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夏,等傷口開始結痂我們就下山吧,我要找的東西已經找到了。”卿臨邊擦藥邊說道,卻久久沒得到千城夏的回應。“阿夏,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話?”
“哦!”城夏低低地應了一下,然后帶著詢問的語氣問道:“臨兒,我都被你看光了,你是不是得負責?”
卿臨重重地在一道傷口上點了一下,疼得千城夏嗷地一聲躲開。叫你小小年紀不學好,是不是現代大街上赤著上身的男人都得來找姐姐負責。千城夏委屈地扭過了身,慢悠悠地將衣服穿上,穿一下肩膀配合著抖一下,看得卿臨下巴都合不上了,這場景還真像是她做了什么禽獸之事。
“阿夏,我們得走了,太陽快落山了。”沒想到霜錢草愈合傷口的效果如此之快,卿臨收拾好東西喊道。見千城夏沒理她,卿臨又喊了三聲,回應她的依舊是那個委屈的背影,卿臨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眉心,這是鬧哪樣。“好吧,我負責。”最后沒辦法,卿臨憋出了五個字。
“我就知道臨兒是最有責任感的人,我們走吧。”千城夏騰地一下蹦了起來。風卿臨你就是個千分之四,他這樣哪有半點委屈的樣子。卿臨很不甘心,點起了腳尖拽著千城夏的耳朵就開擰,氣死她了。“臨兒,你累不累,我幫你擰。”傷痕累累的手剛撫上耳朵就被卿臨的小手握住。“傻瓜。”扭過身拉著比自己高出許多的人往山下走。
“哎呦!”卿臨又以一個臉朝下的姿勢趴下,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臨兒,怎么了。”千城夏蹲下身著急地摸索,卻意外地摸到了一個陌生人。“我沒事,我剛剛被……”剛起身便看到絆倒自己的元兇,此人一身黑衣裹身,雙眼緊閉著,絡腮胡須蓋住了半張臉,看不出真實樣貌,身邊還躺著四個空酒壇。
“喂,你醒醒。”卿臨沒好氣地踹了一腳。
“臨兒,我們走吧。”他不喜歡她關注其他人。
“可是,放他一個人在這山上,晚上不會被凍死嗎?”雖是已經被這個江湖改變了很多,但身為醫生對生命的敬畏卻由始至終都沒有變過。
“麻煩。”城夏蹲下身沖著地上的人扇了兩個耳光,聽得卿臨牙都酸了,她的阿夏怎么突然如此野蠻了,這個苗頭不好,將來家暴可如何是好啊。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已經把千城夏歸為自家的了,當然她也低估了自己在城夏心中的地位。
男子微微地睜了睜眼,看了看面前的兩人又睡了過去。
“算了,好人做到底,我們把他拖到鎮口,反正睡大街又不會死。”卿臨幾經思考做出了重大決定。千城夏微微地勾了勾嘴角,他的臨兒變得越來越對他的胃口了,要是從前她應該會把人丟在客棧吧,這次竟然是大街,想想就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情。如果寧紹狐知道他被像死豬一樣在地上拖行,他死都不會再喝酒了。
守門的弟子看到從山上下來的二人,本沒想多加阻攔,但是看到二人身后的龐然大物,守門的弟子們不淡定了,你們這是采藥還是采人!“你們身后之人是什么情況?”一個弟子上前詢問著。
“姐姐,我們看他一個人醉倒在山上,怕他凍死就拖著他下來了。”卿臨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甜甜地說道,萌得眾位守門的女弟子母愛泛濫,誰家攤上這么個可愛的兒子可不要幸福死么,如此善良懂事。“那姐姐,我可以把他放在你們這里嗎?我家離這里好遠,我和姐姐帶著他不方便。”卿臨故作為難地說道。幾位女弟子也甚是為難,霜絕莊不收留男子是歷任莊主定的死規矩,她們不好違背,正商量間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來:“都沒事做么。”
“稟莊主,事情是這樣的。”一位弟子將剛剛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了一遍。“哦?”霜絕燕命弟子將地上死豬一樣的男子翻過身來,當男子的面容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霜絕莊的弟子驚詫了,然后將男子臉朝下扔回到地上。霜絕燕冷哼了一聲轉身走進了霜絕莊,女弟子也陸陸續續地撤到了大門口。“姐姐,你們這是……”卿臨有點理不清頭緒了。
“你們放他在門口睡吧,他經常睡在門口,醒了他自會離開,”其中一人答道。
“阿夏,我們怎么辦?”卿臨貼在城夏耳邊輕聲問道。
“睡在這門口比睡大街上安全多了,放他在這就好。”要不是臨兒堅持,他早就想一腳將此人踹到山下了,又臭又重,關鍵拖著他走臨兒還拽著他的手,他很不開心。
“你們可以幫我一下嗎?幫我把他抬回家。”一個聲音喊住了正欲離開的兩人。夕陽的碎影中,小麥膚色的少年架著地上的男子,幾次想起身卻沒有成功,若是平時扛著二百斤的豬都沒問題,只是今天,望了眼正在流血的小腿,少年懊惱地咬了下嘴唇。
“好吧!”卿臨拉著城夏蹲下了身,幫著少年抬人,其實她更想拖著走。
“謝謝。”少年抬頭感激地望了一眼卿臨。卿臨這才看清少年的臉,麥色的臉上一雙褐色的雙眸大而有神,高挺的鼻梁如刀刻般立體,嘴唇微微有點厚,但最讓人難忘的卻是那道從左眼角到左嘴角的傷疤。少年在卿臨的注視下,迅速低下了頭。
少年的家并不是很大,但確是五臟俱全,可見管家之人很是心細。“請喝茶,謝謝你們幫我送我爹回來,我叫寧無。”寧無將杯茶放到兩人手中。
“你好我叫風卿臨,這是千城夏,我的……”想了好幾個稱呼都沒說出口。
“未來夫君。”千大爺終于開了尊口,他本來是想一直沉默的,但是該表達所有權的時候,他怎么能放過。
“唔”千城夏悶哼了一聲,好想淚流滿面,小媳婦你怎么下手如此狠毒,活活要把他耳朵擰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