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起
第二天的武林大會照常開,其實丞相府家大業大,是提供住宿的,可小戴同學不想令別人便宜自己,又定了客棧,小吳同學只能隨著他。杜大公子是自己的府邸和丞相家也沒兩樣,所以也選擇住在自己家。第二天人群照樣又聚集在丞相府,那些武林“正派人士”因一直住在丞相府所以個個早早來到。
一個角落里袁丞相對袁靜雪說:“這么多人,住宿和飲食起居的要你操心了,是個繁重的活。”
“沒事,父親,這些由女兒來操辦便好,我從小不就是做這些的嗎?”袁大小姐格外善解人意。
吳棄哀和虹怡也老早就來了,“哇,起這么早也比不上這些近水樓臺先得月的啊。”這時虹怡卻盯著他,小吳被看毛了,“你干什么這么看我?”
“我在想你為何不學武功好光耀門楣啊。”
“我倒想學,沒人教我啊。”
“我教你好了。”
“你?這這么多高手。而且都是武林正派,我隨便挑出一個都是絕世高人,你那三腳貓功夫恐怕還沒資格做師傅吧。”
“你說什么!你不想學,我還未必教呢!”說著二人又吵起架來。
杜卓崇也早早的到了會場,向四處張望,這有少林僧人、武當道人、峨眉道姑,還有些不知名的小派別,但看起來都像正派人士似的。正打量著,看見了人群中特別突出的一男一女在吵吵鬧鬧,他定睛一看,不由覺得那女子有些熟悉,想了一會兒,“哦。”便上前。
吳棄哀先看到了他,“你哪位啊,哪個大派的,我們小門小戶的,高攀不起。”說著推脫。
杜卓崇忙說:“你誤會了,我認識這位姑娘。”
虹怡從爭吵中回過神來盯著面前英俊男子想起來了。“哦,你不就是那天幫我解圍的…杜公子。還是個將軍。”吳棄哀難以置信的打量了來人一番。
“不是什么將軍,只是我爹是個將軍,我就是個書生。”
“書生?虹怡不是最瞧不起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酸秀才了。”棄哀心中一喜。
“恩,那你也是個文武雙全的書生,哈哈。”說著小戴臉紅了。
“啊?”吳棄哀目瞪口呆,二人相處看來頗為融洽啊,同樣是救過她,為什么待遇不一樣?難道就因為自己比她小,不會武功嗎?吳棄哀心里暗打抱不平。
“恩,公子你也來觀禮啊?”
“恩,我自幼對習武有興趣,也是給丞相大人個面子來看看。”
“那有沒有什么比賽規則什么的,你知道嗎?”二人還要繼續聊下去,被吳棄哀打斷了,“停,你們兩個初次見面怎么這么多話啊。”
“不是初次見面,他就是我說的那天幫我…”
“幫你解圍的。”吳棄哀搶過話頭,“不就是幫個忙伸張正義嗎,要不是我你命都沒了。”吳小伙被巨大的醋味彌漫了。“哼!”
三人還在僵持,突然被臺上的丞相的話解救。“今天將正式開始比武,沒有規則,無需技巧,不管哪個派別的人士,只要上臺亮出自己的門派、身份,即可參加,形式為一對一,不行的就下去,淘汰賽,形式簡單。哪位想做第一個?”
“哈哈哈。”袁靜烈也上了臺,“誰來開個好彩頭啊。”
“我來。”一位少林弟子袈裟半露赤膊上場,旁邊一個彪形大漢應聲也一躍上擂臺,二人對決正式開始。
“先找個地方坐下啊。”吳棄哀擠眉弄眼,滿是不快。
“哦。杜公子不如一起同坐吧。”
“一起同坐…”吳少爺嘟囔著也不得不為之。
三人挨著坐,當然小戴同學在中間了,吳棄哀從一開始就對杜卓崇充滿敵意(他好像對所有出現在小戴身邊的男性都懷有敵意),當然不會挨著他坐。不過看比賽才是正事,于是三人開始觀戰。
“這少林武僧蠻力夠,但是靈活性不足,這一點要從女性身上多學習,所以你們女性學武功也是有優勢的。”
“哇,你分析的很透徹啊,公子。”虹怡一副很受用的樣子。
“哼,大老爺們不都是靈活性差嗎,這點我也能看出來。只是不說而已,小女孩,怎么這么好騙啊。”棄哀心里犯嘀咕,十分不服。三人就以這樣的狀態觀看著比武。
話說直到日落西山,一天的比武到此結束。“你怎么不上去和他比啊?”吳棄哀一天不爽,沒話找話,質問杜卓崇。
“我就是來看的,多學別人長處,沒想過要爭斗啊。”杜卓崇回答。
“把自己夸得這么清高,跟不食人間煙火似的。”棄哀心里更不服了。
“姑娘武功不錯,怎么也不上臺比一比呢?”
