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健記憶恢復之后,唐萬福處理完長綿的案子就回了云海,劉梓琳隨同陳子健搬回了桂河小區,丁寧還是住在陽光花園的職工公寓,一是不想打擾姐弟的重新團聚,二是離公司近些,上下班方便。
馬靜茹還是住在機場附近的出租樓房里,后來幾天,姐弟二人去看過她,條件真的很差,環境又臟又亂,住的大多是些打工的外地人,商議之后,陳子健從事故賠款中拿出一部分,劉梓琳也把上次馬靜茹留下的十萬元拿了出來,在離市區不遠的圣裕小區買了一處六十平米的兩居室。
說來也巧,圣裕小區正是大時代新開發的一個項目,總投資三個億,說不上富麗堂皇,還算中規中矩。
丁寧在得知子健買房后,找了李明宇,希望可以給個折扣,李明宇很是爽快的說道:“既然是子健買房子公司肯定會給折扣。”
丁寧連聲感謝:“真是謝謝李總了。”
李明宇微笑著擺擺手:“八五折,這個折扣可以吧?”
丁寧大吃一驚:“八五折?”
李明宇以為她對這個折扣不滿意,疑惑了一下,問:“對這個折扣不滿意嗎?”
丁寧連忙搖頭,欲言又止:“不是不是,只是……”
李明宇見她吞吞吐吐,把她叫到了辦公室,“來,到我辦公室說。”
丁寧跟隨李明宇進了辦公室,李明宇親自為她沖了杯咖啡,丁寧接了咖啡,坐在沙發上些許不自然的道了聲謝,隨即開口:“李總,我記得上個月市場部的劉經理也在圣裕小區訂了一套房子,聽說您親自審批的是九五折,當時也是感動的不行,為什么到了我卻給了八五折?您這樣做不怕劉經理和其他同事有意見嗎?”
李明宇端起咖啡輕抿一口,笑的如沐春風,抬頭看著她,良久,才說:“我和劉經理只是普通的上下級關系,并沒有多深的交情,可我和光子是死黨,你是光子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八五折只是成本價,為了避嫌起見,這件事我會和銷售部打個招呼,知道的人也只有你和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丁寧輕輕點著頭:“謝謝李總,您的意思我明白了。”
離開李明宇的辦公室,丁寧就給子健打了電話,把買房的折扣告訴了他,約定找個合適的時間叫上光子和梓琳好好請李明宇吃個飯。
春節臨近,菲菲隨同李成功從澳洲回國,幾個月的時間,菲菲清瘦了不少,精神還算粲然,見面簡單寒暄之后就去了附近餐館吃了飯。
吃著飯,楊陽問:“在澳洲還習慣嗎?”
菲菲淺笑著點點頭:“還好,不過季節正好相反,剛回來有點不適應。”
楊陽瞬即叮囑了幾句:“出門多穿點衣服,小心感冒。”
“嗯。”
之后,菲菲又聊了很多澳洲的生活和趣事,楊陽呆呆的聽,一句也插不上,話題一轉,楊陽問:“快到春節了,打算幾號回家?”
頓了頓,菲菲說:“最多三五天吧,公司安排一下明年的工作就回去。”
楊陽疑惑了一下,問:“明年你不再去澳洲了嗎?”
菲菲托著下巴看著他,半開玩笑道:“怎么你就這么想讓我去澳洲嗎?一點不想我嗎?”
楊陽一時語塞,摸了摸腦袋,“我不是那個意思,在國內當然更好。”
“回來時李爺爺和我說了,如果在澳洲待的習慣就去澳洲,如果待不慣就還留在長綿。”
楊陽很認真的看了她一眼,問:“你是怎么想的?回去還是留下?”
“你覺得呢?”似是反問,又像在征求他的意見。
“最好留下吧,女孩子不遠萬里漂洋過海總歸是不好的,留在長綿也可以經常回家看看叔叔阿姨。”楊陽曉之于理動之以情。
菲菲看著他,良久才點頭:“嗯,如果你希望我留下,我就留下。”
楊陽沒再說話,用一個淺淡的微笑做了回應。
送走菲菲,回到公寓已是八點一刻,楊陽脫了衣服,準備去沖個熱水澡,電話這時響了,來電的是方安圣的助理米蘭,米蘭說:“楊律師,你好,我是米蘭,這么晚還打擾你,你睡了嗎?”
楊陽一向和公司的人走的不是很近,頓了一下才說:“還沒有,米助理有事嗎?”
“公司現在召開緊急會議,你現在能來一趟公司嗎?”米蘭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楊陽看看表,猶豫了一下,“現在嗎?”
