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少女膚若凝脂,唇如朱丹,眼眸漆黑如一望無盡的寒潭,折射著幽幽的冷芒,眉心一點朱砂給絕美的容顏更添一絲嫵媚,清素和著嫵媚,那張臉竟完美的令人驚嘆。頭上無一根發(fā)飾,三千青絲只用一根發(fā)帶輕綰,更襯得那張臉無比生動,一襲白衣清冷素雪,竟像從畫中走來的仙子,滿身的疏離氣質(zhì)更加令人不敢逼視,這些人哪里見過這樣的人兒,一時間不由得看得有點癡了,客棧里正往嘴里送飯吃的歐陽烈轉(zhuǎn)眸向窗外看去,看到那少女提著裙裾輕輕的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身姿輕盈優(yōu)雅,眼神跳了一下,握筷子的手頓了一頓,徑自咧起了嘴角。
眾人正癡迷間,少女提步向客棧走去,身材纖細(xì)如楊柳,白色的衣擺拖曳與地上卻沾染不到一絲污穢,僅僅一個背影也是無限風(fēng)華。
就在這時又從馬車?yán)锵聛硪粋€身著淺色素袍的少年,眉眼溫和如三月的春風(fēng),模樣與剛才那少女有七八分的相似,只是那少女渾身透著冷冽,而這少年給人舒服的清透溫和,臉色蒼白中隱者一抹疲憊,卻絲毫不損他周身清雅的氣息,此時少年在身旁英俊侍衛(wèi)的攙扶下走下馬車,抬眸望向前方的白色身影,眼中溫柔的色澤濃的化不開。
云若溪開口,與周身氣息如出一轍的溫和:“姐姐,等等我”。說著抬步向云若橙走去。
眾人心里明白了,原來是姐弟啊,怪不得模樣如此相像。
云若橙聞言停下腳步,淡淡回眸,周身冷冽的氣息褪去了不少,神色冷漠中夾雜著不經(jīng)意的溫柔。
就在這時馬車?yán)飩鱽怼芭椤钡囊宦?,眾人轉(zhuǎn)首看去,簾幕晃晃悠悠間,一只臟兮兮的大手攥住了簾幕一角,心里想著是何人,但看那白衣清華的少女,又看向那臟兮兮的手,心底疑惑不解。
簾幕唰的一下被扯開,露出一個狼狽的人影,紫衣已經(jīng)看不出原本的模樣,東一個洞洞,西一塊磨皮,發(fā)冠早已脫落,晃晃悠悠在頭上吊著,臉上染滿了污漬都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了,只是那雙眼睛驚人的美麗,如一塊璀璨晶瑩寶石,流轉(zhuǎn)著瀲滟的光華。那人艱難的從馬車上蹭下來,雙眼委屈的向云若橙望去,“橙橙”。
那眼中流轉(zhuǎn)著細(xì)碎的剪影,瑰麗無雙,似蒙上了一層水霧,此刻看來真真是無比的可憐兮兮。
云若橙看都不看他一眼,等到云若溪走到她身邊的時候,輕輕的拉起若溪的手,便拾步向客棧里走了進(jìn)去。
云若溪回頭調(diào)皮的對著朱澈做了個鬼臉,俊雅的眉眼頓時十分可愛,那神情仿佛在說,跟我斗,你還嫩了點。
朱澈雙目噴火的瞪著云若溪,繼而看向兩兩相握的小手,神情一下子垮了下來,身后趕上來的安譯和姬慕容心疼的看著自家主子,安譯心底嘆息,這殿下算是栽云小姐手里了。殿下可是非常講究的人,何時也沒有把自己弄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啊。說著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來一面小鏡子恭敬的遞到朱澈面前:“主子”。在外邊他一直都是稱呼為主子的。
朱澈斂去眉眼間的神情,優(yōu)雅的接過安譯手中的鏡子,他知道此事自己不好看,但是沒想到會是這副尊榮,頓時天際響起一陣殺豬般的尖叫聲,安譯想蒙耳朵又怕殿下遷怒與他,只好頗為無奈的忍著,姬慕容瞪了安譯一眼,嚴(yán)肅的臉皮不由得扯了一下嘴角,這個安譯,還真是惡毒,連自己主子都敢算計。
許是看出了姬慕容的想法,安譯回以一個同樣的笑容,開玩笑,他有幾個腦袋也不夠殿下砍的,除非是活膩歪了。
“給我準(zhǔn)備洗澡水,我要沐浴更衣”。朱澈幾乎是從牙縫里吼出來的。