“我能自保就不錯了,自從下山來就一直用武功到處伸張正義,你們都說我沖動不懂事,更沒想過跟人比賽了。”
這時袁大公子發話了;“各位,昨天發現部分俠士沒有選擇在本府居住,舉辦這次活動本就是為了廣交朋友,若不住在府上又怎么更好交流呢?”
“聽見了嗎,不住白不住,這大府你有機會住嗎?反正我是不想走了。”吳棄哀流連忘返。
“好吧,那既然這樣就委屈一回。”小戴回答。
“委屈?”杜卓崇懷疑。“畢竟是別人家,寄人籬下,一定不自在。”小戴回答。
“哦,這點你放心,丞相府財大勢大,是不會差你這一間房、一口飯的。”杜公子解釋。
“恩,那公子你呢?是否也在這里住?”
“恩,我今日也暫住一晚,呵呵,不要拂了主人的意嘛。”
吳棄哀瞪了他一眼,心想虹怡居然喜歡這樣自命清高的怪家伙,哼。
被分好房間后,男女不能同處一室,當然吳戴被分開了,不過巧的是,杜公子和虹怡卻分在隔壁。虹怡心里有點甜蜜,在關上門之前,正巧碰見杜卓崇也回房,杜公子對她淡淡一笑,讓小戴心波蕩漾、小鹿亂撞,迅速關上門。
今天那人的畫面浮現在她的腦海,少語,正直,為人善良,對她關切,還淡泊名利,這樣的男人世上好少見啊,至少她沒見過,比吳棄哀那個油腔滑調的家伙強上百倍,“糟了,難道自己喜歡上他了?”虹怡驚了,趕快自己給自己梳理,“是嗎?應該不是,哎,這到底是不是喜歡啊?”虹怡啊虹怡,你不知道對于年輕女孩,這種現象是很正常的么,有什么好困惑的啊?
第二天清晨,大家都起來了,小戴同學推開自己房門卻精神不濟,吳棄哀鬼頭鬼腦的湊過來,“你怎么了,昨晚沒睡好?”
“啊,沒有。”她敷衍著,其實是自從昨天晚上看到杜公子的那個微笑后,她就像得病了一般——確切的說是發燒了。臉頰不自覺的發燒,一想起杜公子更是不好意思,卻有一種甜蜜的感覺。用“又酸又甜”來形容再合適不過了,要知道,她長到17歲以來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這邊小戴“生病”,小吳同學“診斷”,那邊袁大小姐卻清早就去山神廟了。她給哥哥祈禱會議能夠順利進行,別出什么傷亡,除此之外,每個月去山神廟給爹和哥哥祈福也是她的例行公事。今天正好府上大小事情都處理好了,她便踏著清晨的日光出發了。
山中的空氣不比喧鬧的城市,像虹怡從小就在山里長大所以不覺得,袁靜雪卻覺得一下子仿佛掉入了仙境,沒有吵鬧,空氣清新無雜質,真是讓她的心情大好呢。“一會拜完要早些回去幫忙。”袁靜雪心里想著便和丫鬟小茹踏上入廟的百級臺階。
(下)山中的空氣清新,因為是清晨,還有鳥叫聲不絕于耳,好一副賞心悅目的畫卷啊。廟里寂靜無聲,袁大小姐隨主持一同進入廟中參拜,在佛前跪下:愿這場大會平平靜靜、不出亂子,哥哥和爹身體安康。
參拜完后她便隨著小茹走出寺里準備回去,一切都如同往常一樣平靜,袁大小姐隨著丫鬟走下臺階,正想著回去要做些什么,這時半路殺出了程咬金——一幫土匪似的人物突然不知從哪里冒出來,把大小姐嚇了一跳。
那些人中為首的一位笑道:“我們算準了日子,想必閣下就是丞相的女兒吧?”
靜雪一驚,差點把手中籃子扔掉,和丫鬟對視一眼,強裝鎮定:“你們是什么人?既然知道我是誰還膽敢來劫道?”
那首領又笑道:“就是知道你是誰,才奔你來的,你就是我們今天的目標!”說著幾個人用個大麻袋一下罩住袁大小姐,之后她就失去了知覺…
這邊大會進行的如火如荼,老丞相與兒子在私下交談:“你妹妹出去了多長時間了?”
