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畫觀看著手中的玉簪,收在懷中。
秋風(fēng)說道:“經(jīng)才時(shí)的情況,王妃似乎并不承認(rèn)她的身份?”
槿畫素指梳過濃墨的順發(fā),泯唇一笑:“本王也沒有承認(rèn)過是她的夫君啊?奉旨成婚,她注定要在皇家中生死沉浮,即便那個人不是本王。”
秋風(fēng)小心翼翼:“若王爺真心對王妃,女人多疼些,很容易一心一意為王爺?shù)模瑢傧虏幌M鯛斿e過皇婚姻緣。”
槿畫猛然回首,眸睛點(diǎn)笑,卻看不出有何變化。
秋風(fēng)跟玉軒王爺多年,他知道王爺笑的越深,就說明越詭異可怕。
忽云流走一般的閃光,一掌打在秋風(fēng)的胸膛,秋風(fēng)重重摔倒在地,噴出一口鮮血。玉軒王爺俊美的傾顏無任何表情,只有唇角一沫的笑容:“你關(guān)心的太過。”秋風(fēng)忍著痛,咳嗽幾聲,緩緩站起:“謝王爺手下留情。”
魑魍的烏夜,靜寂的狂風(fēng),奔馬的疾跑聲。暗空劃過一道長長的銀光,雷鳴聲隆。頓時(shí),天降大雨,滂沱傾注,銀光耀閃,雨聲,雷聲,淹沒了奔騰的馬蹄聲。
“太師不好了,外面來了一群莫名的殺手,太師快走啊。”一個家丁著急喊道。
太師顏清明,心慌急步,一聲門框裂了。斷刀、死尸、砍掉的手臂,血濺三尺,全部拋了進(jìn)來。顏清明看著腳下的,雙目痛怒。
一群穿著蓑衣的人,手持血劍飛了進(jìn)來,臉上全部涂滿白粉,黑粉,猶如勾魂的黑白無常。
太師顏清明大怒:“你們是什么人,好大的狗膽,竟然私闖朝廷命官府邸。”
一人持起刀對著太師,只見刀上雨滴,血滴,一一滑落,驚心觸目,冷冷道:“殘夜之天。”
太師聽聞顫驚,“殘夜之天”的組織,總是無緣無故的殺人,其手段殘暴兇狠,常在寂靜的深夜,往往卻是暴風(fēng)驟雨之夜,從不留一活人,大臣被害過頻頻皆有,眾臣曾上書過,要求皇上派人徹查,但總無結(jié)果,調(diào)查的人有去無返,莫名的失蹤或被殘殺。
太師從無的罪過任何人,又很少問朝政,他如今卻要死的不明不白,他心有不甘,眉間憂傷,痛恨,但讓他心喜的是,女兒不在府中,坦坦凜威:“既然你們是‘殘夜之天’派來的,看來老夫今夜是逃不過此劫,但總要告訴老夫,殺老夫的原因,也要讓老夫死的明明白白。如若不然,老夫化作厲鬼,也絕不輕饒你們。”
一群猶如黑白無常的殺手,相互看了一眼,他們殺人從來不信鬼神,不信詛咒。他們是經(jīng)過嚴(yán)格訓(xùn)練的,對好多事情都是惘若未聞,但顏清明是正一品文職京官,皇上的老師,那宏嵬的氣勢卻讓他們懼懼后怕。
那人說道:“‘殘夜之天’殺人從無任何理由,只能說你的死期到了,該送你上西天了。”
太師顏清明龍虎如目,仰天大笑:“好一個‘殘夜之天’,殺人魔狂的組織,沒想到,老夫也會送在不清不楚的殘夜之天。若當(dāng)初,老夫堅(jiān)守查下去,豈有你們?nèi)绱瞬保⑷且蝗号橙跏筝叄瑹o能啊,先皇,老臣來看你了。”
冷雨傾盆,景殘如夜,狂風(fēng)咒怨,柳枝彎的要扒在地面一般。高挺的樹桿也微微動搖,枝葉密密,暴風(fēng)煙霧籠含朦朦。
一身銀白綾衫躲在粗壯的樹桿上,濃密的枝葉將他遮蓋,穿梭靈眸,望見太師府外的砌墻上寫著犀魂醒目的紅血“殘夜之天”,任狂風(fēng)暴雨也不能沖刷掉那可怕的四個字。
枝葉桿上的人如遠(yuǎn)墨的一點(diǎn)畫,美的無可挑剔,他也曾聽說過“殘夜之天”,不曾留意過。
忽然想起,無意間在一次游湖賞景時(shí),人群中有人議論紛紛。
“殘夜之天”有一慣例,殺某個府邸的同時(shí),會附上下一個目標(biāo)。
槿畫瞪起一雙笑眸,頓生怒火,恨痛交加,觸目一望,瀝瀝淋淋,深印在眼眸中,竟然下一個是他的“玉軒王府”。槿畫咒罵一聲:“該死,混蛋,簡直無法無天,今兒個朝廷重臣,明兒個王公貴族,后個豈不是皇帝老子,敢打本王的主意,妄想。”朱唇白齒微露,淺淺一笑。
馬蹄聲隱隱在驟雨轟雷聲中傳來。
槿畫透過柳葉:“這個瘋女人,本王沒有猜錯,她果然來了太師府。”
顏瀟瀟全身早已濕透,她跳下馬,亭立在冷酷的暴雨中,紅紗裙緊貼著她的身體,那線條段姿,鮮鶴軒仙,說不出的美。槿畫挑眉斜唇:“綽約、娉婷。”
顏瀟瀟見石墻上,一臉驚駭,她急奔太師府大門,突然被什么東西纏在腰間,整個人被掛在樹枝上,仰面朝天,被雨水打的睜不開眼,抬起手掩過雙眼,透過枝葉看見一人,正對著她溫柔淺笑。
翩若笑看,婉若仙童,佛似墨畫灑筆飄出來的灼耀,攝人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