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子出門沒有多久,尤娜再次嗲聲嗲氣的朝楊陽喚道:“楊陽哥,我想請你幫個忙……我想……我想……”越說頭沉的越低,好像做了錯事的孩子,眼中寫滿了無辜。
楊陽一時摸不著頭腦,滿是疑惑的問她:“你想干什么?冰激凌你光子哥去買了,很快就回來了,再耐心等一會兒。”
“不……不是……這個,我是想說……”尤娜滿臉緋紅,欲言又止。
“你想干什么?我幫你。”
“你能不能……幫我……幫我……從左邊抽屜里拿一片……”尤娜吞吞吐吐。
“拿什么?”楊陽走到玻璃廳柜前,彎身打開左邊的抽屜,頓時驚了一跳,臉龐立馬火熱起來。
“看到了吧……你幫我拿一片……”
“看……看到了……”楊陽猶豫良久,才慢慢騰騰的從抽屜里小心翼翼取出一片衛生巾遞到尤娜手里,然后頭也不回順勢轉身借口上了廁所。
尤娜接過,勉強道了句謝:“謝謝你楊陽哥。”
楊陽也權當沒有聽到,徑直離去。
從衛生間出來,楊陽在鏡前用溫水沖了把臉,準備離開的時候,看到從對面的女衛生間出來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女孩低著頭,手里好像拿著什么,目光呆滯表情淡淡的出了門,楊陽緊追幾步,超過她的瞬間才看清她的臉,果真是菲菲,隨即呼喚:“菲菲?”
菲菲只顧低頭走路,顯然沒聽到楊陽的呼喚,直到楊陽橫在跟前攔住她的去路才猛然停下,魂不守舍的看著面前的楊陽,頗為意料的回道:“楊陽,你怎么在這里?”
楊陽悶了一會兒,說:“我陪光子來看她……她同事。”此刻,楊陽還不清楚光子和尤娜的關系,只得用“同事”一帶而過,他看著菲菲慘白的臉龐無神的雙眸,不自覺的擔心起來:“你臉色怎么這么難看,是不是生病了?”
“我……我沒事,可能是最近沒有睡好,剛來這邊業務比較多,沒有休息好,補個覺就沒事了。”菲菲扯著勉強的笑容回應著,手中的化驗單被她攥的變了形卻全然未覺。
楊陽定定看著她,干笑著搖搖頭,伸手把她額前的碎發輕輕撥到一旁,些許疼惜的叮囑道:“工作再忙也要好好休息,為了工作把身體拖垮了不是得不償失嗎?”
菲菲似笑非笑的答應:“知道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楊陽滿意的點點頭:“這還差不多,你要再出點意外我真的沒法和你爸媽交代了,對了,你到這里干嘛來了?”
“和你一樣,來看同事,前幾天扭傷了腳,估計快出院了,我過來看看。”
兩人正聊著,光子提著冰激凌坐電梯上來,他把腳步放得很輕,走到他們跟前依舊全然未覺,光子猛的開口:“菲菲?”因為意外,嗓門扯的有些偏高,驚得二人一身冷汗。
楊陽轉身的瞬間正好對上他那似笑非笑的臉,一愣,問道:“你走路怎么沒有聲音?嚇死我們了。”
“不是我走路沒有聲音,是你們聊的太投入了,對了,菲菲,你怎么也在這里?”
“我來看同事。”菲菲把手中攥的變了形的化驗單放進兜里漫不經心的說道。
“哦,那你還有事嗎?沒事的話待會我送你回去。”
“不……不用了,我打車回去就行。”菲菲婉謝道。
“這個點了打車也不好打,剛才我在路邊等了一個多小時都沒打著,幸好碰到光子,他正好捎上我,不然我就要去擠公交車了”,轉臉看了眼光子又說:“你也別客氣了,一會兒讓光子送我們回去。”
菲菲有些不情愿的點點頭:“好吧,那就只好麻煩光子了。”
光子撓撓頭,迎著笑臉:“客氣了不是?”
