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來得很快,迅速包圍了現(xiàn)場,拉起了警戒線,并小心翼翼地開始收集現(xiàn)場的證物。
“徐安浩,久仰大名,倒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面!”警隊王隊長是個老人精,向來對黑道白道的事摸得靈清,自然也認得徐安浩這號人,索性也不矯情,直接連名帶姓的叫。
對方是長輩,徐安浩自然也不計較稱呼,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王隊長。”
見他認識自己,王隊長挑眉,這才正經(jīng)地上下打量了下他,“你認得我?”
“王隊長謙虛了。”
王隊長呵呵笑了聲,接過手底下拿過來的證物細細觀察起來。
“聽底下的說,殺人者是一個瘋女人,她是你的?”
“是我前妻。”
“哦?你對你前妻可真有感情,都離婚了,還這樣養(yǎng)著她!”
“她生活不能自理,總得有人照顧她——”
“那你現(xiàn)在的妻子呢?”
“我妻子這幾天身子不舒服,一直在家休息——”
“前妻住在偏院,你的現(xiàn)任妻子不會吃醋嗎?”
“不會,她是個好女人。”
“她知道今天發(fā)生的事嗎?”
“不知道,她今天一直待在房間里。”
“那她——”
“王隊長!”徐安浩冷下俊臉,“案發(fā)的前后,我都已經(jīng)跟你的底下人說清楚了,至于怎么發(fā)生的案子,就請你們查清楚。人是我請過來談合作,李軒才花名在外,是我太大意,沒有防備他會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來,你的焦點可以不要對準我的妻子么?”
王隊長笑著聳聳肩,沒計較男人的冷臉。
查案這么多年,這種小情緒,他見識多了。
“室內(nèi)很慘烈,看得出兇手用盡全身力氣,而且不止一次地以兇器襲擊死者的頭部。這個徐家?guī)蛡虻耐鯆鹉茏髯C,她是目擊兇案過程的人。”
王隊長聽著手下的話,提出自己的意見,“她看到死者咽氣的瞬間?”
“呃,那倒沒有。只說看到兇手襲擊死者頭部,并不斷尖叫著,但沒聽見死者的任何聲響。”
王隊長點點頭,“帶我去看那個——兇手吧。”
案件確實特殊,這還是第一次不用天羅地網(wǎng)地去追捕兇手。
只是整個案件太過清晰,總覺得哪里透著古怪。
是個漂亮的女人!足夠引起男人的興趣。
王隊長在本子上寫寫畫畫,伸手想要用筆挑開女人的衣襟,看看傷口,不料被人躲開,反應(yīng)過于自然,反而顯得格格不入。
心底劃過詫異,他安撫地笑笑,“別怕,你看這么多人都在,我只是看看傷口。”
“痛痛,別碰。”白馨菲揪緊衣服,可憐兮兮地扁著嘴。
“傷口如何。”王隊長問一旁的女警員。
“很多傷口,咬痕和掐痕遍布身體——”
“下體呢?”
女警員尷尬地頓了一下,清清喉嚨,“還沒仔細檢查,初步檢查外面沒受傷。”
王隊長點點頭,又看了眼垂著臉玩自己手指頭的女人后,他走出房間,又來到了剛才的兇案房間。
“男性傷口如何?”
“腦顱全部損壞。”
“其他呢?”
“呃?什么?”
“身體上有沒有其他傷口?”
“仔細檢查過,沒有傷口,除了頭上的。”
王隊長又在紙上寫寫畫畫,點點頭表示知道。
“李軒才是你們徐先生請過來的?”
“是的。”
“開什么車?”
眾人面面相覷,這徐先生沒說呀!
“開什么車?”王隊長聲色俱厲,嚇得他們紛紛道,“白車!”“黑車!”“黑車!”“白車吧!”
這些蠢腦子!
徐安浩蹙眉,暗咒了聲。回答不知道就好呀!
“哦——”王隊長若有所指地看著徐安浩陰沉的臉色,“看來徐家的這些人觀察力都各不相同呢!”
徐安浩挑挑眉,沒多說什么。
王隊長又低頭在紙上開始寫寫畫畫。
雖然有專業(yè)鑒定證書,但多年過去,還需要進行重新鑒定,所以警察走的時候,帶走了哭鬧的白馨菲。
警察走后,徐安浩端著一份飯菜,拖著疲憊的步伐來到了二樓,聽著門上傳來的微弱敲門聲,
看來是敲累了呢!
他勾唇苦笑,拿出鑰匙打開房門。
坐在地板上的人兒馬上站起來,越過他就往外面沖。
長臂一伸,牢牢地擋住她的去路,男人低沉的嗓音充斥著無奈,“別鬧了,先吃飯。”
“我要去自首。”
女人聲線沙啞,透著一股子纖弱的堅強。
徐安浩微微用力,將她攬進房間,隨后關(guān)上門,藍眸凝視著她的執(zhí)拗。
秀顏慘白,臉上淚跡未干,顯然剛才哭狠了。
“我說過,這跟你沒關(guān)系,別瞎參和。”布置好菜,他伸手扯著費云亭坐好,“吃。”
“徐安浩,你為什么要阻止我?”云亭揮開他的手,貓眸凝聚淚水,“白小姐出了事,我難辭其咎,如果不是我?guī)Ю钴幉胚M來,白小姐就不會——或許李軒才也不會死!”內(nèi)心的愧疚越積越厚,沉重到壓得她傳不過氣來。
“用你的蠢腦筋想想,你說了到底能解決什么!?”徐安浩氣得扔掉筷子,這女人到底明不明白他這是在保護她?“一個前妻,一個現(xiàn)任妻子,現(xiàn)任妻子帶來的男人,強暴了前妻,男人反而被前妻殺死了。你自己說說,警察會怎么想,社會輿論會怎么報道?結(jié)案前,你不許踏出這里一步!”
他要保護自己的妻子,就算背棄了一些原則,也在所不惜!
徐安浩惱羞成怒地重新反鎖上房門,站在門外,聽著里頭傳來的嗚咽聲,他握緊拳頭,久久沒有移動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