“有一會了,按每天的樣子,這陣早該回來了。”袁靜烈也發現其中的異樣。
這時從外面趕來的小茹慌慌張張的沖到老丞相跟前;“不好了,不好了,小姐在廟外被山賊劫走了!”“啊!”老丞相一震驚當場昏了過去…
發生這件事的時候,虹怡和棄哀并排坐著看比賽呢,她雖眼睛看著臺上,心中卻哪里還思考的是這回事,癡癡呆呆,不知在想什么,吳棄哀剛想問問她怎么么了,這邊人群里就傳來驚呼——老丞相暈倒了。
杜卓崇也隨著人群向這邊看來,很快,人群就在丞相周圍聚集,大家也都知道了發生的事。“這當務之急是要派人把袁大小姐救回來啊。”“就是。”這些“武林豪杰”光知道“用嘴”發表他們的看法。
袁靜烈看出苗頭,憤怒地說;“那么誰愿意隨我去搭救舍妹,我將感激不盡。”平時道貌岸然的“大人物”個個都不說話了。
“怎么了,前天你們不是還夸贊大小姐的美麗嗎?怎么一有事就不上了?”吳棄哀不服道。
“區區幾個小賊有什么好怕的,我這就去把袁大小姐安然無恙的帶回來。”這又夸下海口的是誰啊——除了戴小姐還能有誰。
其實對付幾個山賊確實不要什么武功要求,在座的又都是集武功之大成者,實在沒什么好顧慮的,可他們就是不想趟這趟渾水,惹事上身。
吳棄哀一看戴虹怡又主動往身上攬任務,拽過她小聲耳語:“你又逞什么英雄啊,那些個大男人都沒說話。再說你和袁小姐熟嗎?為什么要這么幫她?”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學了武功就要有用的地方啊,不能白學啊。”一席話說的在場的“人模狗樣”的“武林正派”臉紅。
人群中沖出一個人,“我也要去解救袁小姐。”大家一看,正是杜卓崇,他沖虹怡會心一笑,心里對這個女孩的敬佩滿滿,不由覺得她是一個傻里傻氣又充滿正義感的人,和現場的某些人還真是形成鮮明對比。
虹怡要求,吳棄哀也不能攔著,只能隨著一同去了。不過他不會武功,這次對付山賊還真是讓他頭疼了。
老丞相老淚縱橫:“多謝幾位少俠敢挺身而出,事后老夫定當…定當重謝。”
“那倒不用,丞相,你把袁大小姐去的哪座山,什么時候去的交代清楚。”袁丞相定睛打量和他說話的人:“你,你不就是杜將軍的兒子嘛,我認得你。”
“是,丞相,家父托我向您問好呢。”
吳棄哀眼神一驚,又想有什么了不起。
虹怡的心情不用說,此刻更是復雜。
“那杜賢侄,就拜托你了,一定要把小女救回來啊。”
“區區一介山賊,不用那么擔憂。”此話一出,眾人都看向說話人,吳棄哀立刻泄氣了,不好意思的撓一撓頭。
“我和你們一起去。”袁靜烈說著拔劍,摩拳擦掌。
“不用了,像這位小兄弟說的,我們三個人就夠了。”
“還好把我算上了。”吳棄哀心里暗想。
袁大少爺哪肯,“可是,袁丞相還需要你照顧,你妹妹我們一定會救出來的。”這么一說,袁少爺可算被說服了,吳棄哀是虹怡的小跟班,當然也在行列之中,于是三人就來到了袁大小姐祭佛的地方——龍首山。
山中樹木叢生,怪鳥叫聲充盈耳畔,戴虹怡仿佛回到了彩虹山,因此心情特別好。
“這深山老林的你還沒住夠啊?”吳棄哀不解的問。
“走到哪里,還是故鄉的環境最好。”說著伸手走在前面,享受著山中清新的空氣,無憂無慮的樣子,像個小孩。杜卓崇第一次看到女子這樣,不由得嘴角也露出了微笑。
吳大帥哥絲毫沒有理會二人的情緒變化,思路還在案子上。“在這附近,那么把附近的山頭都搜一下不就行了。”
杜卓崇說:“你想想,這些土匪什么動機,他們綁架誰不好偏偏要綁架丞相的女兒,這說明了什么?”
