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被懸在梁上,一雙沒能合上的眼睛死死的瞪著,江雨諾只覺得寒氣從足下升到頭頂,忍不住打了個寒噤,一步退出了婚房。
這一次,公子閣鬧大了,她該怎么應對呢?
衙役們離得近,所有第一時間趕過來的就是他們,走在最前面的班頭見是江雨諾站在門前,氣得他本來就黑了的臉一變再變。
快步跑到江雨諾面前,班頭手一揮,十幾個衙役手拉手排成一排,組成了警戒線擋在了新房之前。
新郎官跑在最前面,身后跟著一溜賓客,他面上的紅潮濃重,走起路來還是一搖三晃,江雨諾驚惶之間發現他是被人推著過來的。
江雨諾生生將自己的指甲掐入手心,感覺到了液體的粘稠,才稍稍穩定下自己的情緒,板起臉來。
“小姑娘嗝,家家的,叫什么,叫啊,”新郎提著酒壺,說半句話就仰頭灌一口酒,“本,本少爺今日大喜,嗝兒不去天香樓找你,你們玩兒,忍幾天嗎,哈——”
這男人哈口氣,頓時酒氣沖天,江雨諾嫌棄地皺眉,月冉冉真慘,一個清白女兒嫁給一酒色之徒,實在讓人唏噓不已。
江雨諾咬牙,冷冷道:“我是狀師,不是天香樓的姑娘!”
“阿翠,不要生氣了……”新郎上前要把江雨諾拉到懷里,被她閃開。
這人腦袋不正常吧!她江雨諾長得像青樓女人嗎?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他作為今日事件的男主角,他竟然在丟了自己臉面的同時,把她也拉下了水。
她很生氣!
“你老婆失蹤了!”經過他的耳邊她大聲吼出這句話,退到衙役們中間,“現在閑雜人等速速退開,因為死了一個人,所以我們要進去看現場。今日是尹家的大喜之日,來賓太廣,魚龍混雜,所以在必要的時候,我們會懷疑在場的每一個人。如此,想當看客的請速速退去!”
江雨諾這么一說,原本還嘻嘻嚷嚷的人群氣瞬間退得干凈。只有新郎官聽著一愣,頓了兩秒就大笑起來。
“我老婆,我老婆是誰?月冉冉嗎?哈哈哈,冉冉我錯了,我不該娶你,冉冉……”
新郎笑著,毫無預警的倒了下去。
江雨諾和班頭對視一眼,雙雙走進婚房。
如果忽視被吊起來的人和滿眼的紅色,一眼看去,婚房和其他的房間幾乎一模一樣,安靜的就像沒有人在。
江雨諾小心翼翼的注意著腳下,班頭則是看著四周的情況,江雨諾走了兩步,覺得女子的遺體太過驚悚,讓班頭解了她的繩子。
她站在原地等著班頭放好尸體,抬頭看到正午的太陽,江雨諾的心里不由得一跳,午時之前就拜堂,好像不是月夜城的習慣,不過這不是她要想的。
借著陽光,江雨諾清楚的看到兩根不同長度的龍鳳燭,一根還是新的,另一根倒是已經燃燒了些。
江雨諾盯著兩根蠟燭絞盡腦汁地想了半天,結論始終沒變——龍鳳燭是晚上洞房花燭夜點的蠟燭,而現在還不是點的時候。
這絕對一個重要線索。
江雨諾立即地向前一步,仔細地觀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