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梵霽本想回府換人,好處理了暗自處理了不放心的幾個,可他沒料到江雨諾早就翹班,此刻正在夜府晃悠。
“什么人?”夜梵霽剛進府邸,就看到一個白影鬼鬼祟祟的向賬房,走去。
他覺得有點好笑,雖然他是在管宣影門的賬目,但是他這樣防形同虛設,里面不但沒有賬本,就連銀子都沒有一兩。
既然這賊并不清楚府中的形勢,那讓他去好了,還能借口把不放心的人支開,何樂而不為呢?
“你跟著他,務必讓他出不了府中的陣法,等明日我們再來審問他。”
夜梵霽看似隨意的指向自己的心頭大患,頭也不回的離去,只處理了這么一個人,他哪里放心?
故意繞路走向一處荒無人煙的密林,找到前幾日就發現的幾條巨蟒,夜梵霽假意怒道:“你們這些人是怎么管理府中事務的?這么大的花斑蟒蛇沒眼看見嗎?一個個在府里是不是吃白飯的?給我把那個處理了,把這塊地重新翻一遍,快去!”
夜梵霽雖然毒舌,但從來沒發過這么大的火,在場的人一個個禁若寒蟬,他們只道是昭月劍失蹤,他的心情不好,都唯唯諾諾的應聲行動起來。
“要是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這個月的工錢就別要了!”
夜梵霽氣呼呼的走開,確定他們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之后,立刻將輕功造詣展現得淋漓盡致。
江雨諾正在展開地毯式搜索,尋找著夜梵霽的身影,一身鵝黃色的衣衫被風吹起,和晚霞相交映。只可惜她的動作十分不雅,多少折了一些意境帶來的美好。
兩個正在尋找對方的人很快相遇,當他們面對面時,都忍不住激動叫出對方的名姓:“夜梵霽,我知道那把劍在那里!”
“江雨諾,你——”夜梵霽沒想到他的嘴會這么快,一時間沒有了要說的言語。
“還你什么你,快跟我走!”
被動的跟著她跑了幾步,他才想起自己是有輕功的人,夜梵霽扶額,怎么自己和她在一起沒多久也開始遲鈍起來?
月夜城府衙,汪止看著身前被劍追得團團轉的人已經沒有了初時的驚訝,他坐在那里,無聊的看著那個已經氣喘吁吁,卻又不得不跑的人。
他身旁一個人沒有,臨近城里的案件已經告破,而且這里的案件也只剩一個收尾的工作,兩城忙將自己的人給換了回來。
汪止原本很高興,可是想到一起回來的宋安就皺了眉頭。要是以前還好,現在江雨諾也成了狀師,并且破了兩個案子。說什么也不能讓她去做宋安副手不是?
這可如何是好?
離府衙還有一段距離,夜梵霽的眉頭卻越皺越緊,如果說上次看到倒了一地的人讓他有些驚慌,那么這次感受不到一絲人氣,讓他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有人在嗎?”
運起內力,短短四個字傳遍府衙每個角落,汪止聽出是夜梵霽的音色,也盡力回應道:“我在,你快過來!”
聽到回答,他的心差點就從嗓子里跳出來,這么大一個府衙,竟然只剩下他一個人了嗎?
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汪止面前,看到這幅畫面,夜梵霽忍不住笑出聲來。
相比之下,和他一起來的江雨諾就淡定很多了,只不過有些訝異,她想不到這把劍竟然還在追蘇浩安。
看到有這么多人來了,已經跑不動的蘇浩安直往他們身邊鉆,一邊還可憐兮兮的說道:“安安沒做壞事,安安沒做壞事,能不能讓他別再追安安了?”
對上那一雙純真的眼睛,江雨諾有些無語,他分明是在和她說話,拜托,你以為我就能控制那把劍嗎?
見江雨諾沒反應,蘇家大少爺的脾氣上來了,一手指著她喝道:“你讓他別追我了,快點!”
江雨諾欲哭無淚,要是這把劍能聽她的話,她那會兒也就不要一路追著它跑了好吧?
“混蛋,你聽到了沒有,快讓他走開!”
江雨諾朝天翻了個白眼,理都不理他,徑自說道:“我想會會蘇翠荷,如果注定了她腹中的孩子的父親是一個癡兒,那么我想我有讓他開口的辦法?!?/p>
最后看一眼依舊在和寶劍賽跑的某人,江雨諾忽然覺得他是真的傻了,以他的情況是不可能讓蘇翠荷聽他號令的。
如果說這人是在裝傻呢?也不知道為什么,一想到這種可能性,江雨諾眼前就出現了一張故作天真的臉龐——封風!
不錯,封盛嗣的弟弟封風本來就是個裝傻的人,看樣子他已經裝瘋賣傻多年,也許他之所以讓她看到自己裝傻的破綻,就是想借他親哥的手除掉自己。
想通這一點,江雨諾茅塞頓開,果然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我們一起去吧!”汪止點頭,卻提出了這樣一個條件,正中江雨諾下懷。
他們剛走到女牢附近就聞到一股血腥味,江雨諾心一沉,她不會流產了吧?
“啊,疼,孩子,嗯呃,救救我的孩子!”
眼前的景象讓他們驚了一跳,鋪在地上的稻草已經被鮮血染紅,蘇翠荷的神智已經有些不清醒了,夜梵霽二話不說就把她抱起來,準備請大夫。
“你們,不必了,不必忙活了,我的孩子保不住了。”
前幾日還傲慢高傲的蘇翠荷已經不見蹤影,而今的這個人就像殘破的布娃娃,任由夜梵霽把她抱在懷里。
江雨諾見夜梵霽懷里抱著別人,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身上肯定還殘留著自己的體溫,可現在這個懷抱一轉眼的就變成了蘇翠荷的。
雖然心里不是滋味,但江雨諾并不冷血:“汪大人,快去請大夫吧?!?/p>
“唉好?!?/p>
“你們不必猜了,我的孩子是封風的,嗯嘶,藥和劍,唔,都是他……”
蘇翠荷開始在夜梵霽懷中翻滾,她再也說不出一個字,只能大聲喘氣,江雨諾在旁邊看得心驚肉跳。
“我,死,不要,要緊,他有解,解,啊——”
蘇翠荷的手臂猛地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