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秋風蕭瑟,小雨淋漓,車子開的不快,來到某個服務區時,楊陽靠在菲菲身上睡著了,光子和劉梓琳下車采購食水。超市里人頭攢動生意火爆,光子和劉梓琳不知不覺走散了,光子買了飯菜就走出超市上車等待,劉梓琳在超市里東來西往逛個痛快,結賬付款的時候排了老長時間才輪到她,準備付款時卻被身后一個打扮時尚青春澎湃的女子搶了先,劉梓琳憤懣不已:“小姐,麻煩你排隊!”
聽到別人如此稱呼自己,女孩有些惱怒,但自己插隊在先,只得陪了笑臉:“不好意思美女,我有事很著急,麻煩你先讓我吧,謝謝啦!”
不等劉梓琳回復,就已見她拎著袋子付款結賬。
劉梓琳攔之不及,只得隨她而去。
當她回到車上時,眾人等的已經有些著急了,楊陽也醒了,只是精神依舊有幾分恍惚,菲菲為她拉開車門,微笑示意:“上車吧,你去了這么長時間不回來,光子怕把你丟了,去找你了。”
劉梓琳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們不知道怎么就走散了,我去找他回來。”
菲菲趕緊制止:“你還是在車上等吧,萬一再走丟了就麻煩了,他找不到你就會回來的。”
劉梓琳臉上堆笑:“好吧!”
光子在超市找了半晌沒有發現劉梓琳的蹤跡就悶悶回到車上,看到她和菲菲有說有笑的聊著,氣不打一處來:“你說你跑哪去了?巴掌大的超市也逛的饒有興致,你們女人是不是天生的逛街狂啊?”
劉梓琳和菲菲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回道:“這是女人的天性。”
光子無可奈何的搖頭干笑。
吃過晚飯,雨已經停了,休息之后再次上路,光子和劉梓琳輪流駕車。一路上,光子高談闊論,梓琳和菲菲也配合回應,試圖消解楊陽喪母的痛楚,聊到起勁的時候楊陽也只是假裝興奮的干干笑笑,其實依舊沉默寡言。
到達長綿的時候天還沒亮透,朦朧的夜幕籠罩著一層似有似無的霧靄,路上車輛無幾,冷清寂靜,只有從車頭探出的一束銀光照亮了漫長的夜路。車子沒有停留,直接拐進了都市芳婷,光子給楊陽和菲菲安排了住處,休息之后,中午的時候他們一塊兒出去吃了飯。
令楊陽沒有想到的是,飯桌上除了他們幾個,丁寧和子健也來了,楊陽下意識的看了光子一眼,光子微笑著點頭,投來和煦的笑容,不用想這肯定也是他安排的。與先前相比,丁寧對楊陽的態度顯然親近了很多,甚至有了幾分親密,就連看他的眼神好像都帶著些許憐愛和關心,而且,她還主動為他倒酒夾菜,這在以前是不曾有過的,楊陽盯著她老半天沒有說話,只是勉強的扯起笑容作為回應。
菲菲別有用心的留意著他們之間的眼神交換,腦袋里卻是萬念俱空。
回去的時候,光子喝多了,意外的是,就連一向不嗜煙酒的楊陽也喝多了,而且,菲菲也喝得東倒西歪胡話連篇,劉梓琳駕車回去,在路上,丁寧問:“楊陽母親的后事都處理好了嗎?”
劉梓琳答:“已經安葬好了,和他的爸爸、姐姐葬在了一起,你是不知道,安葬母親的時候楊陽哭得昏天黑地,看著只讓人心疼。”
“畢竟她是楊陽唯一的親人。”
“是啊,沒想到說走就走,以后我們要多幫幫楊陽,他一個人挺不容易的。”說到我們二字時,劉梓琳轉臉看了眼丁寧,其實她早已聽光子提過,楊陽一直對她情有獨鐘,只可惜她已名花有主,只得稀里糊涂的埋沒了楊陽的一往情深。
丁寧看了眼身旁的陳子健,心知肚明的道了聲好。
到了陽光花園,梓琳停車把他們放下之后就回了都市芳婷,把他們幾個安置穩妥了才回屋休息。
這天晚上,丁寧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腦子里全是楊陽哀傷的眼神,雖然楊母病危與她無關,但楊陽半年之久一直忙于子健的案子,一直忙于子健的病情,回家的機會和次數勢必少之又少,從某種程度上說,楊母的去世她也是有責任的,現在楊陽孤苦伶仃無依無靠,于情于理她都應該做點什么,可是,在子健跟前她又能做些什么才能心安理得呢?
