是去了殘歡樓。
凌玳墨悠哉悠哉的在寧王府的草地上曬著太陽,陽光溫暖,曬得人懶洋洋的,半瞇著眼,昨日的瘋狂讓她現在身子還有些不適,略微有點抱怨著南宮景寒。
想起那日也是這般,幽月陪著她在曬太陽,不知不覺間,幽月都走了一個多月了,不知道她怎么樣了,都說寂寞的女人感性,果真不假,凌玳墨越發的懷念那段日子,畢竟古代就幽月一個閨蜜,好多事情不能向別人說,只能找她傾訴。
要是下次幽月過來了,指不定會怎么笑話她呢?當初信誓旦旦的說不吃窩邊草,哪知道第一個啃得人就是南宮景寒,那小妮子不知道再見面時會怎么揶揄她呢?
凌玳墨難得的胡思亂想,打發著時間,趙德英也不是第一次來寧王府了,自是認得路,朱勝低眉順眼的跟在她身后。
趙德英也不是沒眼里勁兒的,知道宮中的那位對面前的這位很是上心,沒沒敢擺什么架子,要知道上次皇后身邊的大太監可是在凌玳墨這里吃足了虧呢?
他可不敢造次!
恭恭敬敬的宣了旨,靜靜的侯在一旁。
凌玳墨雖然厭煩有人來打攪她清閑的生活,但是這終極大boss的面子總不能不給吧。
吩咐趙德英稍等一會兒,朱勝把他恭敬的請到了大廳,奉上好茶。
趙德英給凌玳墨面子,但是對于朱勝,他雖說不為難,但是難免還是有高高在上的心態,端著剛沏好的熱茶,輕輕吹了一口氣,優雅的抿了一口。
朱勝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盼著凌玳墨早些能來。
凌玳墨只是換了一件衣衫而已,素面朝天,粉黛未施,只得一盞茶的功夫也就過來了。
凌玳墨在趙德英的引導下,一路暢通無阻的到了御書房。
南宮景睿下意識的看向來人,眼里亮了一下,女子的淡雅別致和他成了強烈的對比,再一次皺眉,他不想自己的狼狽被心愛的姑娘所看見。
讓趙德英伺候著,自己去洗漱,凌玳墨也不拘謹,難得有機會看看古代帝王的書房,起身自顧自的打量著,嘴里嘖嘖感嘆,“當皇上果然有錢,難怪大家都喜歡”。
凌玳墨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趙德英倒是被她的膽大嚇了一跳,這皇上是誰都能議論的嗎?再一次小心瞄了瞄自己伺候著的女子,心中起了一種感覺。
那就是比當今皇后更有氣度,母儀天下,貴氣天成!
凌玳墨走走停停,很是喜歡這里,當然,確切的說她喜歡錢,也喜歡古董,能擺在御書房的自然不是俗物,那可是又值錢又有收藏價值的名品。
可惜白白遭南宮景睿這般的俗人糟蹋了……
(ps:凌玳墨:這些當然是送給她最好不過了,那樣才是利益最大化,白花花的銀子啊)
“墨兒,用過早膳了嗎?陪朕用一點!”,經過梳洗的南宮景睿又衣冠楚楚的出來了,風流倜儻,玉樹臨風,舉手投足間有一股優雅高貴,還帶著一旦帝王的霸氣!
凌玳墨再一次感嘆皇家基因好啊,就沒有出現歪瓜裂棗的!
這可就是她孤陋寡聞的,皇家的歪瓜裂棗要不是被悄悄處理了,要么就是任由自生自滅,總之,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在眾人的視線里的。
凌玳墨也不拒絕,當然拒絕也沒用,趙德英很識趣兒的退出去了。
沒有第三人在房間里,凌玳墨感覺有些不自在,當然不是害怕南宮景睿對他做什么,就是心里有一點小別扭。
可能也是不太熟悉的緣故吧,本能的排斥著他!卻又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進宮來,懊惱的想著,估計是今天陽光太好,腦子一不小心沒適應,抽著了吧。
“墨兒,你很怕我嗎?”
沒有外人存在,南宮景睿也不自稱朕了,在他心里,他更愿意用我這個詞靠近凌玳墨。
凌玳墨本來就是人精兒,南宮景睿這么赤裸裸的暗示她要是都聽不明白,那她干脆回爐重造得了,身上雞皮疙瘩起了一圈兒,暗自叫苦。
這都是些什么事兒啊,怎么她一穿越過來桃花就這么旺呢?當然她不肯承認,這是因為前身的功勞,這不是對她赤裸裸的貶低嗎?
藏好心思,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當然有多僵硬她自己知道,不動聲色的拉開了距離。
“睿哥哥,你怎么會這么說呢?墨兒怎么會怕你呢?”
“你對墨兒這么好,墨兒都記在心里呢!”
南宮景寒沒好氣的笑了笑,這小丫頭,只要不是厭了他就好,和藹可親的摸了摸她的頭。
凌玳墨斂下眼中的不悅,很想不給面子的打掉他的手,丫的,真當我是小丫頭呢?!當然,她也只能心里發發牢騷,面上笑得花兒一朵死了,貌似還很享受。
趙德英進來后就看見這極為曖昧的一幕,當然自動屏蔽了,他現在就是聾啞人,還是盲人,看不見,聽不著,很識趣的放下早膳又出去了。
凌玳墨就差對趙德英感激涕零了,記上一功!輕輕挪下南宮景睿還扒拉在她頭上的那只手,推著他的身子去吃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