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陽瞠目結舌,“你不會……”
話沒說完就被光子打斷,“不是你想的那樣……”
楊陽終于耐不住性子,“你就說你把她怎么樣了吧?”
光子掏出煙,點上,吸了幾口,才說:“她好像懷孕了。”
他的回答讓楊陽不可思議,卻又拗口,“什么叫好像?到底是真是假你搞清楚了嗎?”
光子也是一頭霧水,稀里糊涂的不知如何作答,良久,才說:“現在我也不確定,你說我該怎么和梓琳說?”
“現在不是要不要和梓琳說的問題,而是你到底做了沒有?”
抽完一根煙,捻滅煙蒂,才和盤托出,“上次在槐楊公寓娜娜帶來一瓶她爸珍藏的拉菲,我和娜娜兩人就喝了一瓶,不知不覺就在她那里睡著了,然后就……”
楊陽分析道:“以你的酒量,一瓶不至于把你灌醉吧?”
光子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睡著了,發生了不該發生的……”
楊陽看著他,轉念一想,笑出了聲,“不會是你小子故意裝醉偷腥吧?”
光子氣惱的給他一拳,憤憤說道:“到這個時候你還開玩笑,幫我想想下一步該怎么辦?”
楊陽倚在沙發上,困惑不已,“難道這里面有什么陰謀?”
“這么和你說吧,方安圣的華豐集團前段時間出了事,正是娜娜的爸爸尤權裕幫忙解決的,我在想他們會不會拿我和娜娜的幸福做籌碼,促成兩大集團的利益共享?”
聽到華豐集團,楊陽先是驚了一下,而后似乎意識到了他的擔憂,壓低聲音,下意識的問:“娜娜是不是真懷上了?”
“我不確定,今天我約她單獨談了此事。”
“她怎么說?”
“她矢口否認是尤權裕和方安圣的安排!”
“她的話可信度高嗎?”
“娜娜應該不會騙我,我對她還是多少了解一些,富家千金,單純善良,不會欺騙我的。”
“那她到底有沒有懷孕?”
“我不知道,我問她,她說是,我不信,她約我明天去醫院檢查!”
楊陽唏噓不已,“如果真懷了你怎么辦?怎么和梓琳說?”
“我要知道怎么辦還叫你來嗎?肯定瞞著梓琳,勸她打掉!”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楊陽臉上流露出鄙視的目光。
“如果她堅持生下來,你又該怎么辦?”
“我……我……”光子結巴了好一陣卻什么也沒說出來。
楊陽攤攤手,一臉無奈,“你既不能辜負了梓琳,又不能放任尤娜不管不問,真是個難題,你說你怎么就攤上這么個事?”
光子見他并沒給予什么可行的建議,不再理會,只是囑咐了幾句,“好了,問你也白問,我再好好想想,對了,這件事只有你知道,對梓琳一定要守口如瓶,千萬不能泄露半句!”
楊陽起身,整了整衣領,說:“好,你放心,我不會亂說的!你接著睡,我回去!”
楊陽走了,留下光子一人,躺在沙發上,輾轉反側,天亮前再也沒能入睡,早上洗刷完了就驅車去了槐楊公寓,娜娜也早已在房間等候,見二人要出門,蘭玲問:“光子,娜娜,你們出去啊!”
光子并沒多話,反倒是娜娜開了口,“蘭姨,我和光子哥出去有點事,中午就回來。”
蘭玲不再說話,輕輕點點頭。
到醫院的時候還不到八點,但門診大廳卻早已人頭攢動,熙熙攘攘,各色路人排隊掛號,行色匆匆。
今天尤娜穿著一件緊身牛仔,所到之處,無不讓人垂涎三尺,凹凸有致的身材,白粉嬌艷的姿色,光子走在前面,拉著她的手,讓隨行的目光羨慕不已。
快到掛號處的時候,光子停下,問:“娜娜,我去掛號,你等我”,頓了一下,又說:“對了,是不是掛產科?”
尤娜點點頭說是,看著他走向導診臺咨詢、排隊、掛號、取票,而后靠在產科冗長通道里的椅背靜心的等待。
今天周六,產科不忙,半個小時之后醫師助理就叫了進去檢查,光子起身將她送到門口,看著門輕輕關上,內心卻毫無征兆的躁動起來。
沒多久,尤娜就出來了,光子跟隨她去B超室拍B超,拍完B超在等報告的這段時間里,光子才開口問她,似有心,又似無心的閑談,他說:“娜娜,吃早飯了嗎?”
娜娜說:“沒有!”
光子又問:“怎么沒吃呢?”
娜娜說:“醫生說不能吃早飯!”
“現在檢查做完了,你餓了嗎?想吃什么我去買。”
娜娜轉過身看著他,搖搖頭,“不餓!”