“說明了他們不畏強權。”虹怡插進來一句,二人同時冒冷汗。
棄哀接著說:“說明一他們壓根不怕什么丞相將軍啊的,二是他們是奔著富貴人家去的。”
“那他們要的是…”虹怡疑惑。
“不就是錢嗎?可萬一要是大小姐有什么差池?…”棄哀語滯。
“你是說他們不光劫財還劫色?”
“什么?”虹怡瞪著大眼睛不明白,后反應了過來,“什么,那怎么行,那我們趕快去吧!”
“恩。”二人答應,三人共同在附近的山頭尋找起來。
“既然是劫財應該性命就無大礙。”杜卓崇回答。
“你敢保證你把受過欺負的大小姐帶回去不會受到丞相大人的責備嗎?”吳棄哀不放棄。
“哎,別危言聳聽了,先找到山洞才是當務之急啊!”虹怡解圍。三人在樹林里逛游、搜尋。
“我覺得咱們不能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這時說話的人卻是戴虹怡。
“咦,怎么輪到你說這樣的話了?”吳棄哀滿臉不解。
“我很聰明的。”戴解釋,“咱們不如兵分三路,偷偷藏起來,沒準就能聽見什么蛛絲馬跡或看見盜賊了。”
“你要是盜賊會表現這么明顯,沒事出來逛么?”棄哀不相信地說,不屑一顧。
“等等。”杜卓崇警示二人蹲下,他們看見兩個人從那邊走來,一個嘴里叨咕:“這大美人是從哪劫來的啊?”垂涎三尺的樣子。另一個說:“噓,聽說是丞相府千斤,這回可有來頭了,是不是要給老大當壓寨夫人啊。哈哈哈。”看來就是了,還真像虹怡說的,真讓他們給碰著了。
“那怎么辦,把他兩打暈然后假裝土匪蒙混進去嗎?”吳棄哀腦袋快,立刻想到了這個辦法。
“那我怎么辦?”虹怡瞪著大眼睛。
“是打算讓她扮男人還是女人啊?”連杜卓崇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哈哈哈,吳棄哀憋不住也笑了,“你自己選吧,哈哈哈…”他捂住嘴,不讓自己笑出來。
這時,袁靜雪醒過來了,她掙開眼睛一看,這和平時生活的環境大不同——一個黑黢黢的山洞,對面還有——好多不認識的大漢正笑瞇瞇的看著自己,“啊!”她驚叫一聲,這時那像首領似的人朝她走來,“醒了,大小姐,我們多虧了你才能得到貴府的財寶啊。”
“什么,你們拿我騙錢去了?”
“還沒有,不過這是將要發生的事。”說完他厲聲一笑。
這時他身邊一人道:“大哥,我們只是劫財,劫完財就放她走,可別惹出什么別的亂子。”
“老二,你總是這樣,又不是做正經人,那么謹慎干什么,對不對,兄弟們!”說著振臂一呼,兄弟們頓時掀起千層浪,大聲高呼:“老大萬歲,老大萬歲!”
袁靜雪偷偷觀察了一下站在大哥身邊的人,這個人身材高大,虎背熊腰,卻和其他盜賊貌似不同——也說不出有什么不同。她不敢再看,只想著怎么才能逃出這個牢籠一樣的地方。
土匪老大身邊的兄弟煽風說:“大哥,這山里的村姑、小媳婦我們見過不少,卻沒見過這國色天香的佳人,這丞相小姐我可沒嘗過啊。”
那老大一聲粗魯的大笑:“我也沒嘗過,不如今天…”說著大手伸向袁靜雪,靜雪嚇得趕緊扭頭,閉上眼睛,喊了一聲救命。
旁邊的二當家一把攔住他:“大哥,盜亦有道,不要這樣,你答應過我不害良民性命的。”
“老二,你他媽的怎么那么死腦筋,真搞不懂。”他還是不贊同他。
“那萬一你交人的時候那老頭發現你動了他女兒,錢還能到手嗎?”這個理由老大聽了倒是虎軀一震:“好了,好了,錢最重要。”說著停止了挑逗,往別處走了。
袁大小姐剛才嚇得不輕,那二當家看向她時,也被她的美貌驚了一下。
他平生從未見過如此國色天香的大家閨秀,定要護她周全。
話說他跟其他兄弟不一樣的是,雖從小跟著大哥混這個行當,可卻從不殺好人、調戲良家婦女,他堅信盜亦有道,并經常在老大身邊苦口婆心的勸阻,要知道若是有另一個行業可從事誰會選擇打家劫舍這個行當。他是這里的二當家——冷廖偉,那大當家叫冷廖杰,雖不是親生兄弟,卻勝似親生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