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夫人話語一出,尹璟兒面色頓時一片刷白,卿酒想要的東西個她又怎么能讓她如愿以償!
“夫人!不可!你和父皇多年的生死之交竟然還比不上這個被撿來的死丫頭嗎!卿酒她憑什么比你在父皇中的地位還要高!”
尹璟兒脫口而出,眼底毒辣的幽光忽明忽暗,然而聲音剛落,尹璟兒的聲音便在虐夫人那道突然掃來的厲光中突然靜了聲。
尹璟兒眼睛愣愣地盯著虐夫人那雙冰冷的眼睛,只覺得一把利劍徑直戳中心窩,她心里上下忐忑,呼吸不由加速,胸脯也隨著心理的緊張感上下起伏,手指更是緊緊攥緊了手中的錦帕。
她以為虐夫人對父皇一片癡心,定然不會甘心居人之下的,哪知這個虐夫人竟然如此不可捉摸?
“小崽子就是小崽子!”虐夫人憤憤一聲怒罵,繼而轉過頭來,眼睛卻也沒有看著卿酒。
卿酒一雙眼睛輕飄飄掃過兩人,心里升騰起一片疑云,尹璟兒說的這番話,她也不是非常理解。
虐夫人和父皇雖然沒有夫妻之情,但是父皇和虐夫人多年的交情,絕對不會亞于父皇對卿酒的疼愛。
父皇作畫的怪癖已形成多年,但卿酒眼中的父皇,豈會是那種不顧多年情誼之人?不就是一幅畫?父皇能夠為卿酒破例,為何就不能為虐夫人破例?
難道虐夫人和父皇之間還有什么卿酒所不知道的事情?
思及此,卿酒眼底的暗光再次沉了沉,殊不知僅僅是這一細微的動作,便被虐夫人牢牢給盯住,虐夫人那雙眼睛當即變得冰冷銳利。
“想什么東西!”
簡單一聲厲喝,猛地將卿酒神游的思緒拉了回來。
“沒!”卿酒斬釘截鐵,然而說話的同時卻是忍不住一聲嗤笑,虐夫人一雙眼睛猛地瞪住了她,她立即板正了臉色,就當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過。
“你想要什么東西?”虐夫人不再理會卿酒,再次開口問道。
此話一出,尹璟兒和秋風臉色都微微變了色。
若是卿酒得到東西提前下山,尹陌鋒的行動很可能就會功虧一簣!拖住卿酒!無論如何一定要拖住卿酒!
心念至此,尹璟兒再也顧不得虐夫人兇悍的目光,猛地沖上前去,一把攔在虐夫人身前,厲聲道:“我這么做都是為了虐夫人你著想!父皇已經中了卿酒的毒,難道虐夫人你竟然也這樣不分是非嗎!卿酒就只是一個前朝的妖孽,指不定哪天就會將父皇的江山吞沒!你們的心血可就白費了!”
“轟!”
虐夫人身下那把椅子頓時被她身上爆發出的強大壓力震碎,雪白的衣袖刷地扶過漫空,徑直打在尹璟兒胸膛之上,尹璟兒一聲凄厲慘叫,整個人都被震飛而去。
“噗!”
身體猛地砸在一根柱子上,一口鮮血吐出來,染紅了身下的地板。她忍著劇痛想要站起身來,渾身卻是一片生硬的疼痛,感覺全身都要碎裂。
“無妄小兒!你祖父打下的江山,你說被吞沒就被吞沒嗎!”虐夫人眼睛狠狠挖了尹璟兒一眼,突然瞪著卿酒,不耐煩道:“你究竟想要什么東西!問了你這么多遍都不知道回答!你是啞巴了還是耳朵聾了?!”
卿酒心里滴答一聲冷汗,虐夫人這性子,果真是太暴躁了啊!
既然虐夫人問得這么緊,那她就根本沒有保留的必要!交易,貴在真誠!
“我要血蟾蜍!換不換!”
“血蟾蜍?!”話音剛落,虐夫人一雙眼睛就猛地瞪大,眼中盡是震驚和不可置信,眼底的精光刺進卿酒的眼眸,好似要把卿酒整個人都給活活剖開。
卿酒心神一怔,她明顯感覺到了虐夫人身上強大的怒意,血蟾蜍是碧云山莊的鎮莊之寶,就算虐夫人最愛父皇的畫卷,但這樣一個要求卻是足夠讓人震驚,但是虐夫人為何會如此生氣?
“血蟾蜍是煉制蠱毒的最好藥引,你要血蟾蜍?你要血蟾蜍干什么!”說話間,虐夫人快步上前,一把緊緊揪住了卿酒的衣領,兩只眼睛因為憤怒而變得有些猩紅。
一旁的秋風臉色連忙一變,想要出手相救,卻礙于時下形勢,憤憤不得,只好暗中使勁咬牙。
地上的尹璟兒一聽此話,臉色頓時一片慘白,早在許久前,她就已經盜取碧云山莊的血蟾蜍,將其占為己有,然而血蟾蜍卻已經被黑衣人所盜!
碧云山莊丟失血蟾蜍,虐夫人并未追究,只因她心高氣傲,根本不把這一寶物放在眼里!如今卿酒提出要交換這東西,她竟如此生氣!
