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此時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干瞪著眼。
放下茶杯,云若橙淡淡的說道:“石長老累了,撫他下去休息吧”。
“屬下告退”。三人站起身來對著云若橙恭立道,便與石光一起步出了房間。
剛一踏出房門,歐陽烈便舉著腦袋在石光面前晃悠,“老前輩啊,你是不知道一個道理啊,言多必失,這是無數先人總結出來的至理名言,如今終于在你的身上得到了證實,他們如果泉下有知,也死得其所了”。歐陽烈唇角在笑,眼底也在笑,總之就是一個幸災樂禍的娃。
“歐陽賢侄,不可無禮”。樊于闐皺著眉說道。
那石光的臉已經不能用語言來形容了,是要有多臭就有多臭。
“我聽說如果在一個時辰之內不能把銀針取出來的話,就是神醫魚芮也救不了你啦”。
眨眼間,石光早溜得不見了蹤影,看看對面無奈的樊于闐,成洋,歐陽烈哈哈大笑了起來,這個石光雖說討人厭了一些,但是,還真是蠢得可以啊。
武林大會雖說過去了好幾天,但在江湖中的談資可謂是如日中天,在接近京都的一個小鎮上,人滿為患的一家小茶館中,說書人手中的驚堂木一拍,霎時驚飛了所有聽書人的心智。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女子長袖一揮,傅宮主便被她掃下了高臺,全身筋脈俱斷,出氣的多進氣的少”。
“那魔教教主在她的手中也不過三個回合,便被打得吐了血”。
圍觀的眾人一片唏噓,“這么厲害啊”。
“那女子出手狠辣無比,霍莊主看不過去說了她兩句,便被打的一個月都下不了床啊”。其中一人開口說道,他大哥參加過,也目睹過,回來后親口告訴他的。
漸漸的說書人的聲音小了下去,全部都是眾人各種各樣的議論聲。
“這女子如此厲害,那年齡肯定不小了”。
“什么啊,我聽說也就十五六歲的一個小姑娘”。他可是聽去過現場的人講的。
有人急急追問道:“這么小,那長相如何”。
“雖然蒙著面紗,但聽說長的那叫一個傾城,那叫一個絕色,在當世再也找不出第二個”。
“那叫什么名字啊,為什么在江湖上沒聽說過有這么一號人物”。
“說來也奇怪,她也沒自報姓名,也沒人敢問,所以誰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啊,神秘的很”。
……
靠后的角落里,一張小桌子前,坐著兩個少年,一淡衣溫眉,一紫袍俊顏,所有人都加入到熱火朝天的討論中去,是以沒有人注意這兩個一身貴氣不凡的少年。
“他們口中說的武林盟主是誰啊”。云若溪皺著眉頭,好奇的問道。
緩緩的喝了一口茶水,煙霧下的雙眼明滅不定,“他們都不知道的人,我怎么會知道呢”。
“也是”。對于這些江湖上的事情他從來都不知道,只是剛才聽那些人說起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女,他的腦海里便閃過姐姐的身影,可是他們說的那個人殘冷狠霸,那就決計不會是姐姐了,姐姐明明是那么溫柔美麗的一個人。
他從來都沒有離開過姐姐,可是現在他已經好幾天都沒有見過姐姐了,如果姐姐見不到他,不知道會不會著急,想著看了一眼對面埋頭喝茶的男子,踟躕著開口。
“請問,我們現在是在哪里啊”。
朱澈握被子的手一頓,雙眼閃爍著明晃晃的光芒:“當然是在青連城啊”。安譯白眼一翻,殿下你說謊話也不打草稿,除了騙騙無知少年,誰信啊。
“那你明明說過馥春昏睡兩天就會醒,可是現在已經好幾天了為什么她還沒有醒”,云若溪張著無辜的大眼睛盯著朱澈問道。
“噗”的一口茶噴了出來,朱澈一把扯出身后站著的安譯,:“這話是他說的,與我無關”。
硬擠出一絲笑容,安譯低眉說道:“那位姑娘中的迷迭散比較深,所以昏睡的時間可能比一般人時間要長一些,公子請再耐心多等些時日吧”!
“可是、可是……”,他真的很想現在就見到姐姐啊。
“可是什么,這幾天本公子好吃的,好喝的伺候著你,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朱澈鼻孔望天,斜著眼睛說道。
云若溪瞬間臉紅,人家說的沒錯,這幾天對他挺好的,安譯心下翻白眼,沒見過這么害羞的孩子,臉蛋紅撲撲的像蘋果一樣。
小茶館里突然間走進幾個官員打扮的男人,身后跟著一溜掛刀的侍衛,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了進來,只見那為首的青衣男子當先在茶館內逡巡一圈,最后目光定格在角落里,立馬哈著腰奔了過來,身后的一眾人也跟了過來,本來就小的茶館更加擁擠了。
本來還在熱烈討論的眾人都停下目光望著這奇怪的一幕。
只見那青衣男子奔到坐在那里悠閑喝茶的錦衣男子身旁,佝僂著腰,一副卑微相。
“參見太子殿下”。
驚煞了周圍所有人,這人原來是當今的太子殿下,那個傳聞中荒淫無道,善惡不分,隨性異常的太子殿下,立馬齊刷刷的跪了滿地“草民拜見太子殿下”。
云若溪本來紅撲撲的小臉立馬蒼白一片,他扭頭望向身旁笑的見牙不見眼的錦袍少年,心止不住的顫抖。
朱澈眉眼微動,朱唇輕勾“都起來吧”
“謝殿下”。
朱澈擺正了一下坐姿,敲了敲手中的折扇,眼簾低垂,看不出一絲情緒,“竟然找到這里來了,說吧,究竟有什么事情”。
“回殿下,是陛下下的昭旨,說無論如何都要找到太子殿下您,讓您速速回宮”。首席侍管燕參低著頭說道。
“哦,究竟是何事呢”?
燕參拿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抬眼撇了一眼男子垂地的紫色衣袂,猶豫著開口:“是、是……為了選、選太子妃”。
燕參立馬把頭垂的更低,就怕看太子那張陰云密布的臉,在宮內只要是服侍過太子的人都知道,太子最忌諱的就是在他面前提太子妃這三個字,曾經有一個奴才不小心在太子面前范了忌,便被太子下令活活的打死,可是這個是皇上親口下的旨,他夾在中間,怎樣都小命不保啊。
沒有預期中的怒罵聲,燕參小心翼翼的抬頭便看到少年染著明亮笑意的雙眸,下一刻,少年從凳子上站起身來,錦袍華服,一笑傾城,“回宮”。
安譯皺眉看著云若溪,詢問道:“殿下,他怎么辦”?
朱澈望了一眼一臉蒼白的云若溪,眼眸是深不見底的深邃與幽黑,輕輕勾唇,每一個字卻都像擊在少年的心上。
“走吧,云少爺,不需要本宮請你吧”!
那淡衣少年的臉色竟似比剛才還要蒼白了幾分。
他走過少年的身邊,輕飄飄的話語便飄散在耳邊,毫不在意少年的表情,朱澈只是肆虐的勾起唇角,笑的邪惡。
“相信很快,你姐姐便會來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