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寨前堂
一群人將地上躺著的美人團團圍住,探頭探腦地觀望著,真是百年難得一見。千城夏睜開雙眼看到的就是幾十個大腦袋晃來晃去,他額頭青筋微跳,看樣子是被抓到老巢了,如此烈性的蒙汗藥,此寨子里應該有幾號人物。千城夏凌厲的雙眸逐漸地失去了焦距,最后竟是變成了和從前一樣,既然你們喜歡玩,就陪你們玩玩,倒是想看看你們背后有何高人。
千城夏雙手在半空中摸索著,無神的雙眸如浸泡在幽深的海水中一樣,啞者嗓子改變聲線說道:“這是哪里?”
如此楚楚可憐的一幕落到大家的眼中,全部化為了憐惜,沒想到如此貌美的女子,她的雙眼竟是看不到,而且聽她說話的聲音,根本就是一個閨房中的弱女子,哪里是三當家他們說的克夫惡女,三當家他們簡直是禽獸不如。
童錢三人看著四周投來的眼刀,他們這是怎么了,雖然那女子看起來是有那么一點可憐,但是也逃不過她就惡女的事實呀。為何兄弟們是非不分呢,再說咱們不是山賊么,山賊有這么高的正義感真的對嗎?
“大當家到!”一個聲音終于制止了大家的眼神拼殺。
千城夏瞇著眼睛向聲音源頭處望去,饒是他做好心理準備,也沒想到偌大山賊窩的頭目竟是一個未弱冠的少年。少年身著一件茶色布衣,墨染發絲用一根金色發帶束起,光滑白皙的臉蛋上最顯眼的要數那雙宛若星辰的水眸,因為本應是最靈動的所在,如今卻是毫無焦距。
齊緣走到了主位上,砰地坐了下去,平復了心中的怒氣說道:“誰來給我講講又發生了什么事情?”
“老大,我們劫了大奸商陳金的女兒,此女已經克死了三任夫君,你娶了她可是功德一件啊!”童錢眉飛色舞地說道。
“你就不怕她把我也克死嗎?”齊緣揉了揉眉心問道。
“老大,不會的,你不把她克死就不錯了!”瘦猴弱弱地聲援了童錢一句,老大死在你手里的小雞小鴨還少嗎?還說什么研究無公害溜達雞和溜達鴨,他真的看不出來那么弱小的雞鴨會給大家造成什么傷害。如果齊緣要是知道因為幾只雞鴨,自己被屬下編排成這樣,不知道會不會直接去地府報道。
“你們的心意老大我心領了,錢財留下,人放下山去吧。”齊緣喝了口茶說道,她怎么突然感覺這么無力呢!童錢和眾人對了一下眼色,原來老大是害羞了呢,那只好兄弟們幫他一把了。
“既然這樣,老大你放心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給兄弟們吧。”童錢拍著胸脯保證道。
“你能這樣最好,我去找師兄下棋去了。”齊緣晃晃悠悠地往們外走,但是她怎么覺得這件事情解決得如此快速外加愉快呢?真的不會出問題么!算了,他們還能捅破天嗎!然而事實證明,她真的是放心的太早了。
后院竹林中
“將軍!”君宿啪地將最后一子落下。
齊緣在腦中將棋盤上的布局又想了一遍,微微地勾起了嘴角,“師兄,你真是個老狐貍,布局縝密毫無破綻,我已經無路可走了,甘拜下風!”
“阿緣,這種棋的下法是你發明的,難道就看不出什么道理嗎?”君宿笑著搖了搖頭,開始邊說邊收拾棋盤上的棋子。
齊緣搖了搖頭,這坑死人的古代只有圍棋,她還不會玩,只有每天教君宿象棋,可是自從教會了他,自己就再也沒有贏過他。
“阿緣,其實棋盤如人生,在你落下第一顆棋子的時候,就應該想到為之后的幾十步乃至上百步做鋪墊,關鍵時刻為了能夠走到最后,不得不棄車保帥送卒過河,看似比圍棋簡單的棋盤,實際上拼殺方法何止百種。所以你在下棋的時候一直置身事外,又如何能有操縱生死之感?”君宿看著面前的棋局感嘆著,心思單純如你,能研究出此種棋法已是不容易。
“所以,下棋這種事只適合你這只狐貍,而我只是在消遣時間。”齊緣歪著頭說道。
“好好好,我是狐貍。”君宿笑笑地揉了揉齊緣的頭發,目光漸漸變得深邃,我可以在棋盤上步步為營讓你掉入我的陷阱里,但是阿緣你告訴我,生活中你何時才會掉入我的陷阱,讓我可以一輩子做你的雙眼。
“我有點累了,師兄送我回去吧。”齊緣捶著發酸的脖子說道。
“遵命,我的大寨主!”君宿眼中帶笑調侃著。
齊緣房門口
“阿緣,好好休息,若是有事就差人去找我。”君宿戀戀不舍地放開搭在齊緣肩頭的手,為何山寨如此小,改明兒應該擴建了。
“師兄你也是,別忘了明天幫我去買夏枯草和茯苓。”齊緣說著再見還不忘了她的藥。
“去吧,師兄什么時候忘記過你的藥。”看著齊緣的門關上,君宿緩緩地轉身離去。
齊緣脫去了外衫有些疲憊地躺在了床邊,想著師兄下棋時候說的話,其實她也想置身其中,而不是永遠以方外人的角度看這個世界,但是她不確定她何時會離去,若是過于留戀,到時候她舍不得了怎么辦。她越想越煩躁,騰地轉過身,鼻尖卻觸到了溫熱。
千城夏看著撞在自己唇邊的小鼻子和身旁之人驚訝的表情,他竟是起了繼續玩下去的心思。
“誰!”齊緣從驚訝中緩過神來,掐著身旁人的脖子,危險地問道。
“公子派人把奴家從山下劫上山來,卻反過來掐著奴家的脖子問,這樣真的公平嗎?”千城夏憋著嗓子憂傷地答道。
齊緣一下松開了手,這就是童錢說的交給兄弟們請放心?自己是多么腦殘才會相信童錢那張嘴。
“姑娘,是在下不對,這就給你松綁,派人送你下山,你受驚了。”齊緣雙手在千城夏身上摸索著,想要找到繩結替他松綁。
“住手!”千城夏低啞著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