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狂野,風馳千里,呼嘯著大地,如同鬼哭狼嚎。
北風懸卷著地上的積雪,將其盤起的小丘,只見小丘后面一道道身影劃過,他們身著白色,恰于這明雪相映。
不遠處金紅的火把將其整個雪夜照的更亮更通透。只聽有人命令著:“快點,快點,趁著夜深人靜,要把所有的事情辦完。不然,你們有幾個腦袋也不夠砍。”
一縷白影,面遮紗巾,一雙深邃的瞳眸瞇的越來越深,暗中觀察,一絲無誤的緊盯著,她急步翻身,凌空而降,慢慢靠近倉庫,看著匆忙的的人影,騰空而起,落在倉庫屋頂,暗思:“倉庫封的如此結實,怎樣才能進去?”
思索間,三道麗影從天而降,那人一喜:“三蕊水仙姑娘。”
花葉看看面前的人:“你是?”
那人輕輕拂去面紗,一張秀氣靈美的容顏,溫柔甜笑:“你們近來可好啊!”
三蕊水仙欣喜:“槿蓉。”
槿蓉輕輕一笑,遲疑問:“是我,水宮主……可好?”
三人都知道槿蓉對宮主一片癡心,若知道宮主被招為駙馬,還不知道作何感受。
花蕊笑笑道:“宮主,很好。槿姑娘這段時間去哪里了?”
花葉調皮的說道:“槿姑娘你當時走的那么匆忙,宮主每天都在想著你呢。”
花瓏碰碰花葉示意她不許胡說。花葉吐吐舌頭。
槿蓉羞紅的臉:“是嗎,我聽說宮主的事了。”
三位姑娘緊張道:“你都知道了?”
槿蓉羞澀:“那天是我不好,是我太過沖動,我以為在水仙宮那位碧眼盈波,絕代芳華的女子是宮主的紅顏知己,后來才聽江湖傳言說水宮主有一位小妹,與沐盟主定有婚約,長的如何清秀溫柔,想必是她,是我太過計較,后來想想我實在是有點……還是緣分不夠吧。”
三位姑娘暗暗松了一口氣,原來是這個啊!
花葉笑笑說:“你放心,宮主這一輩子不會娶任何一個人。宮主心中啊……”花瓏踮起腳尖踢踢花葉的小腿。花葉一痛:“哎喲……”
“什么人?來人,抓住他們?”
花蕊苦苦喊一聲:“糟糕,被他們發現了。”
槿蓉下定決心:“我去引開他們,你們進入倉庫看看是什么東西?”三人來不及喊她,槿蓉已撫過面紗,游登仙空而去。
為首的人見夜空一波碧影飛過,命令說:“你們幾個人在這看著,其他人跟我追,決不能讓她逃出去,不留活口。”
花蕊見追趕的人眾多,這邊的留下的人也不少,灑下毒煙,三人慌忙掩鼻,此時眾人一一倒下。
三位水仙姑娘躍林落下,快速來到屋內。
花瓏手持長劍,劃過塑袋,小小的裂縫中抖抖流出。
花蕊接在手中,輕輕放在鼻尖,嗅道:“是炸藥粉?”
花葉奇怪的問:“他們藏這么多炸藥粉做什么?”
花蕊愁眉緊鎖:“我們再看看其它的。”
花瓏一劍劈開幾袋,同樣是炸藥粉。
花蕊包起一些。
花葉笑笑說:“包這些干什么?”
花瓏嚇唬花葉道:“殺人啊!”
花葉驚聲:“啊”!
