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邢沒有半點反應(yīng),。
宇文馨兒愈發(fā)焦急,對無量法師遞了好幾個眼色。
那人頓時會意,上前一步跪在君天邢面前肅然道:“皇上,此邪靈道行頗深且狡詐兇殘,若不及時驅(qū)除不僅會危及皇后娘娘的性命更會造成無窮禍患啊!望皇上圣裁!”
君天邢卻未看他,深邃的目光鎖定端木凌,面色微微陰沉。
這個該死的女人!這個時候她不是應(yīng)該梨花帶雨,滿臉驚恐的跪下來求他么?為何他從她的眼中看不到應(yīng)有的害怕與驚慌?
她以往偷看他的時候,目光中不都是含羞帶怯,柔情款款么?為何此刻,她清滟的眼眸中只剩下冰冷與嘲諷?
這樣的眼神讓他莫名的煩躁!這個該死的女人難道真是中邪了?
“你就沒有什么想說的么?”
終是沒忍住,他皺著眉頭冷聲開口。
聞言,端木凌微微挑眉,讓她說什么?求他高抬貴手么?
眸光微轉(zhuǎn),一抹戲謔冰冷的笑意劃過眼底。她忽而上前一步抓住君天邢的衣袖,神色驚恐,滿臉委屈,“皇帝哥哥,你快救救凌兒,我好害怕,我不要被吊起來,不要被凍死,真的好恐怖!”
一切不過是電光火石間發(fā)生,快的讓人措手不及,所有人都驚訝的張大了嘴,就連君天邢,也是愣愣的看著眼前神色楚楚的女子半晌回不過神。
她,竟真的求他了?可是,為何覺得那種感覺變了?
在他看著她出神的時候,端木凌已經(jīng)放開了他的衣袖后退一步,那動作,怎么看都有著幾分嫌棄的味道,讓君天邢驀然回神,下意識的皺起眉頭,她竟敢嫌棄她?
還未等他開口問罪,便聽到她清冷的嗓音帶著深深的鄙夷響在耳邊。
“是想聽這個?你可真夠惡心的!”
一瞬間,君天邢臉色全黑,腦海中如魔音繞耳般回蕩著三個字:他惡心!
這個該死的端木凌!
“法師,即刻執(zhí)行!”
一聲怒吼響徹長空,震得眾人心肝都顫了顫。
宇文馨兒從呆愣中回神,看著君天邢黑如鍋底的臉,一陣得意,端木凌,你可真會自尋死路啊!看在你死的那么慘的份上待會就讓法師給你超度一下,下輩子投個好胎!
君天邢一聲令下,眾人立刻去準(zhǔn)備火爐寒冰等物,無數(shù)人對著端木凌投去了同情的眼神。
清婉宮。
太傅大人下朝之后接到宮女的傳信,得知端木婉昨夜受傷一事,便火急火燎的趕來探望。
端木婉抱著他的胳膊好一番痛哭,聲淚俱下的控訴著端木凌的種種惡行,聽得端木巖眉頭緊擰,滿臉慍怒。
“這個不肖女!她當(dāng)真如此囂張惡毒?將你打成這樣?”
“爹……難道女兒還會騙你不成?難道,我的手?jǐn)嗔艘彩羌俚牟怀桑俊?/p>
端木婉的臉本來就紅腫未消,此刻掛上滿臉淚痕,映著那幽怨的雙眸,當(dāng)真是慘不忍睹!
“婉兒快別哭了!爹沒有不相信你。爹只是沒想到那個不肖女會如此大膽。你放心,爹一定會好好教訓(xùn)她的!”
他身形微胖,面容尚算儒雅,卻在提及端木凌時眼中難掩冷漠與刻薄。
“可是,外臣不得詔令不得入內(nèi)宮,今日是皇上特準(zhǔn)您才能來看我,您要怎么教訓(xùn)她啊?”
“婉兒不必?fù)?dān)心,我明日就讓你母親進(jìn)宮來看你,三日回門時,她總得回家的,我倒要看看這個不肖女還能無法無天到哪去!”
聞言,端木婉目光一亮,她竟把母親給忘了,她可是二品誥命夫人,可以自由出入內(nèi)宮的!哼!端木凌,走著瞧!
恰此時,端木婉的貼身侍女彩云一臉激動的跑來,將云宮中發(fā)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稟報了一番。
聽完后端木婉簡直樂瘋了,極力忍住狂笑的沖動,故作擔(dān)憂的看著端木巖,“爹爹,原來姐姐她是邪靈入體才會把婉兒打成這樣,婉兒不怪她,只是,這驅(qū)邪之法聽著有些嚇人,姐姐她會不會承受不住啊?要不,婉兒去求求皇上……”
聞言,端木巖臉上唯一一抹遲疑也散去,他伸手拍了拍端木婉的肩膀和聲道:“還是婉兒最善良懂事,但,這一切都是她該受的!至于能否熬得住冰火之術(shù),那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端木婉心中暗喜,面上卻是一臉的難過,“真的不管姐姐了嗎?”
“這是皇上的圣裁,你我也愛莫能助,是生是死都是她的命!”
端木巖的視線望向遠(yuǎn)處,眼底有一絲恍惚劃過,最終湮沒在無盡薄涼冷漠之中。
宮門外的官道上,一輛馬車疾馳而過,忽然,一支流箭自虛空中射來,以驚雷之速沒入車窗的扶手上。
“大人!”車夫驟然一驚,勒住韁繩轉(zhuǎn)身望向車內(nèi),神色驚慌。
云天面色沉靜,掃了一眼那支箭,抬手拔下,取出了上面的字條。
平靜的面容在看過字條上的內(nèi)容時風(fēng)云驟變,微沉的嗓音帶著一絲急切,“快!原路返回!”
那車夫明顯的愣了一下,有些不確定,“大人,您的意思是,回宮?”
這不是剛下朝回來么?
車夫話音方落,便對上云天凌厲的眼神,心中一凜,火速調(diào)轉(zhuǎn)方向。
跟隨大人多年,他的一個眼神就能讓人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大人這是怎么了?竟會如此大驚失色?
此刻云宮,火爐冰水早已備好,無量法師手拿束帶一步步朝端木凌走去,宇文馨兒看著,笑著,無盡得意。
君天邢面色陰沉的坐在一旁,冰冷的目光看著那個大火爐,忽明忽暗。
“皇后娘娘,冒犯了!”無量法師在端木凌身前站定,陰笑一聲,目光不懷好意。
端木凌直視著他的雙眼,“法師真的可以將邪靈驅(qū)除嗎?”
沒有人注意到,那雙清滟的眼眸中有紅色流光一閃而過。
“當(dāng)然!本法師……”
得意的話尚未說完,目光卻變得呆滯,仿佛一具沒有靈魂的木偶。
端木凌唇角輕揚,無聲的吐出一句話,然后,腳步輕移朝君天邢走去。
所有人都以為她是怕了,想求饒,目光紛紛在她與君天邢之間打轉(zhuǎn),沒有人注意到無量法師以驚人的速度從花叢中端起一盆不明液體狂奔至君天邢面前,對著他當(dāng)頭潑下。
時間仿佛靜止了,死一般的沉寂。
猩紅的液體從君天邢的臉上蜿蜒流下,污了那耀眼的龍袍,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眾人皆驚,唯獨端木凌唇角微揚,這可是她特意準(zhǔn)備的狗血呢!為他準(zhǔn)備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