翌日一早,楊陽就接到了唐萬福的電話,在電話里唐萬福先是說了些節哀的話,而后又給了他一個月的長假,讓他出去散散心,心情好點再回去上班,楊陽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只是道了謝。
下午的時候,在光子的提議下驅車去了太平湖風景區,買了門票,在里面消遣了半個下午。初冬的景區,游客稀少了很多,垂柳綠柏也漸蕭條,波瀾不驚的湖面上飄著幾只游船,他們買了船票,雙雙上了小船,楊陽菲菲一起,光子梓琳一起,丁寧子健一起。
在湖面上蕩漾了良久,菲菲見他依舊郁郁寡歡心事重重就靠岸下了船,坐在岸邊的竹椅上,菲菲試探性的發問:“楊陽,你怎么了?是不是又想阿姨了?”
楊陽抬起頭,望著遠處的大山,眼睛濕潤著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菲菲輕輕握著他的手,低聲安慰:“阿姨已經走了,可是她一定不愿意看到現在的你,你一定要振作起來,為了自己的夢想努力奮斗,你現在這個樣子,阿姨一定會傷心的。”
楊陽靜靜聽著,沒有說話。
“昨天光子和我商量了,我們想出去旅游,至于去哪暫時還沒定,你愿意去嗎?”
楊陽機械的點點頭。
“你想想自己想去哪兒?我們商量好了就啟程上路,光子說了,這次他請客,只要在中國費用他全包,我們也趁這個機會好好宰他一下。”
楊陽傻傻的笑笑:“去哪都行,你們定吧!”
“好,我們回去再和光子商量一下。”
頓了一下,楊陽看著在湖面嬉戲的丁寧和子健,下意識的問:“丁寧和子健也去嗎?”
菲菲先是一愣,而后反問:“你想讓他們一塊兒去嗎?”
楊陽回答的模模糊糊:“隨他們吧,想去就一起去吧。”
三天之后,他們按照預先制定的路線搭上飛往哈爾濱的首班航機。
幾個小時候,飛機在粉妝玉琢的冰雪世界安全著陸,哈爾濱的空氣格外的好,天空蔚藍的好像滲出水來,飄逸的浮云仿佛觸手可及,盡管氣候寒冷,但這里的游客依然絡繹不絕,在無與倫比的美景中流連忘返,到處是一派生機勃勃欣欣向榮的氣象。出了機場,打車來到市區,找了賓館休息,吃過午飯,準備結伴出行,游覽這個冰天雪地的極地世界。聽說,在哈爾濱滑雪是一件妙不可言的事情,在一位資深向導的指引下,他們來到滑雪場,除了光子,其他幾人都是初次來此,動作笨拙丑陋的踉蹌踏上雪場,看著光子歡呼雀躍的展示自己優美的舞姿,心里也唯有嫉妒羨慕的份兒。在向導和光子的指導下,眾人緩緩挪著步子,菲菲一馬當先走在前面,試圖征服這片白色的海洋。唯有楊陽,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在菲菲的鼓勵和光子的拉扯下才半推半就的蹣跚上前,剛走幾步就摔翻在地,一連摔了十幾個跟頭,才勉強站穩了腳跟,惹得光子眉開眼笑。
夕陽西斜的時候,他們離開雪場,來到久負盛名的冰雕世界,這里的每一件冰雕都是晶瑩剔透,美不勝收,讓游客心悅誠服的贊賞著工匠們的神工鬼斧。
在哈市逗留了兩天之后,他們坐上發往BJ的火車,一睹京城的繁華。BJ,這座歷史名城,可供游玩的景區自然不少,從歷史遺跡長城、故宮、天壇、頤和園、萬壽寺到現代建筑鳥巢、新華門、水立方、大劇院、中南海無不游覽一番。雖然先前楊陽也來過幾次,也來過BJ不少的景區,可不知道為什么都沒有這一次興奮,一種莫名其妙的興奮。