花蕊輕輕一笑:“好了,你就別再嚇葉了,這些只是做一個證據。”
花葉狐疑:“不明白。”
花蕊忽然想到:“我們只顧在這兒說這個,槿姑娘還在遭人圍突,我們趕快去救她。”
三人點點頭。劍鋒削起,血染長空,一墨白影與圍人廝殺在一起。
為首的人罵道:“臭丫頭,看你還能躲到幾時。”
槿蓉在廝打過程中,體力已漸漸不支,舉起的劍仍然似松濤白浪,風霜歷盡。
為首的人大怒:“我來。”輕輕翻身,一腳踢在槿蓉后心,槿蓉承受不住,飛出千里,摔在地上,只見來人兇惡煞煞,一步一步逼近槿蓉。
槿蓉后心火辣的痛,傳遍全身,她慢慢移動身子,手中的劍不知不覺緊了又緊,突然手中的劍刺向來人的面門。
那人驚呼一聲,躬身躲過,一雙有力的旋風腿一腳無情的奔向槿蓉,憤怒:“殺我,你還嫩了點兒,死丫頭。”
“咔”的一聲,槿蓉整個腳骨斷的聲音,槿蓉痛的大汗淋漓,幾乎快暈了過去。她警告自己,決不能在這個時候昏死過去。
火把慢慢照明槿蓉,槿蓉大驚,這才發現面紗不知何時掉了,手中又無寸鐵,心中焦急忡忡,決不能讓他看見自己的面貌,不然,若是有機可活,他一定不會放過她。
槿蓉下定決心,只有毀容?玉指就像三把利刀,抓破左臂,頓時鮮血流出,抹了一把,撲滿臉上。動作之快,敏捷。
那人得意嘲笑:“喲呵,小娘子還挺有骨氣的啊,毀容?不讓看見你長得樣子,本大爺偏要看看不可。”說著一雙手便向槿蓉的下顎捏去。
這時,黑暗中傳出一聲砰磅之音,電火般的銀花勝過璀璨的火光,宛若蓮花生世向此人撲來,劍尖已攻向眉心。那人大吃一驚,急忙閃躲。
劍似攀峰千巖,股掌一擎,彎轉方位,砍向那個囂張跋扈的那人,一只手血淋淋的掉在地上,劍鋒又轉,打在那人髕骨,吃痛一聲跪在地上。
圍人驚駭,放下手中的火把,抱頭鼠竄。
頃刻間,夜空碧珞,萬里青靄茫茫,煙霞紅紫的衣衫魅影,瞥看就像是云端上的驚鴻人物,翻身摩如鷹翅,長劍已落在手中。
槿蓉癡迷的目光,望著一影墨發,紅紫飄逸的美公子,癡癡喃喃:“水公子,我……”
這時,三蕊水仙急忙奔來,敬聲:“參見宮主。”
水冠玉冷冷道:“把他帶回去,關起來。”
三蕊水仙遵令:“是,宮主。”
水冠玉憂心激憤:“槿姑娘,你撐著點,這幫鼠賊竟然傷的你這么重。可惡。”
槿蓉婉柔輕笑:“水公子,你能來救我,我很開心,我無意間發現他們在江流邊周圍搜索水仙宮的住處,他們藏了好多炸藥,似乎要對水仙宮不利,對不起,我沒有來的及告訴你。我……”
水冠玉驚心槿蓉的關切,她心中內疚難過,這個姑娘愛他如此之深,而她卻在隱瞞她的身份,可是他必須這樣做,水冠玉紅紅的眼睛,輕輕撫上槿蓉手臂上的傷口,撕下衣角,一邊包扎,溫柔說:“以后不許再傷害自己。”
槿蓉一臉淚笑:“只要水公子平安,槿蓉甘心為公子不怕死。”
一句話說的水冠玉動人心弦,深邃的眼眸望著槿蓉,忽而深吸一口氣,無奈一笑:“槿姑娘,我……我……不值得你為我這樣做?”
槿蓉塵謎至此:“值不值得,我心中知曉,水公子是正人君子,重情重義之人,您雖為江湖之人,可您的為人江湖上還是極其稱贊的,為人處事,驚鴻云角,不怕后果的和‘殘夜之天’,‘棉槿國’當朝權傾朝野的丞相作對,你是萬人心中的好男兒,您若生在名臣之家,絕對有一番作為,大臣中夸譽公子你心系天下蒼生,你是天下之表率,你是萬丈之巔,你更是天下人民的希望。我一路走來,世間不知多少人在夸你,贊賞你。”
水冠玉微微皺眉,苦嘆一聲:“你的話給我好大的意外和震撼,我肩上背負的包袱太沉重,我哪里有你說的這般人神,是蓉兒對我的贊賞吧。”
槿蓉認真道:“我沒有騙你,我說的都是真心話。民是萬物的,他們樸實誠懇,不會撒謊的。”
水冠玉凝望著槿蓉,那雙純潔無暇的美眸醉離的看著他,水冠玉婉轉一笑:“我……沒你說的那么好。我……”
槿蓉心潮澎湃,羞澀的說道:“水公子,你想說什么就說吧,蓉兒早就做好準備,無論是接受還是拒絕,蓉兒想過了,我傾心于你,我應該告訴你,感情的事不能勉強,你不用考慮我的感受,我可以接受。”
水冠玉靡靡的眼眸凝視著這位純美天真的姑娘,拒絕與接受都不是隨便一句話可以說出來的,他是女兒身,若有一天她知道了真相,她會有怎樣的反應?她能接受這樣的事實嗎?她癡心已久,竟然愛上的是一個女人?