二人一問一答,既機械又木訥,一向多言的她今天似乎有些沉悶,在報告出來之前,光子不敢多問,雖然他清楚的知道娜娜不會和他們串通一氣說謊騙他。
一個小時之后,B超室探出一顆腦袋,拿著報告詢問誰是尤娜。
光子起身,接了報告,看了一陣卻是毫無里頭。
娜娜見他一動不動的站在門口看著報告,走向前去,問:“你看懂了嗎?”
光子搖頭,“無字天書!”
娜娜笑笑,“走吧!去找能看懂的!”
光子亦步亦趨的跟在后面,心中忐忑不安,這一段路或許是他走過最漫長的了,肢體和靈魂完全不受控制。
當尤娜從診室出來拿著孕檢報告遞給他時,他才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雖然他先前一直都知道娜娜不會騙他,可手中的這份報告無疑讓他殫精竭慮,心神不寧的坐在那里,仿佛靈魂出竅。
回去的時候是娜娜開的車,因為光子在看到報告后一直神情恍惚,木訥無語,她真怕出點意外,在離槐楊公寓還有兩條街的時候,光子忽然喊到:“停車!”
尤娜緊急踩了剎車,停下車,問:“光子哥,你怎么了?”光子握住她的手,目不轉睛的看著她,不知是哀求還是可憐,他說:“娜娜,我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應我,好嗎?”
尤娜似乎預感到了,她緩緩的收回手,明知故問,“光子哥,你說吧,什么事?”
光子說:“我們都還年輕,很多時候會一時糊涂做了錯事,這是可以原諒的對嗎?”
尤娜靜靜聽著,并不說話。
“我們也是喝了點酒,就做了不該做的,你我還都這么年輕,不能早早的被束縛在婚姻的牢籠里失去自由,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尤娜回答的干脆利落,“我不明白!”
“我們不能結婚,因為我有自己愛的人,她也很愛我,我不能傷害她!”
說到這里,尤娜臉色很不好看,壓著心中的火氣,說:“我沒有要你和我結婚!”
“可是你現在懷孕了呀!”
“我會自己生下來,不用你管!”
光子冷笑一聲,“我不管,可能嗎?”
“我沒有要求你怎么做,生不生是我的事,和你沒有關系!”
見她火氣上來,光子幾個深呼吸后,才說:“娜娜,你能不能把孩子打掉?”
尤娜一臉的不可思議,終于爆發,“你說什么?那可是一條生命啊!你怎么能這么殘忍?”
光子無言以對,他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釀成的,沒有明確的未來,卻又厚顏無恥的苦苦哀求,他第一次從心底鄙視自己,平復了一下心情,才說:“娜娜,對不起,我沒有別的辦法,我不能傷害梓琳!”
尤娜跳下車,用力關上車門,冷笑道:“你不能傷害梓琳,就能傷害我傷害無辜的孩子嗎?”
光子見她早已怒火中燒,只得服軟,“對不起娜娜,我……我……”
“對不起我沒關系,可是不能傷害我的孩子,誰也不行!”說完,把手中的孕檢報告撕的粉碎,灑向天空,頭也不回的離開。
光子追了幾步,大聲呼喊:“娜娜,娜娜!”
尤娜沒有理睬,也沒有回頭,憤憤的走了。
看著滿地的紙片,光子心中難受極了,朝車門猛踹兩腳撒氣。
對于這種情侶吵架的場景,路人早已司空見慣,偶爾兩個不識趣的好奇的看上幾眼,光子朝他們大聲吼道:“看什么看,看什么看?沒見過吵架的嗎?哪涼快哪待著去!”
蹲在馬路旁,抽完一根煙,心情終于平靜下來,可對于這個兩難的抉擇,仍舊不知所措,只怪自己沒有聽從媽媽的規勸,酒真不是好東西,傷身誤事,后悔莫及!
這里離槐楊公寓不遠,穿過兩條街就是,不出意外的話,娜娜應該回去了,現在,能幫他的恐怕只有母親,娜娜和母親關系和睦,尊敬有加,母親的話她會認真考慮,想到這里,他迫不及待的回了槐楊公寓。
蘭玲也早已做好午飯,見娜娜回來,神色不好,又未見兒子的身影,便問:“娜娜,你怎么一個人回來的?光子呢?”
尤娜吞吞吐吐,“光子哥……他……他……有事先走了。”
“那也應該把你送回來,怎么能讓你一個人回來!”蘭玲自言自語。
“蘭姨,我先上去休息一會!”尤娜不想說話,轉身上樓。
蘭玲看出了她心中不悅,不再多言,輕聲叮囑了一句,“你先上去休息一會,飯馬上就做好了,待會叫你。”
尤娜點點頭,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