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美的碧水,清湛的朗空,郁翠的香林,不食人間煙火的嬌美人,翩翩華武,手中的柳枝梭擺著,柳葉宛若片片雪海,美美深情,楚楚震撼,碧波般仙子的身影,婆娑飄渺,勝過萬物芳華,仙幻的玉姿身梭在山水竹林處,媛媛麗人目。
如此一幕,不得不癡,不得不醉。
流水動情般的鳳眸,深感一觸,久久不能移開。
淺淺微笑,他笑的是那般的純凈,那般的自然,美的不可方物,漸漸之刻,墨眸淡淡暗澀,橫黛似山峰峻濃的雙眉,憂郁、悲切、沉痛……
他悄悄的俯在竹葉之間,盯著那曼妙武舞的華影,深深地,傾情地。微紅癡癡的鳳眸,沉沉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既然已經(jīng)對她放手,又何必再來看她。她,純潔、美善、不伎不求;她,不食人間煙火,她不屬于皇宮,更不屬于王府。放手吧,槿畫……”緩緩閉上癡痛的雙眸,憂傷的轉(zhuǎn)身,飛舞在清新的竹林間,絕決中帶著不舍,縱然還是回眸深情一別……
再望她一眼,
只一眼,
最后一眼……
一手?jǐn)堖^竹枝。
忽然腳下踏空,一顆心癡醉時,手中的竹枝折斷,“咔”的一聲,槿畫整個人虛空騰落,往下墜去。這才恍惚,何時為了偷看一眼美人,竟有一天他槿畫也有這樣的殘碎下場。
他忘情一笑,
滑吧!
墜吧!
就這樣為了她粉身碎骨。
思緒間,腰際處一條長藤綠葉纏繞,柔柔的力道輕輕一拉,槿畫瞪大雙眸,一道朦朧如月的身影向他撲來,竹葉遮住他渴望的眼神,模糊的畫面,迷霧般的嬌容,就那樣匆匆錯過了。
腰際一松,長藤離去。
槿畫旋身,履腳輕蹬竹竿,翻身一手撐在地面,穩(wěn)穩(wěn)落在地上。槿畫欣喜若狂起身,純美的笑容,激動的鳳眸追尋著那墨素衣紗衫朧的碧波身影,他好想大聲喊她。
微風(fēng)吹拂,擾亂的不止是他翩袂的紗衣,擾的更是他慌亂的心緒。
一聲吃痛打斷了他的思緒。
槿畫騰空踮腳,飛身落在一處巖石的一角,急切回首,著急道:“你受傷了……”便要上前。
顏瀟瀟望著眼前滾滾的江水,冷冷道:“你別過來,不然……我就從這跳下去。”
槿畫頓時止住腳步,急切擔(dān)心,忽然莞爾一笑:“你何時也學(xué)會這般威脅人了。”
顏瀟瀟聽著聲音很是熟悉,回眸轉(zhuǎn)首,一張如畫的美顏,淺淺誘人的唇角,掛著極其好看的笑容,挺拔峻秀的身姿,一身錦白色紗衣,外披一層薄紗白色衫,長長的墨發(fā)微微漂浮著,多么美的一個人,多么善意的關(guān)心。顏瀟瀟心中驚慌,清澈的水眸顯著復(fù)雜多變,就那樣盯著……
槿畫悠悠張口:“能再次見到你,深感心慰。”
顏瀟瀟雙目微瞇,沒有說話。
槿畫語無倫次:“你不要生氣,我只是想知道你活著就好。在王府的……”
顏瀟瀟手中的柳枝輕輕推向槿畫撲去,聲音苦澀:“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槿畫一手打掉襲來的柳枝,心疼說道:“好,我不說,你有傷在身,你的身體一直不好,對不起,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別生氣……你……”
顏瀟瀟微痛的雙眼,愁蹙的柳眉,坐在冰涼的石巖上。
清風(fēng)徐來,吹拂著潔白的素裙,撫過她悠美的發(fā)絲,淡妝沫顏,江水襯映的是那樣的美,清澈的明眸中增添往日沒有的傷痛,甚至含有點點淚光,顏瀟瀟胸口一疼。
槿畫擔(dān)憂:“我略懂醫(yī)術(shù),讓我為你療傷,好嗎?”
顏瀟瀟拒絕說:“不用了,收起你的好心,我永遠(yuǎn)不需要你的幫助。”
槿畫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對我恨之入骨,可我不是有意針對你,天知道我多想保護(hù)你,我多……”
顏瀟瀟打斷,無奈一笑:“夠了,還是藏好你的虛情假意,將你的甜言蜜語咽回喉口。對你,我不會恨。”
槿畫沉重的腳,后退一步,鳳眸凄涼,苦苦一笑:“原來你連恨都不奢侈給我,哪怕是一分一毫。”
顏瀟瀟望穿波粼江水,清水中兩個人的身影。
孤獨、凄美、悲涼。
“如果我知道是你,也許不會出手,如果不是你,同樣不會出手。救與不救,見與不見,失去的不止是心,還有,還有……殘花敗柳。即已如此,再難挽回……”顏瀟瀟手中的藤條猛的撲打水面。
冷冷的江水打在槿畫身上,晶瑩剔透的水珠遮掩槿畫的視線,紅痛的傷眸望著朧碧的仙子身影飛舞飄起,遠(yuǎn)遠(yuǎn)沫離。
江水倒映的飛影是那般的絕望。
哀莫于心死。
槿畫無力的跌落在江沿邊,狠狠的拳頭打在石巖上,痛徹心扉。
花林間一雙驚奇的眼睛,冰川低語:“原來顏瀟瀟還活著,好,就讓你們再次跌進(jìn)萬丈深淵,這次,要讓你們?nèi)f劫不復(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