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諾聞言忍不住咧嘴,汪止這話說得太毒舌太有夜梵霽的風范了,不愧是師兄弟啊!
劉源捂著手臂上的傷口和汪止對視,不過片刻后又低頭躲避他的視線,不可能的!當年做那件事的時候,他那么小心,汪止這個新來不到三個月的知府不可能知道這件事情。
“大人,罪人福薄,沒有父母疼愛,此時也已經是犯下死罪的囚徒,哪里還管得上身后事?”
汪止想不到這個時候劉源竟然還能面不改色地給他裝傻,一時間氣得說不出話來,拿起驚堂木用力一拍,桌子都震動了。
“大膽,到了本官面前竟然還敢信口雌黃,果真是嫌命長了嗎?”
雖然不明白汪止為什么會在似乎毫無證據(jù)的時候這么說,但江雨諾還是選擇相信他,就靜靜地站在一邊,等著下文。
“你這喪盡天良的不孝子,殺死父母害死兄長,現(xiàn)如今又結果妻兒性命,還敢放肆!江狀師,你且告訴他,殺害親人的,按青幽律該如何?”
聽汪止提到自己的名字,江雨諾條件反射地說道:“青幽律家事第四十四條,殺害親人的,可以即刻處以極刑!”
背出這一句話后,江雨諾自己嚇了一跳,抬頭看向汪止,老大啊,你這話可不能亂說,這可是要證據(jù)的啊!
“聽著,你若是好好招認,我還可以留你一個全尸,若是有一點隱瞞,我不介意判你個五馬分尸!”
汪止黑著臉,語氣猶如寒冰,這倒是比大發(fā)雷霆還讓人懼怕。
江雨諾聽汪止已經把話說絕了,這才好好地看了劉源一眼,這個其貌不揚,但隱忍力非凡的青年第一次讓她感覺到了恐怖氣息。
劉源聽著汪止的呵斥,突然大笑起來:“沒有證據(jù),你還真的能把我五馬分尸了不成?我橫豎是個死,又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
聽他親口說出這樣的話,江雨諾的面部表情幾乎扭曲,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吶。
汪止的臉漸漸憋得發(fā)紫,他再次拍下驚堂木,卻不知道要說什么,一時間公堂上安靜下來,氣氛卻是沉悶許多。
汪止自己緩了口氣,心里十分想直接把劉源給五馬分尸了,可是他說得不無道理,沒有證據(jù)他只會被斬首。不過即便如此,如今已經立冬,他也活不了多久。
既然主犯已經判了,那么他嫂子這個從犯也該審審了。
“犯婦劉劉氏,你可認罪?”
汪止雖然知道這人一定參與了這案子的所有部分,但就連劉源都拒不認罪,要處理她就更加困難了。
劉劉氏的身材比較圓潤,聽汪止說到她,忙扭動著身子離劉源遠了些,活像一顆球。
“大人吶,民婦,罪婦是被他逼的啊!他連自己的親生爹娘都敢殺,罪婦一個弱女子哪里敢和他唱反調啊?那不是一不留神就沒命了!”
江雨諾點頭,別人也許不會,但是自己父母都敢殺的人什么事情做不出來?
見江雨諾頷首,劉劉氏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她向江雨諾面前爬了一點距離,再次哭訴道:“他不但殺了公婆,還將這一切告訴民婦。罪婦,罪婦也曾勸他投案,可他不聽,要罪婦在夫君茶水里下慢性毒,為了保命,罪婦……罪婦該死,罪婦該死——”
好一出逼善為惡的戲碼!江雨諾知道這案子和她沒有太大關系了,也就一心看起戲來。
“我該死,啪!我該死,啪!我該死,啪!”
想不到劉劉氏看到江雨諾無意間露出的一絲興味,竟然狠命扇起自己的耳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