還是因為蠱毒!父皇是虐夫人心里的一個情結,蠱毒便是虐夫人這輩子最大的敵人!
強大的手勁讓卿酒立即變得難以呼吸,血蟾蜍是煉制蠱毒的藥引子她當然知道,但是虐夫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血蟾蜍也是煉制丹藥的絕佳材料!
煉丹才是她的目的!
但是修煉煉丹術的人必定是滄漓絕世人才,她暗中偷煉,就是為了不讓人覺察,今日又怎告訴虐夫人!
“交易才是目的,夫人又何必在乎東西的用處?”卿酒努力開口,聲音有些嘶啞。
“少嘴賤!我今天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膽子!”虐夫人砰地一聲將卿酒放下,卿酒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來,身體卻被一層強大的氣流所籠罩。
卿酒神色一變,她感覺自己身體里的東西正在被人窺探!
是虐夫人!是她!
僅僅瞬間,卿酒腦海的不安剛剛升騰而起,那層強大的氣流便猛地從卿酒身上收回,卿酒還未反應過來,身子便再一次被虐夫人狠狠抓起。
“你身上有蠱毒!還說你不是用來煉制蠱毒的!”虐夫人兩只眼睛緊緊鎖住卿酒,突然,她面色微轉,好像又發現了什么,“還有煉丹術!你在偷煉煉丹術!”
這一下,卿酒心里的防線徹底被虐夫人打得無處遁形,想不到這個虐夫人竟然會如此厲害。幻骨之毒藏匿在她體內已經多年,但這也只是極為微妙的一點,這個虐夫人竟然也能覺察?
更讓卿酒驚詫的是,她每次偷煉完丹藥,必然會用精心配制的藥酒浸泡身子,除了平常處理的草藥味,常人根本就難以發現她體內氣流的異常,竟然也被虐夫人給發現了!
尹璟兒一聽到虐夫人口中的話,臉色頓時坍塌,世上能煉制煉丹術的人少之又少,煉丹師更是被各國皇帝尊為貴賓,她卿酒憑什么就能偷煉出丹藥!
越是想著,心里的恨意便徑直傳達到掌心,指甲深深陷進血肉之中,疼痛早已被心頭的嫉妒吞噬。
然而那雙滿含憤怒的眼睛,卻是很好地被秋風捕捉入眼。秋風心里自然明白尹璟兒尹陌鋒兩人早已和尊上聯手,但是這個尹璟兒。
她頂上了卿酒。
卿酒身上的西翎血玉,秋風必然會聽從尊上的意思,但是卿酒蠱毒和煉丹術的事情被知道,她回宮后定然會找卿酒的麻煩。
平日里尹璟兒處處針對卿酒,也許,應該早點讓尹璟兒去投胎。
反正尹璟兒是只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螞蟻,就算少了她一人,也定然不會妨礙到尊上的計劃。那么,還不如除掉她!
她很礙眼!
“夫人你能看得出我身上有蠱毒,那你就看不出這蠱毒究竟是不是我自己煉制的嗎?”卿酒一把拍掉虐夫人的手,眼中的寒意更甚了幾分,幻骨之毒在她體內,顯示的藥性和煉毒之人本身的藥性自然不會相同。
“什么意思?”虐夫人眼睛閃過絲絲的異樣,很快她便反應過來,身子往卿酒身前一湊,手指緊緊扣住卿酒的脈搏,眼底涌動的流光更加肆意奔涌。
驀地,虐夫人突然甩開卿酒的手腕,背過身去不看卿酒,冷言道:“那也不行!”
“為何!”卿酒急了,這虐夫人何必如此頑固!
“這血蟾蜍早就已經被人盜走!”
卿酒眼底劃過絲絲的異樣,顯然沒有想到虐夫人拒絕的理由竟然是這個。沒有了血蟾蜍,那丹藥怎么辦?
不,不對。除了血蟾蜍,還有火貂。
火貂乃是世間極熱之地生長的靈物,世間除了虐夫人,根本就沒有人可以得到。當年虐夫人可是傾盡了碧云山莊所有的精力才從火山之巔取下,然而火貂離開極熱之地便死去,身軀自然是被虐夫人封存。
火貂藥力絕對遠勝于血蟾蜍,但卻也比血蟾蜍更得虐夫人的心意。當初本來第一心思想到的就是火貂,奈何火貂實實在太過珍貴,卿酒只好看中了比火貂稍微次了一點的血蟾蜍。
虐夫人扭過頭,看著卿酒眼底的深思,嘴角突然拉出一絲嘲諷的笑意:“血蟾蜍我老婆子倒是可以考慮,但是那火貂,你就休要再打念頭!”
一句話,直接將卿酒剛剛升起的希望一腳跺進了地獄。
“夫人何出此言?萬事均可商議。”
突然,一聲清淡的聲音驀地掠空而來,恍若在天池中洗練過一般純凈通透,聽著人心里一片清涼爽快。
屋里的人紛紛抬眼望去,只見碧空中,一道碎玉般的流光驀地破空而來,晶瑩的飛雪纏繞飛舞,華光瀲滟中,一陣腳步清揚傳來。
但見一人踏著飛雪流光飄然過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