游覽完BJ,他們又去了“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美稱的杭州。說到杭州,自然少不了西湖,走進西湖的大門,沒多久就來到了十大名景之一——花港觀魚。其中,公園中偏南處的紅魚池,只見池岸曲折自然,那魚池中的數千條魚種類繁多,各不相同。它們是那樣可愛、迷人。
沒過多久,天上揚起小雨,隨風飄揚,“水光瀲滟睛方好,山色空蒙雨京奇”這兩句詩提起了楊陽的興致,不顧眾人反對決意冒雨游西湖。雨天泛舟,他們欣賞到了出奇的山色。雨中的山色,其美妙完全在若有若無之中。如果說它有,它隨著浮動著的輕紗一般的云影,明明已經化作蒸騰的霧氣;如果說它無,它在云霧開合之間露出容顏,倍覺親切。
從花港觀魚出來,便是著名的“蘇堤”了。蘇堤全長近三千米,兩岸楊柳千姿百態,抬眼望去,西湖籠罩著一片霧氣,就像一位美人,忸忸怩怩,欲迎欲拒。
走過蘇堤,又來到了岳廟前左側的“曲園風”。曲園風荷中最引矚目的是大小池中那上百品種的荷花。瞧,水面上滿是荷花,每一朵都有著不同的姿勢。池上架了幾座小橋,從上面走過,就如同在荷花中漫步一樣。真可謂:“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觀賞完荷花后,最后又乘著小船游賞了最令人喜歡的景點——三潭映月。只見湖面如鏡,樓臺倒影搖曳生姿,天光云影互相倒映,著實讓人恍惚迷離,如入仙境。遠遠望去,只見西湖靜靜的水面上三座呈三角形分布的寶塔,造型別致優美,巧奪天工。塔頂如葫蘆,塔身呈球形,與對面山上的寶淑塔遙相呼應,別有一番情趣!如果是晚上來此,一定能見到一輪明月倒映在三座寶塔之間。湖面廣得很,布滿了大小不一的游船,蕩來蕩去,時遠時近,難怪人們常說:“如果西湖是位仙女,那么曲園風荷,花港觀魚就是仙女手中的彩帶,而三潭映月就是仙女身上那璀璨耀眼的明珠。
西湖的湖水清澈,碧綠。乍看,猶如一壇陳酒,明凈醉人,細看,宛如一面嵌在翡翠中的明鏡,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湖岸邊,垂柳依依。一陣暖風吹過,一大片荷葉層層疊疊,像翠綠的傘。在荷葉間,幾枝含苞乍開的荷花高高的挺立在湖面上,像亭亭玉立的美人。真是”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聞著空氣里的清香,楊陽陶醉了。
在這里,自然與人的創造融為一體,相得益彰,自然的美、倫理的美綜合為美的極致。西湖之美,就在于此。
夕陽西下,天空放晴,落日的余輝撒滿了西湖。坐在遠去的車上,戀戀不舍的望著遠去的西湖,仿佛聽到了”南屏晚鐘“的聲音。
游覽的最后一站南海明珠——海南島。踏入海南,心情如同這里的景色,一下子澄碧無痕、豁然開朗。纖塵不染的街道,青翠欲滴的樹木,花兒吐嬌獻媚,碧空如洗,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一周的旅行告一段落,坐在回長綿的飛機上,楊陽心情大好,原來旅行最大的好處,不是能見到多少人,見過多美的風景,而是走著走著,在一個際遇下,突然重新認識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