歐陽烈看了朱澈一眼,低下頭來若有所思。
云若橙拉著云若溪的手進(jìn)來客棧里邊,店小二早等在那里恭候著了,剛剛他也是看這兩人看入神了,此時離得那么近,少女臉上的毛孔都清晰可見,只是渾身冰冷的氣息卻更濃了,店小二心底不由得顫了顫,這個少女給他一種莫名的壓抑,就連她身后的年輕侍衛(wèi)都讓人不敢小覷,便不敢怠慢的將兩人迎進(jìn)了里邊一張寬敞的桌子前,手腳麻利的用袖子擦擦凳子,那少女衣服那么白,可不敢弄臟了,嘴里也不敢停歇,極盡恭敬的說道:“幾位客官請坐,需要吃點什么”。
云若橙一掠衣擺淡淡的坐了下來,神情漠然,云若溪趕忙坐在了云若橙身邊的凳子上,莫如諱坐在云若橙對面聞言看了云若橙一眼,遂即對著店小二說道:“你們這里最好的飯菜”。好像及其吝嗇話語,只說了這幾個字便不再開口,只是那話語間的威嚴(yán)與不容置疑令店小二頭如搗蒜一般的退了下去,“是,是,幾位客官請稍等”。
這時另外一個店小二拎著茶壺給幾人倒起了茶水,神情小心翼翼的,他們在這郊外開客棧也不是膽小怕事的,這里每天人來人往的大人物多了去了,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對于這個白衣女子卻有著莫名的害怕,他們心里也很奇怪,這少女也沒什么三頭六臂,但他們就是不受控制的害怕,真是邪乎了,心里想著,面上卻越發(fā)恭敬的倒起茶水來,裊裊水煙從茶杯中升騰起來,四周一時間有些寂靜。
這個時間吃飯的人也不是很多,也只有三三兩兩的人,那些人一邊吃著飯,一遍打量著三人,尤其是那白衣女子,有兩個男人眼里都冒起了綠光,如此絕色美人真是讓人心里癢癢。
那些人目光灼灼的自然引起了幾人的注意,莫如諱目光森冷的望過去,其中一個膽顫心驚的低下了頭,而另一個猶自不怕死的眼冒邪光的盯著云若橙的臉蛋。
云若橙依舊淡淡的坐在那里,周身自成一片風(fēng)景,只見她輕輕抬手那冒著熱氣的水杯便飛一般的向那個直盯著她看的男子而去,那男子還沉浸在對美人的意淫中,突然感覺到一股大力向自己襲來,下一刻雙眼大睜的望向向自己飛來的水杯,夾雜著凌厲的殺氣,他想躲開可是身體卻不受控制的呆住了,下一刻那水杯中滿滿的滾燙的熱水潑了他滿臉,那水滾燙的很,他忍不住尖叫了起來,可是喉嚨突然一哽,什么聲音都發(fā)不出來,臉被燙的一片紅腫,還只能咿咿呀呀的叫著,狼狽不堪。
而那茶杯徑自轉(zhuǎn)了一個彎,快速的落入了云若橙的手中,但見那少女瑩如白玉的手指輕輕的握住琉璃杯盞,指節(jié)纖長,柔婉動人,那普通的琉璃杯盞在她手中竟似寶物一般,泛著淡淡的光芒,而那少女眉峰淡然,眼簾微垂,白皙的側(cè)顏驚為天人,輕啟唇畔,聲音涼薄疏離,聽來卻又奇異的清涼:“倒茶”。
旁邊恭候著的店小二立馬殷勤的為云若橙手中的杯盞里注滿了茶水,水霧繚繞中,云若橙素手從杯盞上輕拂,那水霧便消失了,云若橙輕輕的抿了一口,便放下杯盞,神情輕松悠然。
周圍的人驚訝的合不攏嘴巴,這女子好厲害啊,那被燙的男子本來氣憤憤的,臉被燙的生疼,什么都不管的要上來找云若橙的麻煩,但看她剛剛的做法,心底不由得顫了一下,抬手摸了摸臉,頓時疼的倒抽了一口冷氣,這少女不簡單,他還是悠著點吧,但讓他就這么算了,心底盡是不甘,不由得雙眸陰森的盯著云若橙,不過他可不敢太明目張膽了。
歐陽烈唇角輕勾,一雙狐貍眼中滿是精明的味道,身旁的侍衛(wèi)看自家主子的神情心里突突的,那少女看起來可不是好惹的,主子莫不要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啊,正這樣想著,便見歐陽烈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向云若橙走去,身姿昕長優(yōu)雅,舉手抬眉間像一直慵懶的貓,而眉眼間的燦烈也使得整張臉俊美無比,一襲錦衣更添風(fēng)華。
