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少主,經屬下多方打探,山城派的石光長老,玉潭宮的傅清宮主以及點倉派的大弟子歐陽烈近幾日過往甚密,似是為了即將來臨的武林大會商議對策”。
“呵呵,這幾個老匹夫,這武林他們不弄出點事情是不會罷休的”。
“少主不知對這次的武林大會有何打算”。齊恒低著頭沉聲說道,畢竟軒羅在江湖上一向比較低調,鮮少有人知道。
“我不去怎么能行呢,正好給他們認識一下新任武林盟主”。少年斂著眉目,說出的話溫和細語,卻帶著徹骨的寒意。
新任武林盟主,齊恒心底跳了跳,這個少主還真是不簡單,不過這樣的話似乎也不錯,畢竟武林盟主能夠號召整個武林,江湖各路以此為尊,這樣的話軒羅門的少主是武林盟主,那么軒羅門在江湖上就會無人不知。
可是心里還是有點擔心,少主這么年輕,武功應該不是很精進吧,那盟主之位又豈是這么容易拿到的。
云若橙看到他臉上的表情,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是笑了笑,沒有再解釋什么。
畢竟齊恒不是經常在軒羅門,對軒羅門的事情很多不是很清楚。
兩人又談了一些別的事情,齊恒起身準備離去,就在他要轉身的時候,旁邊一個人撞了他一下,武功再好的人也經不住這不經意的一碰,趔趄著向旁邊倒去。
云若橙輕輕揮手,他要往旁邊倒去的身體立刻穩住了,齊恒不由得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心底對少主的武功不禁產生了懷疑。
剛剛那一下,他能夠感覺的到,少主的內力非常醇厚,他的武功在江湖上也算是排的上名號的了,可是和少主相比,根本沒有可比性。
心底想了一下,遂回頭向撞人的男子看去,走路這么不長眼睛,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
少年一襲錦衣華袍,腰間掛著一串玉墜子,活脫脫的像個暴發戶,齊恒心底了然,看來又是一個尋歡作樂的富家公子哥,抬頭向上看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顛倒眾生的臉龐,英姿勃發,帥氣傾城,眉目間雖極盡風流之相,卻夾雜著不可一世的高貴與傲然。
可惜了這副好皮囊,齊恒心底感嘆著。
而那男子撞住他之后,非但沒有道歉,反而梗著脖子瞅著他,“敢撞本公子,你活的不耐煩了是不是”。
“你這個人怎么如此不講道理,明明是你先撞我的”。齊恒憤怒的說道。
“你說本公子撞的你,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本公子堂堂正正的走路,怎么撞你這等宵小鼠輩”。說著拍了拍身上剛碰到他的地方,表現的十分不屑。
“你,你、、、”,齊恒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人怎如此無賴,睜著明眼說瞎話。
“哼,怎么,說不出話來了吧”。男子得意的咧著一排大白牙,招呼著身后的侍從向外走去。
齊恒實在忍不了了,這個人非得給他點厲害瞧瞧,提起拳頭就要向那人打去。
“齊恒,住手”。云若橙冷冷的說道。
朱澈要向外走去的腳步驀地停了下來,身后的安譯來不及剎住腳步,撞在他的背上,趕緊低下頭??墒侵斐褐皇嵌ǘǖ恼驹谀抢铮瑳]有說話。
安譯心下奇怪,若按太子平時的脾性,這時早該發火了。
齊恒生生的停下了要揍到男子腦門上的拳頭,心里也猛地驚了過來,這里人多嘴雜,萬一被有心人看了去,不知要生出什么事端來,他平時是一個挺沉穩的人,但今天實在是被這小子氣昏了頭。
云若橙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抬步向外面走去,路過男子身邊的時候,稍微停頓了一下,不過男子依舊沒有抬頭,低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側臉在昏暗的燈光下不是很清晰,鼻梁高挺,低垂的睫毛宛若蝶翼,云若橙心下微皺,為何此人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
不在多想,抬步跨了出去,在一眾鶯歌燕舞中踱步而出,白色衣擺在暗黑的夜色下翩若驚鴻,單是一個背影,已令人目眩神迷。
朱澈方緩緩抬起頭來,一雙琥珀色的雙眸暗光流轉,望著少年離去的背影,朱唇輕勾。
“小安子,去給我查查那人的身份”。
“遵命”。安譯嘴上應著,心下卻在快速翻轉,剛才那白衣少年他是看到了的,長的那叫一個精致,一個大膽的念頭涌上心頭,莫非殿下對女人膩了,現在又對男人感興趣了。
如果讓皇上知道,他這小命也不保啊。
趁著夜色,云若橙想散散步,她順著街道一直走,一直走,絕美的容貌,清冷的氣質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眼光,男人的,女人的都有,云若橙對這些目光視而不見,那些人看他冷冷的表情也沒人敢上前造次。
今晚的月光很美,大大的銀盤泛著幽幽的清光,周圍星星點點的星光,點綴了漆黑的夜空,似乎是很久以前,她總是愛偎依在少年的懷中,遙遙的指著天上的明月,“月亮里真的住著嫦娥仙子嗎”?
