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颯和安卉是端木皛皛的朋友,俗稱——閨蜜。
三人相識于美國,就讀于同一所小學(xué),年紀(jì)相仿,又都是中國人,友情很快建立了起來,一直到high.school的八年級,三人都形影不離。
之后,安卉父親的工作發(fā)生調(diào)動,她和父母回了國,景颯因為父母離婚,跟著母親也回了國,三個小伙伴就此分離,只剩下皛皛繼續(xù)留在美國生活。
兩年多前,皛皛的父母因故去世,為了讓父母落葉歸根,她帶著父母的骨灰也回了國,由于從小在美國生活,她和國內(nèi)親人都不熟悉,性子又冷,不愛跟人打交道,兩年下來,除了黑豹特警隊,她也就認識景颯和安卉。
雖然,三人有很長一段時間分隔兩地,但網(wǎng)絡(luò)通訊發(fā)達,通過E—mail、MSN,這份友情一直維系的很牢固。
記得小學(xué),三人都有一個夢想,長大了要做一名好警察。
結(jié)果,只有景颯當(dāng)了警察,還是市公安局刑警大隊的副隊長,一級警督,皛皛勉強算半個警察,安卉離夢想最遠,進了娛樂圈成了女明星。
因為工作屬性不同,三人無法經(jīng)常見面,于是約定無論多忙,每月至少見一次面,見面地點安排在皛皛家。
最近因為多起兒童綁架案的事,景颯忙得焦頭爛額,連家都很少回去,一捉到空檔立馬電話安卉問她在哪兒,安卉也是忙里偷閑,從片場偷偷跑了回來,兩人碰了頭,立刻往皛皛家方向沖。
閨蜜之夜自然少不了酒和各種零食,這些東西皛皛絕不會有,她的冰箱里除了礦泉水、若干水果、冷凍食品外,絕不會有第四樣?xùn)|西。
她也從來不下廚,因為她根本不會做飯。
她只會兩件事:一、把水果切片放進榨汁機里榨汁,二、煮一鍋白開水,等沸騰了,將冷凍餃子或者冷凍面丟進去煮熟。
所以,每次見面,景颯和安卉都會在福邸附近的超市,把東西買齊了,再往皛皛家奔。
一到皛皛家,兩人就累癱在沙發(fā)上不想起來,皛皛早已習(xí)慣,面對她們拎來的一大包垃圾食品,僅是皺了皺眉。
安卉扒開塑料袋把啤酒拿出來,自己開了一罐,又扔了一罐給景颯,皛皛是不喝酒的,她只喝礦泉水。
景颯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舒暢的打了個顫,覺得整個人都活了過來,脫下肩膀綴釘三枚四角星花的深藍色的制服,活動著自己泛酸的肩膀。
安卉把塑料袋里的零食一股腦翻出來,攤在茶幾上,拆了一包薯片遞給皛皛分享。
皛皛搖頭,坐在一旁,喝著她淡而無味的礦泉水,芝麻安靜的蹲伏在她腳邊。
安卉白了她一眼,“吃一片又不會少你一塊肉!”
“熱量很高,容易發(fā)胖,尤其對你而言。”
對于一個在娛樂圈混的女人而言,薯片絕對是殺傷性很大的垃圾食品。
安卉道,“你能不能不要刺激我。”
皛皛的回答是拍了拍自己的側(cè)腰——0脂肪,無贅肉,超緊實,一尺八。
安卉湊到嘴邊的薯片,被她默默的放了回去。
她其實一點不胖,腰也挺細的,但是用手使勁擰擰,還是能擰出一小撮肉。
景颯噗嗤笑出聲,“還是我好,不用擔(dān)心身材走樣,照吃不誤!”
安卉哼唧了一聲,拆了包話梅,往嘴里塞,“人家還是有很多人追得。”
她是混娛樂圈的,自然品貌端莊,麗質(zhì)天成,肌膚勝雪,眉目如畫,事業(yè)線也是很壯觀的。
景颯卻是一種英姿颯爽的美,刑警的關(guān)系,她剪了頭利落的短發(fā),身量頗高,削肩腿長,時常外出,所以膚色不白,但很健康,眉目間隱然有一股英氣,氣質(zhì)中性,但絕不是假小子,是一種很帥氣的俊秀。
景颯問道,“那你看上誰沒有?”
“這種事當(dāng)然要細心挑選,慢慢斟酌!”也就是繼續(xù)觀望中。
安卉把空的啤酒罐投進腳邊的垃圾桶,又給自己開了一罐,“不說了,說多了都是淚,倒是景颯你最近很忙嗎,滿臉風(fēng)霜的。”
景颯的確顯得有些憔悴,眼底的黑眼圈若隱若現(xiàn)。
她苦惱的扒了扒頭,“還不是最近的兒童綁……”她突然像是意識到什么,收聲看向皛皛。
皛皛坐在那,一貫的冷若冰霜,只是眼睛愈發(fā)清冷,明顯對這個話題反感。
景颯頓了一下,沒再說下去,“總之就是一言難盡。”
安卉拍拍景颯的肩膀,“船到橋頭自然直,我相信你可以的。不提這些掃興的事情了,我有件大事,要跟你們說,尤其是皛皛,這次一定要幫我!”
“我?”
