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凌翊賢那不經(jīng)大腦思考就脫口而出的為司念招惹禍?zhǔn)碌脑捳Z,想一把掐死她的沖動瞬間就浮上了心頭。
“凌警官,我謝謝你了!”
凌翊賢扭頭疑惑的盯著莫世寧瞧:“謝我?謝我什么?”
莫世寧抬頭,涼涼的瞪了她一眼,沒有出聲解釋。
“念念?誰是念念?”男人一把揪住凌翊賢的領(lǐng)子,目光兇狠的看著她。
“說!念念是誰?”
凌翊賢咽了咽口水,顫抖著縮了下脖子,這才恍然大悟為什么莫世寧會跟她說這句話,懊惱得幾乎想抽自己一巴掌,怎么就把念念供出來了呢?
男人抬手,尖銳的手術(shù)刀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森森寒光,映照著男人猙獰的面孔。
凌翊賢身子一抖,恐懼猶如毒蛇般蜿蜒著纏上了她的心臟:“你,你,你要干什么?別亂來啊!我,我可是警察!”
“我再問一遍,念念是誰?”
“我想,我和你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還沒有熟稔到可以互相稱呼對方的小名,你說對嗎?鄭醫(yī)生!”清澈的帶著些許孩子氣的嗓音從門口傳來,一道纖瘦的身影從夜色中走來,出現(xiàn)在三人面前。
“你是誰?”男人捏緊凌翊賢的衣領(lǐng),警惕的看著來人。
司念頷首溫和一笑:“我姓司,字念,他們都叫我念念。”
男人的表情倏地變得古怪起來,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右手握著的手術(shù)刀湊近了凌翊賢些:“你怎么知道他們在這里?”
司念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中的湖藍色雨傘,眉目含笑道:“想知道自然就能知道!這里,我比你熟!”她在這座城市生活了那么久,親眼看著這樸素的小村莊被人一步步推倒建成了高樓大廈,怎么可能會比不過一個只有三十多歲的心思不正的醫(yī)生?這要傳出去,那她還要不要活了?
莫世寧滿臉焦急的看著她:“念念,你來這里做什么?快走啊!”
便是凌翊賢,也忍不住出聲規(guī)勸:“念念!快走啊!”她發(fā)誓,她方才會說出司念的小名真的真的是無心之失,潛意識里,她也不希望司念攪和進這件事里來。如果今天來的是刁清瑟還是花千樹這兩人中的其中一個,那她也不至于這么擔(dān)憂。
“你不好奇嗎?為什么我會懷疑你?”
“懷疑我?”
司念扭頭看了眼莫世寧,笑:“對啊!懷疑你!明明你的不在場證明做得那么充分完美,沒有任何破綻或者不對勁兒的地方,為什么我還是懷疑上了你?”
司念抬腳,踩著細碎的小步子在工廠內(nèi)慢悠悠的轉(zhuǎn)起圈來。
“你這樣的人,我見多了!是利用了冷藏吧!推遲尸體的腐化,推遲你女朋友的死亡時間,就是其他被害者,你也是利用了這個吧!”
男人冷笑兩聲:“那第一案發(fā)現(xiàn)場呢?司小姐也猜到了?”
“當(dāng)然!是醫(yī)院對吧!在你家,世寧他們并沒有檢測到魯米諾反應(yīng),可如果是醫(yī)院的話,出現(xiàn)血啊什么的,應(yīng)該是很正常的事,對吧?”
“司小姐果然聰慧!可惜,今日就要命喪于此了呢!”說罷,抬手,泛著森森冷光的手術(shù)刀在凌翊賢驚恐的眼神中急速落下,正沖她的心臟。
凌翊賢已經(jīng)被嚇呆了,口中的求救話語在舌尖繞了繞還是沒能說出口。
耳邊忽的吹過一陣?yán)滹L(fēng),凌翊賢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就被男人狠狠的甩了開去,撞上了一側(cè)的墻壁。
莫世寧斜睨了她眼,見她并沒有什么大礙,只是疼得不斷的倒吸冷氣,抿緊嘴,又將視線放回司念身上。
“你到底是誰?”男人握緊手術(shù)刀,惡狠狠地瞪著驟然出現(xiàn)在他身側(cè)的司念,眸中滿是陰狠。
司念歪頭笑笑:“我姓司,字念,職位是,收魂師!歸冥府閻羅王管轄!”說罷,又調(diào)皮的補上一句。
“你好!變態(tài)!”
“我看你才是變態(tài)!”男人猙獰著臉,用力握緊手術(shù)刀捅向司念。
“念念!”
“念念!”
司念身形一晃,幾乎是瞬間側(cè)身從男人身邊滑過,隨即,一記帶著凌厲的掌風(fēng)的拳頭落到了男人的胃上。
“我這個人吧!最擅長以柔制柔,以暴制暴!”司念蹲下身子,看著疼得直不起腰滿地打滾的男人,抬腳,狠狠地踢了他一腳,又順勢用腳尖將從男人手中掉落的手術(shù)刀碾成兩段,而后俯下身子,笑吟吟的看著滿目震驚的男人:“你現(xiàn)在,還懷疑我說的話嗎?”
司念笑著,端的是溫和親切的姿態(tài),背對著她的凌翊賢和莫世寧沒看到,可那男人卻是看得清清楚楚。
她笑著,嘴角勾著漂亮的弧度,眼睛微微彎起,可那眸里,卻盛滿了冰冷,那猶如看死人的眼神盯得他心里發(fā)慌,身子微顫。
沒過多久,一群身穿警察制服的人終于趕到了現(xiàn)場將男人抓獲。
那男人感激得差點流淚,那群以往被他厭惡得幾乎想拔刀相向的警察此時在他看來卻是無比的可愛。他瑟縮著,弓著背不住的往警察后面躲,想要將自己隱藏起來。天知道他有多怕司念的眼神,那種如置冰窖,全身仿佛被無形的冰冷鐵索捆綁起來,等待著把他凌遲處死的感覺將會成為他今生的噩夢,沒有之一!
醫(yī)院里,負傷的刁清瑟和花千樹趕來后便急吼吼的往凌翊賢所在的病房趕去,直接掠過坐在走道一側(cè)的椅子上沉默不語的司念。
好心的護士小姐見她坐在那許久,沒有絲毫想要去包扎手臂上的傷口的打算,沒忍住,湊到她身前說了一句:“我?guī)湍惆幌掳桑 ?/p>
司念扭頭沖她笑笑:“不用了!我傷的不重。”
“我來吧!”從醫(yī)生辦公室出來的莫世寧看到這情況,從護士手中接過棉簽碘酒紗布,側(cè)身坐到了司念身旁。
“手伸出來!”
“不用了!我真的沒事!”司念擺手。
莫世寧沒說話,只是強硬的拽過她受傷的手臂,輕柔的拭去上面的血跡。
傷口深可見骨,鮮血不停的往外冒,看起來十分嚇人,想來那男人的一擊下手并不輕。從廢棄工廠到醫(yī)院近一個鐘頭她一聲都沒吭,也沒打算處理手臂上的傷口,只是很沉默很沉默的坐在走道上盯著來往的人看。
想此,莫世寧不禁惱火起來,握著司念手臂的手掌微微收緊。
“疼嗎?”他問。
司念點頭,面無表情的回答:“疼!”
“為什么,不保護好自己?”
司念笑笑:“我不會死的!”
“······”
似是深怕莫世寧不清楚一般,司念深深吸了口氣,左手顫抖著撫上他的臉龐。
“你看,是冰的對不對?”
“我不會死的!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