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運來的掌柜趙束本來就是趙錢的狗腿子，沒少跟著趙錢為非作歹。這十余人哪個沒被他欺負過，見他黑了臉，一個個笑的更歡了，吆喝起來也更加起勁，直接無視了他的存在。

“臭豆腐臭豆腐，好吃的臭豆腐！”

“聞起來越臭，吃起來越香！”

“獨門配方，不可錯過。今天的臭豆腐第一天開張，所有攤子一律五折！僅限今天僅限今天！”

獵奇心態哪個時代都是有的，雖然這臭豆腐聞起來真的很臭，但是被這么一說，大家都有些躍躍欲試了起來，只是迫于那臭味，暫時沒有第一個人敢站出來試看看味道。

這時候顏明月特點安排的托便派上了用場。

當第一個托假裝鼓起勇氣嘗試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當那臭豆腐被他放進嘴里的時候……全場瞬間都安靜了下來，他咬下臭豆腐和吞咽之下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在吃下第一口臭豆腐后，那顏明月找來的托直接呆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如果不是嘴巴仍然保持著咀嚼的動作，大家都以為他暈了。

直到沒耐心的人等不及，推了他一把，他才一副回過神的樣子，一口氣把買的剩余幾塊豆腐都塞進嘴里，還露出了享受到極點的表情，吞完一份后，還不忘嚷道：“再給我兩份，我要帶回去給我婆娘嘗嘗。”

這表現儼然是最好的廣告，一時之間，又有好幾個人跳出來嘗試。

臭豆腐在后市能夠流傳那么久，成為晉國的一道美食也是有道理的，喜歡的人特別喜歡，討厭的人也特別討厭。

在場買來品嘗的人有的在初嘗便愛上這味道，忙不迭又多買了幾塊，有的則是捏著鼻子，覺得味道不怎么樣。

這兩極化的評價更是讓在場的老百姓們躍躍欲試了起來。

這東西究竟是什么味道呢？為什么大家評價那么極端呢？

一傳十，十傳百，加上那臭味不斷飄啊飄，這幾個攤子都被人群給包圍著。不少吃過的人也被一群人環繞著，這讓那些人喜歡受關注的心理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反而讓他們成為了第一批的擁護者。

好運來酒樓的門口從未有這么多人過，即使是開業的第一天也是如此。但好運來的掌柜趙束臉上卻半點喜色都沒有。

因為沒有一個客人要進來他們酒樓！

即使有想吃飯的，一想到得在這臭味之下吃飯，都快把隔夜的飯給吐出來了，哪里有心思享受所謂的美食。

偏偏當初趙錢為了一家獨大，把好運來附近的酒樓用各種陰謀陽謀給弄走了，導致他們就算想拉其他的人來站統一戰線也找不到。

至于其他小攤子……他們表示他們賣的又不是吃的，而且這么多人，連帶的讓他們生意都變好了，那點味道也就可以忍受啦。

天大地大銀子最大。

甚至還有幾個攤主跑去買了塊臭豆腐嘗嘗——嗯，味道還真的挺不賴的，也不知道是誰想出來的配方。

一氣之下，趙束忍不住大喊：“你們給我滾，不許在我們酒樓門口做生意。”

孫榮早恨極了他們，直接道：“真是好大的威風！咱們大晉朝哪條律法規定不能在酒樓前面賣臭豆腐了？”

孫榮這時候可不怕他們，他們可是有十一個人呢，人多勢眾，難不成在眾目睽睽之下，這趙束還敢將他們十一人都打了？顏明月早在之前就已經把事情都給他們分析了一遍，孫榮心中更是隱隱希望這廝按耐不住將他們打了，這樣他們反而有證據好好告上一狀。據說，這叫做釣魚執法？

“你們在這里賣臭豆腐，我們酒樓怎么做生意？”

孫榮無賴地笑了笑，“你看看，我們給你帶來這么多客源，你不感謝我們也就算了，還這種態度。”

氣得那趙束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最后還是兩個閑著沒事做的小二將他們掌柜給抬了進去。

孫榮直接笑了，然后轉身繼續賣他的臭豆腐。為了迎合不同客人的口味，他們這五個攤子，雖然都是賣臭豆腐，但是每個攤子的做法可都不一樣，比如他這里是炸臭豆腐，張午的則是臭豆腐乳，蔡力的臭豆腐則又是另一種做法。每款臭豆腐，總有一款能夠投了客人的喜好。

不到一天的時間，這臭豆腐的名聲隨著這臭味一起擴散開來。

甚至有的并州人打招呼的話語便是：“你吃過那臭豆腐了嗎？”

“吃過，那是真的夠臭的！”

“嘿，我買了臭豆腐乳回去給我婆娘吃，她喜歡的比平時多吃了一碗飯，直說那東西下飯呢。”

“我倒覺得這臭豆腐味道可比一般豆腐好吃多了。吃著吃著，沒那臭味，我還真不習慣了。”

伴隨著這樣的話語傳播，孫榮他們的生意越發得好，幸好他們一般是兩個人負責一個攤子，事先又腌制了不少的臭豆腐，才不至于忙不過來。

和他們紅紅火火的生意作對比的是，好運來酒樓門可羅雀，一天下來，竟然連一個客人都沒有。

趙束看著孫榮他們咬牙切齒地恨，眼中滿是怨毒。

他一轉身，直接吩咐關上酒樓大門，跑去趙府搬救兵去了。

趙府。

一個身材矮胖的男子正躺在榻上，身旁兩個衣衫暴露的侍女正往他嘴里喂著這季節的水果。此人正是那好運來背后的東家趙錢。

沒一會兒，一個身著下人服飾的仆役走了進來。

趙錢懶懶開口道：“怎么？你今天去姓蘇的那邊了？他同意把方子賣了嗎？”

那仆役咬了咬牙說道：“少爺，那姓蘇的是塊硬骨頭，明明全城的酒樓都不買他們家的醬油了，他們還是不肯把方子讓出來。”

趙錢眼中閃過一絲的兇光：“不過是一個農戶，老子肯一百兩買了方子已經夠善良了，他們居然還敬酒不吃，這是打算吃罰酒嗎？”

那仆役猶豫了一下，說道：“少爺，那姓蘇的雖然只是農戶，但是他們家不知怎么了，竟投了那林老夫人的眼，連帶著他們家的姑娘也和林家小姐關系交好。小的特地打聽過了，他們現在住的宅子還是林老夫人送給他們的。”

旁人并不知道顏明月救了林月容的事情，落在他們那種，那就成了林家對蘇家另眼相待的證據。

趙錢雖然囂張跋扈，但是也知道就算是自己姐夫家，也是比不過林家的，只能暫時按下報復的心。

他剛拿了個桃子，突然聽到了一聲的驚吼。

“少爺少爺，不好了！”

一個身影飛快地跑了進來，噗地一聲跪倒在地。

趙錢被那聲音嚇到，手一揚，直接將咬了一口的桃子直接砸向那人。

“不好你個頭！你們少爺我好著呢！”

那被砸了一頭桃子的下人趙慶不敢閃躲，連忙道：“少爺，有人來砸咱們的場子了！咱們酒樓今天，一個客人都沒有啊！”

趙錢怔了怔，聲音透著一絲的陰狠：“怎么回事？給我從頭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