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梵霽心中不由得暗笑,夜府是我的家,我回來有什么不可以嗎?但他外表上卻不以為意:“丫頭,你帶著手機(jī)是吧?”
江雨諾一聽這個問題,就更加糊涂了,夜梵霽這是什么意思?但她還是點了點頭。
“把它給我看看。”
依言交出手機(jī),江雨諾好奇地湊上去,就見他的手指熟練地在屏幕上翻飛,那時拍下的視頻出現(xiàn)他們眼前。
暗暗佩服他的同時,江雨諾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視頻之上,只不過這一個讓她看了多次的視頻,并沒有什么讓她眼前一亮的地方。
不同于江雨諾的灰心喪氣,夜梵霽看完視頻時,眉角眼梢都染上了笑意。
江雨諾恐怕如此開心,想他一定有了新的發(fā)現(xiàn),不由得高興起來:“怎么樣怎么樣,有什么好的發(fā)現(xiàn)嗎?”
“沒有啊,這不都一樣嗎?”夜梵霽看著眼前興高采烈的女子,笑意更深了些。
江雨諾不由得垮了表情,憤憤地將手機(jī)奪了回來。
“那你還笑!”
“丫頭,明日我們再上公堂,到時候是不可以帶手機(jī)的。”
“為……”
江雨諾第一反應(yīng)就是,在法庭上手機(jī)錄像也是一項重要的證據(jù),夜梵霽的腦子是不是轉(zhuǎn)不過彎兒了?不過是片刻,她就反應(yīng)過來,這里已經(jīng)不是21世紀(jì),而是沒有歷史記得的古代了。
手機(jī)作為現(xiàn)代文明,在這里出現(xiàn),無疑是古今文明重大沖擊,而對古代而言,過早的接觸這些高科技產(chǎn)品,并不是件好事。
想明白了這一點,江雨諾收好手機(jī),現(xiàn)在他們有了人證和物證,量兇手也不能怎么樣。
夜梵霽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他沉吟片刻,面上緋紅:“丫頭娘子,想必那對龍鳳燭還在尹家新房里呆著,不如我們?nèi)⑺恚埠茫鰝€物證。”
龍鳳燭?江雨諾聽了,小臉兒也是一片通紅,但她的神色很快暗淡下來,那可憐的女子啊,還在花季,卻遇惡人,提前離開這個世界!
“嗯。”
因為月夜城民俗中的諸多忌諱,等他們從尹家回來,已經(jīng)是月上中天。
江雨諾一手輕握著一根燃燒近半的蠟燭,慢慢的踏在青石板路上,月光照在燭淚斑駁的燭身上。也在她的身上流連。
夜梵霽手里的卻是完完整整,從未被點燃過,他垂下手,心里嘆息一聲。
“尹家公子說明日要來上公堂,帶冉,月冉冉回去。”
“無論怎么說,她是你同母異父的親妹妹,沒能幫她,我知道你很愧疚,”江雨諾知道他的心里肯定不好受,收了臉上的表情,強(qiáng)自笑道,“但如果你出了手,最終卻沒有能夠阻止她嫁人,還不得比現(xiàn)在更加難受?月夫人將女兒嫁進(jìn)尹家是為了什么,我們兩個都已經(jīng)清楚了。你真的無需為她們母女難過,以后若是能幫忙的地方,多幫幫就行了嘛,你說是不是?”
夜梵霽偏頭看了江雨諾一眼,至此,一路無話。
難得江雨諾早早的就起了床,一番梳洗,拉著已經(jīng)在院中練武的夜梵霽就直奔飯廳,吃完就奔向府衙。
不知是誰傳出今日即將審理的案子已經(jīng)抓到了兇手,久為此事焦慮的百姓們早早地圍住了衙門,一眼望去,人頭攢動,比集市更為熱鬧。
靠著夜梵霽,江雨諾好不容易擠進(jìn)去,一身官服頂戴的汪止就坐在大堂上,一身為官者的威儀讓她瞇起眼睛。
“既然江狀師到了,升堂!”
外面的圍觀者們聞言一陣騷動,汪止一拍驚堂木,喝一聲肅靜,這莊案子的審理就此開始。
這一次,依舊是原告被告各一頓板子,可誰都看得出來,月冉冉受得打幾乎沒有力道,所以一頓打下來,她的臉色只是蒼白了些。
“江狀師,將狀紙呈上來!”
江雨諾應(yīng)著汪止的聲音將一紙訴狀遞上,條條控訴讓守在門外的百姓們怒氣沖沖,如果不是頭頂上“明鏡高懸”四個大字,恐怕他們早就沖進(jìn)來了。
“可是你強(qiáng)奸月冉冉的丫鬟,翠兒?”
跪著的人一言不發(fā),汪止氣急,一揮手道:“你若不說話便是默認(rèn)!”
那人抬頭,視線和汪止對上,立刻垂下頭,始終不發(fā)一言。
夜梵霽瞧得分明,那人明明是有話想說,可就是不知為什么欲言又止,他摸著鼻子想想,突然附在江雨諾耳邊說了句話。
江雨諾原本興奮的目光被一道疑惑阻擋,咬唇想了片刻,她招手,夜梵霽將耳朵靠過去。
輕輕一點頭,夜梵霽向那人處掠過去,不過片刻又回到江雨諾身邊。
江雨諾看向夜梵霽的手指,嗯,難道說他并沒有被點穴,也沒有被下藥嗎?
“可是你當(dāng)著她小姐的面殺了她?”
連問幾個問題犯人都毫無反應(yīng),汪止已經(jīng)沒有任何興致,可看看門外面一大群極其憤怒又滿含期待的老百姓,他還是決定繼續(xù)問下去。
沒曾想一頁問題已經(jīng)問完,汪止正要翻面,犯人卻突然說了一句:“是的,我是這樣殺了她的。”
想不到這人還會開口,汪止手一頓,差點就將狀子撕壞。
他臉上閃過一絲興奮,現(xiàn)在開口了,不如就按著這個問題問下去:“為什么要?dú)⒘怂坑玫氖鞘裁次淦鳎俊?/p>
“她很吵,”殺人犯低頭,目光落在自己的腰帶上,“我先用我的腰帶綁住她,用手把她的喉管掐斷,她就斷氣了。”
江雨諾目光一沉,宋平?jīng)]有騙她,尸檢報告也是真實的,只不過兇手都已經(jīng)承認(rèn)了將死者殺害,為什么偏偏對凌辱她的指控毫不承認(rèn)呢?
江雨諾抬眼看去,汪止死死盯著兇手的臉,張著嘴,卻不知道說什么。
顯然汪止和她一樣,都想不到兇手竟然這么爽快的承認(rèn)了他殺死翠兒的事實,他這樣做倒是像不求生只求速死的模樣。
江雨諾實在是想不明白,但當(dāng)她想起昨日溫習(xí)過的視頻,眼睛一亮:“既然你不承認(rèn)你對翠兒做了那等事,那我且問你,這根燭是怎么回事兒?”
江雨諾舉起一物,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去,唯有夜梵霽緊緊地盯著兇手,眼看著他的臉色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