安卉重重的點頭,然后跪坐在沙發(fā)上,雙手合十道,“皛皛,這可是我這輩子唯一的請求,你一定要答應(yīng)。”
皛皛翻出腦子里的記憶,“10歲那年,因為你帶著牙套被男生嘲笑,你也說唯一的請求,讓我?guī)湍阕崴?2歲,足球隊隊長拒絕你的示愛,理由是你又干又癟,你也說唯一的請求,讓我?guī)湍憬逃?xùn)他,13歲你跟拉拉隊隊長吵架,你不服氣,也說唯一的請求,要我……”
在她的記憶里,這唯一可多了去了。
安卉急急道,“停!這時候你翻什么舊賬,這次不一樣,關(guān)系到我日后的發(fā)展,不能相提并論。”
皛皛更不明白了。
安卉道,“你們知道的,我雖然片約不斷,可一直都是演花瓶角色。”
說白了,就是長得漂亮,其他一無是處。
這也是安卉的心結(jié),她的確漂亮,在娛樂圈說到女星的顏值,她絕對能排進前十名,只是從20歲被星探發(fā)現(xiàn)踏入演藝圈以來,她一直是個擺設(shè),廣告拍了一支又一支,戲也演得不少,但從來沒有演過女一號,永遠是女二號,要么白蓮花,要么和女一號搶男人,要么就是任性的千金小姐、拜金女,混了這么多年,竟然連一部代表作都沒有。
圈里很多導(dǎo)演說她,嬌美處若粉色桃瓣,舉止處有幽蘭之姿,但是演技太爛。
“所以,我決定轉(zhuǎn)型!”她小手握拳,仰起頭,眼里閃著熱切的光芒。
景颯和皛皛顯得很茫然。
“我決定做武打女明星!”她宣布道。
話落,一陣沉默。
好一會兒,皛皛問,“你是打算跟我學(xué)武術(shù)?”她隨即搖搖頭,“不可能,你一點基礎(chǔ)都沒有,而你也吃不了練武的苦。”
景颯非常同意皛皛的觀點,“卉卉,你連只雞都抓不住。”
她做打女簡直是天方夜譚。
“你們不要那么快潑我冷水,聽我說下去。”安卉嚷道,“我可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
這哪是深思熟慮,這分明是狗急了跳墻。
安卉清了清嗓子,繼續(xù)道,“最近我接了一部戲,演一個俠女,有好幾個場景需要武打鏡頭。”
景颯道,“不是有替身嗎?”
很多武俠片,武打鏡頭是替身代演得。
“說了我不想再做花瓶了,這次我決定武打鏡頭親自上。”她可是豁出去了,不成功就成仁。
“那你該找武術(shù)指導(dǎo),找皛皛作什么?”
武術(shù)指導(dǎo)又叫動作指導(dǎo),或武術(shù)設(shè)計,相當(dāng)于武俠片、動作片中的“編舞”,也負責(zé)指導(dǎo)演員安全地完成一系列的武打動作。
“還不是那個武術(shù)指導(dǎo),她特別瞧不起我這種花瓶演員,說我手軟腳軟,還說我胸大……無腦……”安卉兩只食指對戳著,聲音越說越小,“我也有認真學(xué)得,可那些動作我真的記不住,學(xué)了好幾回都學(xué)不會,她也不肯再教我了,所以……”她可憐兮兮的爬向皛皛,“我只好求你了,只有你能幫我。”
“你要我替你學(xué)會那套動作,然后教你?”
安卉眼睛頓時一亮,“對!就是這個意思。所以,明天你能不能和我去片場……”
皛皛冷眉一挑,“我拒絕!”
“不要嘛,你就幫我這一次吧!”安卉對著她又拱又拜。
皛皛不為所動,片場是什么地方?到處都是人,她最討厭人多的地方。
景颯是知曉皛皛習(xí)慣的,幫腔道,“你別為難皛皛了!”
安卉掉轉(zhuǎn)槍頭,朝景颯眨眼,“康熙是主演哦,我可以幫你拿簽名海報哦,你要想清楚哦。”
景颯眼都亮了,“你說得是《水瀲青綃錦衣染》?你就是接得這部戲?”
安卉點頭,“沒錯!”
景颯立馬倒戈,“皛皛,你就幫我她一次,你看她怪可憐的。”
沒辦法,她是康熙的腦殘粉。
安卉繼續(xù)游說道,“你看,你平時也不怎么出門,醫(yī)生怎么說來著,讓你盡量到外頭走走,又不是讓你去危險的地方,就是去片場,幫我把那些動作記下來,然后偷偷教我,就一天,明天早上出發(fā),下午就讓助理送你回來。”
她撒嬌的扯住皛皛的衣服,語氣也酥軟了,“好不好嘛!就這一回!我都快30歲了,不能再繼續(xù)花瓶下去了,我得突破!”
見皛皛還是不答應(yīng),眼眶立馬蓄滿了水,活像一只被人遺棄的小狗。
皛皛最見不得她這種眼神,站起來打算離開。
沒走幾步,就聽到后頭抽鼻子的聲音,一聲接一聲,讓她的腳再難跨出一步。
景颯在后頭推波助瀾,“別哭了,小心眼睛哭腫了就不漂亮了。”
“這次機會真的很難得,制作班底又好,只要我表現(xiàn)出彩,一定可以打個翻身仗……嗚嗚嗚嗚……你知道嗎,他們背地里說我能接這部戲,都是因為我和導(dǎo)演有一腿……嗚嗚嗚嗚……還說我為了這部戲,連道具師都睡……嗚嗚嗚嗚……”
皛皛聽不下去了,僵硬的轉(zhuǎn)頭,咬牙道,“就這一次,下不為例!”
安卉一聽,立刻從沙發(fā)蹦跶起來,“萬歲!”沖過去往皛皛臉上一陣猛親,“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皛皛被她抱得不好亂動,只能用眼睛狠狠瞪著景颯。
景颯無辜的擺擺手,“誰讓你自己心軟的。”
“早點洗澡,早點睡覺!”皛皛推開安卉,徑自走進盥洗室。
安卉繼續(xù)活蹦亂跳了一陣,高興的又多喝了一罐啤酒才作罷。
三人輪流洗了澡,和以往一樣都在皛皛家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