驚鴻,驚鴻,卻是不一般的顏色。
水冠玉深深嘆了一口氣:“你的腳踝斷了,來,我背你。”
槿蓉心情有些失落,水冠玉沒有回答她對他的表白,他倒底是怎樣一個人?愛與不愛抉擇很難嗎?
水冠玉伸出手,等待槿蓉,看見她難過的樣子,心中未免羞愧,溫和笑說:“不是我不回答,而是,我很喜歡你,可不是那樣的……我,我……”
槿蓉聽見水冠玉說喜歡,欣喜的淚花嘩嘩嘩直流,激動萬分:“能聽到公子這樣說,我好開心,我覺得自己現在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花瓏在一旁聽的膩耳:“你們兩個說夠了沒有,還是我扶槿姑娘回水仙宮吧。”
花葉挑了挑眉:“愛,真的會讓人發瘋嗎,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一會兒失落一會兒欣榮的,麻煩。如果哪天知道真相,不知道會不會哭的死去活來,我們家水公子可是有……”
水冠玉輕咳兩聲:“葉兒……你該回去了。”
花葉嘟著小嘴,囔囔:“我們家公子可是有主的,惹上了兩個女人哦。”
花蕊柔聲道:“葉,你在嘀咕什么呢?”
花葉望向天空甩甩衣袖,纖細的語氣,像孩子般稚嫩甜言:“沒什么,我看月色。”
水冠玉輕輕一笑:“又說胡話,哪來的月色?”
花葉眼珠靈轉,目光深情,落在水冠玉的容顏上,迷迷醉醉:“沒有月色,我可以欣賞欣賞……”
花瓏仰天大笑:“葉啊,該不會你要欣賞欣賞宮主吧,冰天雪地,冷的緊,確實需要兩個人來暖身,驚鴻暗夜,只可惜,公子現在可是閹人一枚。”
眾人在笑,花瓏最后的一句話,當場幾人愣住了。
槿蓉緩緩斂住笑:“閹人?什么閹人?”
花蕊笑笑道:“沒什么,你知道,瓏,最愛開玩笑。”
花瓏瞥了一眼花蕊,似乎在說本來是事實,也不是事實,喃喃道:“總比好過長痛不如短痛。”
花葉可愛一笑:“槿姑娘,你不要往心里去,我們不是排擠你,也不是不喜歡你,而是,以后你一定會后悔的。”
槿蓉堅定癡醉的語氣:“我既然做了決定,不會后悔。”
水冠玉扯扯嘴角,勉強一笑:“好了,來,我背你。”
突然一只手冷冷扯過槿蓉,順手一帶,槿蓉便趴在來人冰冷氣勢的寬大背上。
水冠玉看清來人,心下一驚。
槿蓉苦苦掙脫來人:“你放我下來,我不認識你,我只要水公子……”
槿蓉話還沒說完,便被冰冷的聲音嚇的后話咽了回去:“要想水冠玉活命,你就乖乖的。”
冷芙蓉冰魄的眼眸似乎要吞噬掉水冠玉,說好不再動武,一切事情由他來處理,犀利陰險的冷著一張臉,踏步前走。
花瓏來到水冠玉身旁,悄悄道:“你的未婚夫,幽怨深沉,一泓的星眸全是醋味。”
花葉調戲說:“你選深情表白的女子,還是不怒自威的冷公子,還是美貌可愛的我啊?”
水冠玉伸出手,指向她二人,似乎要說看好人犯,你們很無聊,卻不料溫柔乖巧的花蕊也要說上一番,水冠玉無奈一笑。
花蕊湊上一湊:“驚鴻為的哪般,嗨,驚鴻為的哪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