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玲的身子一顫,一雙手捏著水袖,喪服,她是怎么看出來的?明明這身衣服已經被她改了多處,就連她自己都不覺得衣服有異樣了。
“我自然舍不——舍得,她們和我無親無故,我為了銀兩,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雪玲笑笑,故意一拳頭砸在桌上,既然被你看出來了,我倒要瞧瞧你還知道多少。
穿孝最多三年,但據這冊子上記載來看,雪玲二八年紀就被送進來,那個讓她紀念到如今的人定是在這段時間出了事。
而在她的支出欄里,除了時興花朵,各樣草藥名外,竟然空無一物,她要這些銀子有什么用?
也許,她是在隱瞞什么?
“江狀師,如果你因為這個要把我關進大牢,小女子就在這里,不躲不藏,悉聽尊便。”
這雪玲打得一手好算盤,她堅信沒有足夠證據,江雨諾不能拿她怎么樣,就算真的一怒之下把她關進大牢,最后還不得好好的把她送出來?
到時候,月夜城城主顏面掃地,這就好看了。
所以剛剛她話里雖然承認了犯下大錯,但是究竟是什么錯處卻只字未提,就算以后被捅到大眾面前,憑她雪玲的名號,只要她哭訴一番,以前有人出來保她。
“呵呵,我不是月夜城城主,哪里有權利把你關進大牢?雪玲姑娘多慮了。”
雖然不知道雪玲安的是什么心,但在目前為止,她江雨諾還沒見過一個該還啥事都沒有的人自己要往牢獄里撞。
不過說到月夜城的女牢,倒是和男牢不大一樣,男牢里只有玉思影一個,可城里的女囚可不少,可是男囚的幾十倍呢。
如果雪玲也加入了這個隊伍,估摸著那些和婆婆丈夫矛盾鬧大了的媳婦們不用多長時間就能毀了她這張臉。
算啦,她又不是什么心思歹毒的人,暫且放過她吧。
“好了,下一個!”
揮手讓雪玲離開,江雨諾腦子里琢磨開了,這消息怎么就像是約好了一樣,齊齊蹦出來呢?
經過半天的奮斗,江雨諾趕在天香樓營業之前結束了工作,捏了捏眉心,她放松了身體,真累啊。
“眼看這天也黑了,大家還是回去休息吧,明日還得走訪百姓呢。”
江雨諾注視著天香樓門前點起的燈籠,笑了笑,雪玲的香氣真是管用,就算是站在這里,她身上的氣味還是能直往自己鼻子里鉆呢。
楊班頭一眼瞪過去,那些還想再進天香樓的衙役們一個個苦著臉向府衙走去。
和他們分別,江雨諾獨自走在去夜府的路上。走了大概百步的距離,那清冷的香氣依然縈繞在她的鼻端。
想她在雪玲的房里坐了一下午,染上點香氣也是正常,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回夜府好好吃一頓。
大老遠的,江雨諾的身影就落在夜梵霽的雙瞳里,他松了口氣,迎上前去:“丫頭娘子,你怎么才回?擔心死為夫了。”
沖他笑笑,江雨諾的肚子就響了,咕嚕一聲,惹得夜梵霽眉眼彎彎。
“我餓了。”江雨諾見他笑,皺著鼻子做撒嬌狀。
夜梵霽見她餓極,匆匆答應了一聲,飛身離去:“好。”
看他的表現,江雨諾很是滿意,只不過眼睛在此時莫名一痛,再睜眼竟然看到了閃閃發光的物體。
一時好奇,江雨諾幾步來到物體前方,一伸手,濃烈的冷香突然像風暴一般席卷了她的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