“光子,聽楊陽說你同事也在這邊,我們一塊去看看她吧!”菲菲說。
“同事?楊陽和你說的?”光子有些意外的問她。
“難道不是嗎?難道是你背著梓琳找的備胎?”楊陽瞪著眼睛,等著光子確認。
“去你大爺的,兄弟是那種腳踩兩只船的人嗎?她是方安圣的好朋友兼合作伙伴的千金,剛到長綿沒多久,前幾天非要讓我帶她去學溜冰,結果不小心把腿摔了,有點輕微骨裂,還好不嚴重,這幾天我也只好天天晚上來陪她了。”
“方安圣?”菲菲有些疑惑。
楊陽使了個眼色,輕聲嘀咕道:“就是光子的父親。”
“哦。”菲菲知趣的沒再多問。
對于光子給出的解釋,楊陽半信半疑,半真半假的開起玩笑:“是嗎?我看她光子哥長光子哥短的叫的那個親熱,你可別犯錯誤。”
“難道她沒楊陽哥長楊陽哥短的一樣叫你嗎?”光子還以顏色。
楊陽只得無語,跟隨光子進了病房。
靠在床上的尤娜見光子半晌才回來,有些生氣,全然不顧身邊的楊陽和菲菲,撒起嬌來:“光子哥,你可回來了,怎么去這么久呀,人家一個人在這多無聊啊,還有楊陽哥,也不陪我說話,不知道跑到外面干什么去了。”
楊陽心想,我倒是想陪你說話,可經過剛才那尷尬的一幕,他實在不知如何面對嗲聲嗲氣幼稚至極的尤娜了,現在,她卻倒打一耙,只得無奈苦笑著搖搖頭。
“好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嘛,吶,給你買的冰激凌,跑老遠才買到的,只許吃一個。”光子邊說邊從袋子取出冰激凌遞給她。
“嗯嗯。”接過冰激凌狼吞虎咽起來,全然沒有剛才的淑女范兒。
看的三人目瞪口呆,不由自主的慨嘆:真是個名副其實的吃貨!
很快,一只冰激凌被她消耗的干干凈凈,眼巴巴的看著光子手里的袋子,半笑著不說話。
光子馬上反應過來:“剛才說好的,只許吃一只,剩下的是我和楊陽還有菲菲的,你不能再吃了。”
尤娜也不說話,盯著菲菲看了好久,才說道:“這位姐姐真漂亮,你是楊陽哥的女朋友吧?”其實,她真正盯著的是菲菲手中的冰激凌。
“不……不是,我是楊陽朋友。”菲菲用朋友二字詮釋了自己與楊陽的關系,至于為什么會用“朋友”這個不怎么恰當的詞語,她也不知道。
尤娜盯著冰激凌會意的點點頭:“哦,只是朋友呀!”
菲菲見她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手中的冰激凌,光子和楊陽早已開吃,實在不忍心再看她那“楚楚可憐”的窘態,把手里的冰激凌拱手遞給尤娜,“你吃吧,我也不怎么喜歡吃。”其實,菲菲一直對冰激凌這類冷飲不感興趣,說不上討厭,總歸不怎么喜歡。
尤娜見菲菲把冰激凌拱手相送,立馬伸手去接,卻被光子搶了先,“我們可是約定在先,只許吃一個,不能說話不算數,你看你還打著吊針,冷飲不能碰的。”
“我……我……”尤娜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什么來,她承認理虧在先,所以不好狡辯。
趁光子不注意,一個勾手將他手中的冰激凌搶下,塞進口里狼吞虎咽起來。
光子一行三人看著丑態百出的尤娜又好氣又好笑,最后什么也沒說,誰讓她天生是個冰激凌的吃貨呢!
吃完冰激凌沒多會,正當楊陽他們趕回去的時候,極品嗲女又來事了,她瞅瞅光子,瞅瞅楊陽,最終把目光落在菲菲身上,菲菲頓感事情不妙,不知道這個吃貨又想出什么歪點子。
“菲菲姐,我想上廁所,你幫幫我吧!”
此言既出,菲菲就上前幾步來到床前,準備攙她起來,卻見尤娜緩緩搖頭:“我想就地解決。”
“在這兒?”菲菲半信半疑的指著床頭向她確認。
“嗯。”
菲菲無奈,只得去衛生間取了尿盆,看了眼身旁的光子和楊陽,說:“你們還在這兒站著干嘛?還不出去!”
光子和楊陽相覷一笑,對菲菲聳聳肩,表現出一臉的同情,慢騰騰的朝門口走去。
開門的瞬間,再次傳來尤娜的嗲聲:“不許偷看,偷看女生上廁所是流氓。”
光子和楊陽邊笑邊走出了門。
伺候完嗲女,他們才從醫院出來,今晚的夜色算不上美,朦朧中透著幾分月色的黃暈,昏暗的夜空星辰寥寥,只有幾片漂浮的云團,整個夜空顯得寂寥而空曠。
八點是長綿夜晚的開始,霓虹閃爍的街道上行人不少,年輕人居多,待光子從停車場取了車才載上二人混入星星燈火點綴的車流之中。
光子先送菲菲回了公寓,而后在附近餐館和楊陽吃過晚飯才把他送到長綿的新家。
讓楊陽沒有想到的是,方安圣口中的兩室一廳原來裝修如此講究,灰白色墻紙搭配藍色格調的窗簾,在客廳吸頂燈的沖射下突顯出男主人的韻味,家具、家電、廚具也是一應俱全,處處纖塵不染,明亮剔透,這是楊陽遠遠沒有想到的,就連光子都慨嘆楊陽找了個好老板,而他卻對進駐華豐集團只字未提,因為,他不知道怎么向光子開口,更不想讓關系本就疏遠的父子火上澆油,一切順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