歐陽烈走到云若橙身邊,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恭聲道:“屬下點倉派大弟子歐陽烈見過盟主”。這武林盟主可是整個江湖之主,雖說像個空架子,但是歐陽烈覺得面前這少女可不像是個空架子,所以他還是很恭敬的請了安,神情不卑不吭,雖面對的是個比自己小的小丫頭,卻不見絲毫不自在,小丫頭,歐陽烈嘴角抽了抽,這女子若是知道自己心里這樣評價他,會不會一掌劈了他,他覺得以著盟主的性格,這樣做也是有可能的。
周圍的人雖然聽不清那人說什么,但看那男子一身尊貴的樣子還對少女垂首恭聲,心底也不僅對這少女起了好奇,猜測著究竟是什么身份。
云若橙聞聲側(cè)首,看了歐陽烈一眼,那眼神毫無情緒,遂即淡淡的“嗯”了一聲,便轉(zhuǎn)過頭去不再搭理他,云若橙記得這個人,點蒼派的大弟子,嘴角幾不可查的勾起一個淡微的弧度。
歐陽烈看這人顯然不想搭理他,訕訕的摸了摸鼻子,身后的侍衛(wèi)無花好笑的看著自家主子,主子自詡風(fēng)流,可惜也有美人不買賬啊,不由得有些敬佩的看了云若橙一眼,這女子還真與平時接觸主子的女人不一樣呢,不過看主子那恭敬的樣子,也不由得懷疑此女的身份,不由得聯(lián)想到舞林大會上那個蒙著面紗的女子,再看看此女的白衣風(fēng)華,頓時不敢置信的看著云若橙,他一直以為那個武林盟主之所以蒙著面紗肯定是長的不敢見人,沒想到,沒想到,竟長得這般好看,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女子的美貌,就是覺得像是從畫里走出來的似的。
他好奇驚悚的目光引得莫如諱不滿,皺眉看向他,眼中的冷冽讓無花心顫,心里嘀咕道,連個侍衛(wèi)都這么厲害,真是了不得。
歐陽烈可不想就這么走了,看了云若橙漠然的臉龐一眼,溫和的開口道:“一個人吃飯也沒意思,不介意的話容在下湊個熱鬧”。
云若橙依舊淡漠的坐著一言不發(fā)。歐陽烈就當(dāng)她是默認(rèn)了,二話不說就在剩下的一個空位上坐了下來,對面坐的是云若溪,歐陽烈對著云若溪友好的笑了笑,云若溪回以一個溫和的微笑。
無花站在歐陽烈身后腹誹,主子你還吃的下嗎?
朱澈好不容易洗了個澡,又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剛剛從內(nèi)堂里出來,便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和橙橙坐在一起,不由得眉峰染上了慍怒,他才剛剛消失了一會,橙橙就被人纏上了,那怎么得了。
三步并做兩步的走到云若橙身邊,那凳子是長凳子,所以朱澈一屁股坐在云若橙旁邊,抿唇看了云若橙一眼,見橙橙壓根就沒搭理那人,心里不由得好受了些,但看那男人看橙橙的眼神,朱澈的怒火“噌”的一下就升上來了,敢肖想他的女人,那都是找死。
“你是誰,接近橙橙有什么目的”,朱澈語氣不善的開口問道,在他的認(rèn)知里所有接近橙橙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但是他壓根把自己給摒除在外了,還是直覺的以為自己是個好人。
云若橙眉頭微蹙,卻并沒有開口說話。
歐陽烈好笑的咧起嘴角,明燦燦的笑容直想讓朱澈給他打爆了,在橙橙面前笑得這么風(fēng)騷,是個人都看的出來不懷好意。
“在下只是傾慕小姐風(fēng)采,并沒有什么目的”,歐陽烈輕松的說道,話雖然是對著朱澈說的,可是眼勾卻是盯著云若橙,云若橙拿起杯盞輕抿了一口茶水,眼簾都沒有眨一下,歐陽烈心底掠過小小的失望,這女人無論何時都那么淡定。
朱澈肺都要?dú)庹耍?dāng)著他的面說他傾慕橙橙,不教訓(xùn)他一下他就不知道自己是老幾了,說著掄著拳頭就要像歐陽烈面門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