米蘭還是催促:“嗯,現在,楊律師,你最好能來一下,方董和其他幾位董事和領導馬上就到。”
楊陽納悶:“米助理,公司到底出什么事了?”
米蘭沒多解釋,敷衍了一句,“楊律師,你還是來公司吧,具體情況我也說不清楚”,說完就掛了電話。
聽著電話嘟嘟嘟的回響,楊陽睡意全無,套上衣服,出門打車去了公司。
公司的會議室燈火通明,除了方董和幾位元老級的股東沒到,公司上下各個部門的經理、會計師和法律顧問都如數在席,米蘭在走廊里不停的打著電話,看著楊陽走來,只是微笑著示意他進去。
楊陽坐下,和身旁的劉律師耳語了幾句才知道此次會議的最終目的,原來像華豐集團這樣實力雄厚屈指可數的大型集團也逃避不了經濟危機的迫害,通貨膨脹,物價上漲,股市下跌,無不牽動著集團的走向。
很快,方安圣和幾位元老級的董事徐步走來,會議開始,方安圣清了清嗓子,簡明扼要的說明了此次會議的目的:“我想,大家已經知道這么晚召開這次緊急會議的目的了,現在受國內經濟危機的影響,我們華豐集團資金鏈出現嚴重短缺,股市行情也也隨之暴跌,如果不能在一個月內找到合適的投資方或者合作伙伴華豐集團不排除破產的可能,今天把大家召集過來,就是想聽聽大家的意見,找出緩解的辦法……”
短短幾分鐘的闡述,楊陽已經聽的很明白,華豐集團可謂朝不保夕,破產的結局也并非方安圣危言聳聽,隨后,財務部公布了集團的財務狀況和盈虧狀態,一個集餐飲、運輸、房地產為一體的綜合性集團正在一步一步瀕臨破產,這也是楊陽不曾想到的,對于華豐集團,他沒有多少感情,可是眼睜睜的看著它消失,心里還是五味雜陳,百感交集。
會議持續了一個多小時,并沒有找出切實有效的解決方法,但楊陽心里清楚,方董和幾位董事絕不會坐以待斃的等待破產。
一周之后,華豐集團的經濟危機依舊沒有解除,集團上下開始了大規模的裁員,破產迫在眉睫。
方安圣坐在老板椅上一口接著一口抽著煙,看著自己一手壯大的華豐集團瀕臨絕境,心如刀割!通訊錄里的各大集團的老總和合作伙伴他無一落下的聯絡一遍,然而,徒勞,各大集團無不遭受了經濟危機的重創,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下午,集團再次召開高層會議,目的就是向大家宣布破產的消息,方安圣環視一周,各大股東悉數到席,就在他拿出文書向大家宣布之時,手機不合時宜的響起,以往,集團召開高層會議,方安圣都會把手機關掉,但這一次的“疏忽”卻拯救了他的商業帝國。
方安圣起身,走出會議室,在茶水間接通了電話,“喂,尤董!”
“喂,方董,華豐集團現在什么情況?”
方安圣點上一支煙,抽了一口,才回道:“怕是華豐集團明天就不存在了……”
尤董沒有料到事情的嚴重性,反問道:“什么意思?”
“這次全球范圍的金融危機造成華豐集團資金鏈短缺,雖然全國都采取了積極的救市,但無法避免一些企業集團走向滅亡,華豐集團這次可能……”話說到一半就被尤董打斷了。
“方董,你聽我說,我們權裕集團剛剛度過危機,在銀行也拿到了貸款,我們是老相識,也是生意伙伴,你有困難我不可能袖手旁觀。”
方安圣一時沒反應過來,反問道:“尤董,你的意思是?”
“你說吧,需要多少資金?”尤董開門見山。
方安圣一臉的難以置信,帶著試探性的口吻問道:“尤董,你真能幫華豐集團度過這次危機嗎?”
尤董笑笑:“當然,難不成現在我還有心情和你開玩笑,你說需要多少資金?”
“就目前形勢看,至少需要八千萬。”方安圣回想了下財務部提交的資料,答道。
尤董不假思索,“八千萬?好,沒問題,三天之內打到你的賬上。”
此刻,方安圣似乎才反應過來,半信半疑的再次追問:“真的嗎?尤董,你只要幫我度過這次危機,怎么答謝你說了算!”
尤董笑了兩聲,才說:“謝就不用了,貸款按銀行利息算,除此之外,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尤董但說無妨,只要我能做到。”
“這樣吧,明天我就到華豐集團,我們面談!”
“好,好,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