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王上,微臣認為,這小獸是失血過多,所以暫時昏迷了。”
獨孤影城溫潤的聲音,猶如天籟一般,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響起。聞言,眾人都松了一口氣。
他們從來沒有一刻,比現在更加希望那只小獸能夠好好活著。
雖然很不想承認,他們的小命都系在它的身上,可是事實如此。
話音剛落,眾人只感覺一陣清風拂過。等他們回過神來,帝弒天已經托起某獸,飛身而出,落在了不遠處的龍輦之上。
“回宮!”不帶任何感情的兩個字,從紫金車廂飄出來。
聞言,眾人立刻匍匐在地,高呼萬歲,跪地相送。
“臣等恭送王上!”
六匹上等的汗血寶馬好似通人性一般,快速的向著皇宮移動。紫金木車身上,鑲著金銀玉器,隨著馬車的起伏,不斷的搖晃。
車頂中央,一顆碩大的夜明珠在這樣的郊外,顯得極其耀眼。
車內,帝弒天氣勢威嚴的端坐在祥云軟墊上。骨節分明的大手上,靜靜的趴著一團雪白。
微風適時吹過,金絲玉綢制成的車簾隨風舞動,上面銀色絲線勾勒出的金戈鐵馬,剎那間仿佛活了起來。
夏靈兒前世是訓練有素的特工,雖然如今已經昏迷,可是感覺器官依舊比常人靈敏了許多。
而且它如今是一只剛出生不久的小獸,自然見不得寒冷,感覺到涼意襲來,尖聳的嘴巴微微動了動。
唔~好冷哦。
見狀,帝弒天好看的眉毛糾結在了一塊兒。不知道這小東西又是怎么了?
莫非,是覺得在手掌心里不舒服…
于是,帝弒天將它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腿上。
感覺到身下的溫暖,某獸不自覺的往深處縮了縮身子。
這一幕要是落在外人眼里,絕對會認為,這個王上是被人假冒的。
為什么?這還用說嗎!紅暈代表什么,害羞唄。不過,誰能想象到,像帝弒天這個冷酷殘暴的君主也會有這種表情。
其實,這比天上下紅雨還難以置信!
“小東西,別亂動!”
下一刻,他厲聲道,一張邪肆魅惑的臉宛如修羅。
可惜,某獸現在頭腦不清楚,完全不受威脅。不說還好,說了這句話之后,好像越發來勁了。
兩只爪子徑直伸出來,抱住了…
唔,這酒店的服務真好,還有抱枕呢。
“…”
說它吧,它昏迷著;打它吧,他似乎下不了手。
運籌帷幄的天澤帝王,第一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無力。而且最不可思議的是,對象竟然是一只小獸!
還好,沒多久就回到了皇宮。
氣勢磅礴的盤龍殿,亦是天澤帝王帝弒天的寢宮。
紅木龍床前,一群長著胡須,身穿太醫服飾的老頭面色灼焦的簌簌低語。額頭,還隱隱泛著光亮。
龍床之上,剎一看,空無一物,如果仔細瞧,就能看到金絲軟被上,有一團巴掌大小的雪白。
夏靈兒雖然已經變成了獸,可是行為習慣仍舊保持著人的形態。
身子側臥著,小腦袋枕著一只爪子。毛茸茸的尾巴從下面掃上來,將它的臉遮住,看起來可愛極了。
回宮以后,帝弒天立刻召集了整個太醫院的人,要求他們將小獸治好,否則,罪誅九族。
見許久沒有結論,帝弒天臉色越發的陰沉了。
“怎么,你們都想死!”邪魅的丹鳳眼危險的瞇著,語氣陰森至極,比起那南極冰凌,還要寒上幾分。
語氣凌厲,不似疑問,而是肯定。
如果這小東西不醒過來,他們的下場,絕對比它慘。
“王上饒命啊,王上息怒啊。”
倏爾,原本寂靜的大殿,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求饒聲。
年邁的太醫,膽子本來就小,此刻求饒的聲音,聽起來都顫顫巍巍的。
“啟稟王上…微臣雖然沒辦法確定…可是…可是微臣可以試一試…”
開口說話的男人叫宋亦霖,年紀不大,二十出頭,容貌清秀,是剛剛進入太醫院的,所以資歷尚淺。一般給皇親瞧病這種差事,都輪不上他。今天之所以有幸進宮,還是仰仗了龍床上的小獸。
帝弒天冰冷的眸光掃過,倏爾緊縮,寡薄的唇瓣輕掀,“試一試?”
簡單的三個字,卻讓在場的眾人一瞬間將心提到了嗓子眼。
雖然他們不知道這只小獸的來歷,不過光是看這陣仗就不難看出,這小東西在王上心里非比尋常。
試一試?
他們可不敢將腦袋拴在褲腰帶上試!
且不說他們沒有給獸瞧病的經驗,就算知道它的病因,要如何用藥啊?
“回王上,微臣有把握。”宋亦霖微微上前一步,跪在帝弒天腳下,語氣鏗鏘的說道。
其實這只小獸并沒有什么大礙,只是有些貧血而已,只要能讓它服藥,不過半日方能醒來。
“好,準了。”帝弒天薄涼的丹鳳眼微微一撇,語氣冷冽中帶著一絲復雜道:“孤,不允許半絲差錯!”
淬著冰渣的鳳眸,不經意的落在那小東西身上,一抹擔憂一閃而逝,快的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
“是!”話落,宋亦霖舀出一個精致的白玉瓶,走到了龍床邊。凝視了那團雪白許久后,將白玉瓶口的紅綢拿掉,仰頭喝了一口繼而傾身而下…
“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