少年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頂,聲音溫柔如水,“是啊,嫦娥仙子住在廣寒宮里,抱著玉兔,以搗藥為生”。
“那嫦娥長的很漂亮嗎”?
少年望著夜空,“嗯,她是天界最美的仙子”?
“不要不要,我不喜歡嫦娥仙子”。
“為什么”?
“因為你說嫦娥長的漂亮,難道比我還漂亮嗎”?
少年輕笑出聲,溫和的笑意飄散在夜空之中,“這天底下最漂亮的是我的橙兒”。
我的橙兒,多么遙遠的稱呼,她只記得少年的懷抱很溫暖,她想要永遠躲在他的懷抱里不愿離開。
輕輕的閉上眼睛,那人的容顏她已記不清了,只模糊的憶得他的眉眼永遠是如玉般的溫潤。
還有他望著她的時候眼底化不開的溫柔。
殊不知她望著天空的時候,身后的少年也在看著她,看她望著明月發呆,看她眼底流露出的思念與哀傷,這與以前的她截然不同,她永遠是高高在上的,冷漠而高傲,所有人都接觸不到她內心真正的想法,而這一刻她身上悲傷的氣息那么明顯,似乎連月兒也被感染了,躲在了云層中,周圍霎時間陷入了黑暗中。
十年了,她從來沒有對他說過她以前的事情,一句也沒有,所以他對她過去的事情一無所知,不過他有一點可以肯定,她用十年的時間來企圖忘記一個人,卻不知,愈想忘記那人就愈扎根在心底。
十年,不是忘記,是更深的愛。
突然一陣冷風吹來,四周靜悄悄的漆黑,陰嗖嗖的讓人不寒而栗。
莫如諱握緊了手中的長劍,向四周掃視。
一支利箭夾雜著破空的風聲向云若橙飛去,那箭射出的非常急速,以莫如諱的角度根本來不及,他向女子望去,白色的背影紋絲未動,似是對那奪命的箭分毫不知。
“少主”。莫如諱驚慌的喊道。
那箭只差分毫便刺入云若橙的咽喉,就在這一刻,女子身體急速后退,滑步一般往后退去,白衣在身后獵獵飛揚,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冷血的笑容。
那長箭亦跟著向她而去,手腕輕翻,一縷紫光自手掌溢出,與那長箭揮迎而去,只聽“啪”一聲輕響,那奪命的長箭已斷作兩半,落在了地上。
衣袖回攏,女子冷冷的站在原地,墨發翻飛,容顏如血,“給我滾出來”。
勁風徹響,下一刻,前方多出了幾個紅衣女子,清一色的束發紅顏,妖媚無雙,只是那眼神憤怒而冰冷。
“很好,正想著怎么處罰你們呢,沒想到自己找上門來了”。薄唇輕勾,聲音輕飄飄的。
“廢話少說,我們今天就是來為棠主報仇的,賤人,拿命來”。其中一女子說完便舉著長劍沖過來。
“那就要看你們有沒有本事了”。冷冷的聲音猶如來自地獄的使者,每一個聽到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心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