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蕊水仙陪伴在顏瀟瀟身旁,時不時斗嘴說笑,好不熱鬧,顏瀟瀟最后揮灑自如,氣勢雋秀的筆跡浮華而成。三蕊水仙拍手叫好:“好美啊,好漂亮?。 ?/p>
此時,門“吱”的一聲被推開了,隨著來人,紛飛的白雪也飄入書殿內。
三位水仙姑娘個個表情詫異,暗暗叫苦。
一聲痛心疾首,一雙癡怨情眸:“聽聞水仙宮來了一位雪胎梅骨的女子,另水宮主癡迷神往,就連水宮主身邊不離不棄的三蕊水仙姑娘依戀左右,值得讓小女子垂之傾目?!?/p>
顏瀟瀟緩緩放下手中的筆,慢慢抬起頭,薄粉敷面,膚如凝脂,臻首蛾眉,凌波般的巧笑倩兮,靈動的美目盼兮,溫柔一笑,清潭細水的聲音,似浩瀚煙波幽美:“姑娘謬贊了,至于水宮主他……子虛烏有的事,我是被水宮主所救,因身體虛弱,水宮主對我格外照顧而已。”
槿蓉通紅的淚眸望著眼前這個女子,有說不出的氣質高潔,芳華絕美,尤其是那雙眼眸,純凈的天倫美奐,心里困倦滿腔,傷心欲絕說道:“對不起,若有冒犯之處,還望姑娘釋懷,水宮主能有你這般水清的女子相伴,我……我……祝福水宮主與姑娘……鴛鴦雙棲?!卞F心泣血,愛別離苦,傷心奔跑離去。
三朵花姑娘著急喊道:“槿姑娘,槿姑娘……”
顏瀟瀟痛定思痛,全身無一點力氣:“不用喊了,讓她走吧,她本來不屬于這里,她想要的我永遠是給不了的。”
花蕊無奈一嘆,轉瞬間見地上掉有一封信,上前拾起:“宮主,好像是槿姑娘寫給你的。”
顏瀟瀟打開信函,柔美得體的字跡映入眼簾,不禁點頭稱贊:“好秀氣的字樣,仿佛真人性情溫婉大方。”
花葉不懂的抖抖嘴:“字也能看出一個人的品質風采嗎?”
顏瀟瀟神秘一笑:“虛虛實實?!?/p>
花瓏開懷大笑:“宮主終于不是冷冰塊了,又能和我們有說有笑打啞謎了。”
花葉好奇的問:“宮主,你快告訴葉兒,字,真的能看出一個人高尚不高尚嗎?”
顏瀟瀟溫笑說:“這么奇妙,葉兒又與宮主學了一招,從筆跡辨認人的好壞。”
顏瀟瀟淺淺一笑,信函上的哀情:擬歌先斂,欲笑還顰,最斷人腸。
如此癡情的女子,可顏瀟瀟又何嘗不知愛的滋味是多么的痛苦,但她是女兒身,為了查“殘夜之天”她只能喬裝成男子,一個情字卻擾的她身不由己,一顆心好煩、好亂。
花蕊手捧瓷碗,溫柔說道:“宮主,你該喝藥了。”
顏瀟瀟忽轉一張雪容冰天的臉。三位姑娘嚇的顫顫寒寒。
一語冰冷:“換藥。”
花蕊慌亂跪下,擔驚說道:“宮主,萬萬不能,您不為別的人想,也要為自己想想,若此時決定了,你以后……以后……”
花葉可憐兮兮的模樣:“就算宮主不想要這個孩子,單憑沐盟主拼命挽救,你也要好好思量啊!”
花瓏急道:“畢竟孩子是無辜的,宮主,求你別做傻事,若你不想要他,生下來我們養啊!”
三人異口同聲:“是,我們來養?!?/p>
顏瀟瀟切齒痛心,淚如雨下,一字一頓:“換成墮胎藥?!?/p>
三人匪夷所思,竟然沒有勸動宮主改變主意。
花瓏流淚勸說:“我們知道宮主受了很多委屈折磨,若主子執意如此,您以后不會再有孩子的,請宮主三思?!?/p>
三人“咚咚”的叩頭聲,哀求聲,刺人心痛。
顏瀟瀟猛的站起,一幅魂不守舍的樣子,悲痛欲絕:“好,你們既然不聽吩咐,我自己來?!?/p>
花蕊跪著爬向顏瀟瀟,扯住她的雙腿,哭泣道:“宮主既然下定決心,我來,就讓我來當這個罪孽深重的人吧!”
顏瀟瀟痛不欲生的扶著桌角,一雙拳頭緊緊握著,恨不得將整個骨頭揉碎,風卷殘雪將這些讓人難以呼吸的痛掃蕩干凈。
花蕊梨花淚眼,抖顫的雙手捧著藥碗,湯藥游來游回,暈暈轉轉。
顏瀟瀟猶似剝膚之痛的紅眸,望著那碗打圈的湯藥,發抖的一手縱有千斤重的接過,另一只手緊緊的扣著桌角,似在努力的支撐著發軟的雙腿。顏瀟瀟聲淚俱下,豆大的淚珠宛似磅礴大雨一瞬,發顫的手,抖瑟的碗,離唇越來越近。
三蕊水仙額蹙心泣,淚水灑灑。
“砰”的一聲碎碗連同水藥摔落在地上,顏瀟瀟癱軟的雙腿再也支撐不住,蹲坐在桌旁,此時就像是萬魔纏身,千鬼嚎叫,痛徹心扉,美目漂泊,迷離的淚眼望著窗外鵝鴻的紛雪,漫天飛舞麗景深深似夢。
三位水仙姑娘一時笑一時哭的抱在一起,她們的擔心害怕,宮主終是依依不舍。
曲折幽深斷人腸,百折千回憂傷事。
千年繁華夢一場,漫天絮雪笑銀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