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在欣兒和容曉之間,顏明月不得不承認,她更喜歡容曉一些。只因在她面前的容曉,更真實一些。外人面前的容曉,端正有禮,雖然愛說笑,但從來不失禮儀,怎么看都是無可挑剔的小姐范兒。但是容曉在她面前卻不是這樣的,她有小脾氣,有時候也會任性,愛撒嬌,愛鬧,也有貪吃的東西,從來不掩蓋自己的真性情。和之相對的,欣兒太完美了。從一開始莫名出現的欣兒,便總是安靜的姿態,在她臉上,她鮮少見到太過劇烈的情緒波動,仿佛她內心所有的情緒都很好地埋葬在那張平靜的面容之下。她甚至不知道欣兒表現出的對她的喜歡到底是真實的嗎?對于她的一切情緒揣測,都像是隔著一層霧一樣,讓人捉摸不定。
在這種對比之下,她自然更喜歡容曉。
只是今晚的欣兒,似乎稍微褪去了一些偽裝,顯出幾分真實的性情。
她臉上仍然殘留著有些茫然的神態,看上去有點呆……顏明月是真的覺得這樣偷偷私下給自己開小灶補課的欣兒很可愛。
在她意識回籠之前,她的手指已經像是受到蠱惑一般,直接掐上了她的臉。手指之下的皮膚是同想象中一樣的好,滑膩細嫩,讓人愛不釋手。
她忍不住又多捏了幾下——手感真是太好了。
被她捏臉的肖欣兒身子直接僵住了,一動也不動的,任由顏明月的手不斷地吃著她豆腐。
吃夠了豆腐,視線落在肖欣兒那張如花似玉的臉,想著這佳人在他們家里也住不久,忍不住又生了調戲夠本的心思。
她眉眼彎彎,手捏住肖欣兒的下巴,做出了紈绔公子強搶民女的姿態:“小姐花容月貌,埋沒于鄉野之中豈不可惜?不如就從了少爺我,跟我吃香喝辣~”
肖欣兒的下巴被她捏著,那雙桃花眼沒有阻礙地凝視著她,眼神幽暗得讓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緒。
顏明月被她一眼看得莫名心慌,她下意識地想放開手,肖欣兒的右手卻直接覆蓋了上來,力道不輕不重,既不會讓她掙脫出來,又不會弄疼了她。
說起來,欣兒的手比一般女孩子要大呢。她胡思亂想著。
“聘金幾何?”她薄薄的唇輕輕吐出這么幾個字,也打斷了她的沉思。
“咦?”
顏明月略一沉吟,“一個荷包如何?”
“太少了。”
顏明月條件反射回應:“那就兩個荷包吧,已經不能再多了。”
肖欣兒這才滿意地點頭,道:“閣下既然有心婚嫁,那么還請日后飛黃騰達時別拋棄了糟糠之妻。”
顏明月目瞪口呆——這人是玩上癮了嗎?但最初掀起這話題的人是她,她現在就放棄有種輸人一陣的感覺。
她甜甜笑道:“娘子如此貌美,小生怎么舍得拋棄娘子,讓娘子眉上染上哀愁呢。”
肖欣兒滿意地點頭:“他日還望夫君別忘了今日承諾。”
顏明月古怪地看了即使說著這樣的話語仍然氣定神閑到令人嫉妒的肖欣兒,不得不承認,她敗了!原以為家里最會玩的是她和容曉,誰知道一山還有一山高,欣兒才是真正深藏不露的。看看人家,說這種話語眉頭都不皺一下的。
也許是因為今晚的肖欣兒和之前不太一樣,她忍不住也多說了幾句:“曉曉年紀還小,你也別每次都故意撩撥她。”
她又不笨,哪里看不出容曉好幾次的跳腳看起來像是她自己在無理取鬧,其實是肖欣兒在撩撥的。只是欣兒似乎只是單純享受著看容曉生氣的樣子,并沒有什么惡意,因此她平時也就不說啥了,只要這兩個別動不動把戰爭牽扯到她身上。
一想到這里,顏明月感到心好累。她重生一遭,才不是為了當老媽子調節人關系的!
肖欣兒淡淡道:“她比你還大呢。”
他們三人之中,年紀最小的是顏明月,但是最懂事的卻也是顏明月。他來到這個家中許久,從未見過這姑娘真正生氣過。她很聰慧,他與那死丫頭教她的知識,她一點就通,舉一反三。對于外人的謀劃,她也能夠步步為營,反讓對方潰不成軍。只是她又實在傻的可以,連他和那死丫頭這樣來路不明的人都敢收養。
真是太輕信了,輕信得讓他忍不住想給她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只是想起那雙清涼的眼睛可能會因此染上哀傷,他又覺得心里某個地方鈍鈍的疼痛。
顏明月可不知道某人的內心活動,仍然將居委會大媽的工作進行到底——她覺得自己實在很有后世這一工作的潛力,“那是因為我心理年齡比容曉大,你可以把我當做二十歲,我不介意。你別看容曉很討厭你的樣子,但你的生辰她記住了。她還告訴過我,下周是你的生辰。”
按照容曉的說法是,她是無意間在路引上看到的。
顏明月對此很欣慰,也許針鋒相對本身就是他們兩個的相處模式吧。
肖欣兒揚了揚眉,看她的表情,似乎對此也很是驚訝。
顏明月再接再厲,又說了一通容曉的好話。
肖欣兒見她這樣不遺余力地想促成他們之間的關系,在好笑的同時,也有幾分感動。
待顏明月說的累了,才道:“口渴了?”
顏明月原本就是口渴醒來,又說了這么一通,哪有不渴的道理。
肖欣兒莞爾一笑。她本來就長得好,這一笑,如同春花皎月,幾乎要散去了一片的黑暗。
即使心里知道她是女孩子,顏明月還是忍不住要看呆了——美色誤人啊。
幸好肖欣兒不是容曉,不會取笑于她,反而牽起她的手,同她一起去廚房燒水。
雖然是清水兩杯,但月下談心,也是別有一番的滋味。在無形之中,原本還隱約有些隔閡的兩人,似乎也靠近了一些。
也不曉得是不是欣兒真的將她的話聽進去了。那之后,肖欣兒在對容曉時也寬厚了幾分。
容曉針對了幾次,都像是一拳打入棉花之中一眼,怪不好玩的,也就歇了原本那份心。
她仍然有些不習慣,對顏明月道:“那肖欣兒是吃錯藥了嗎?她這幾天居然對我和顏悅色的!不會是在醞釀新的陰謀吧?”
顏明月見她草木皆兵的樣子,有些好笑,但還是稍微解釋了一番。
容曉鼓起了腮幫子,“你怎么可以告訴他,是我告訴你她生辰的呢?原本我還以為可以當做不知道,省了一份禮物的,哼!”
顏明月知道她只是皮薄,不好意思承認,索性都擔了下來:“好好,都是我不對。看在我份上,我們的容大小姐,就給我一個面子,送她一份生辰禮物唄。”
容曉哼了一聲,“這才差不多,我可都是看在你份上。不然他求我,我也不給他。”
看著她言不由衷的表情,顏明月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叫做傲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