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哈哈。”杜將軍回以一笑,“你連自己的徒弟都能殺,我又為什么舍不得,快快放了我兒,給戴姑娘解藥!”將軍厲聲道。
“我們的帳,今天應該算一算了。”虹山老母說著手上仍不放松動作。杜芷清看著兒子此刻在她手上,忙問:“你的原由我都聽了,那年我只負責查案和追回臟物,并沒有殺任何人。”
“你說的話鬼才會信,當年你剿回瓶子之后,我便和我夫君走散了。他抱著我們的孩子,途經山鷹谷,后來我聽說你壓根回京走的就是那條路!”
“走的是那條路沒錯,可我一路并無打殺,只是安安靜靜的押解回京啊。”“少要啰嗦,我不會相信你的話的。”
二人交談時,吳棄哀拍著虹怡的臉,看她面無血色,竟泛出死人之白。他不禁受驚嚇,心想要怎么弄到解藥才是當務之急,虹怡等不了啊。便喊:“將軍,快要她交出解藥。”
將軍一回神,勒令:“老妖婦,快交出解藥,切莫傷任何人性命!”
虹山老母卻似沒聽到一般,“這些年,我聽說你倒是夫妻鶼鰈情深,父慈子孝的。可是這些普通人應該享受的天倫之樂,我都沒享受到,我找誰要去呀。今天我就親手殺死你兒子。”
杜卓崇被挾持,大不怕劍誤傷,卻一直看著虹怡那邊。他看見虹怡已然倒地,躺在吳棄哀懷里,顧不得自己忙說:“爹,救虹怡要緊。”
杜將軍領會,對著對面樹上、店鋪上的弓箭手下令。“哈哈哈。”虹山老母笑道,“早料到你會這樣,你們將軍府家大業大,財多兵多的,幸虧我早抓住你兒子做人質,看你們誰敢亂來。”
一邊的管家對將軍竊竊私語:“老爺,少爺還在她手上。”杜將軍自是知道。
“我們不如坐下來,好好談談嘛。”杜將軍退一步講。此話一出,眾人都驚呆了,吳棄哀吶喊:“慢慢談?人命關天啊!”杜卓崇也要說話,被虹山老母鎖得更緊,警告:“不要亂動,否則我要割破你的喉嚨,我的徒弟不會原諒我的。”
杜卓崇厭惡的白了她一眼,只見杜將軍道:“誤會解釋清了,才能避免大動干戈。”這是來前他夫人告知的,她總是把世界想得很美好,把事情想得很簡單。
“我要報仇,這就是事實,沒有什么誤會,也不必解釋!”虹山老母才不會中計。
“試問,我之前回憶了下,當天,我是中午緝拿的你們,又讓你們逃走。更何況我逮住你們的時候,并沒見過孩子,你憑什么說是我殺的他?”
“你恨我們,恨不能將我們擒拿,就拿兒子出氣。”虹山老母還是不為所動。
“那我下午路過的山鷹谷,你夫君是在這時候被殺的嗎?”
“是!”她堅持。
“錯,我記得抓不到犯人,而犯人跑了后又死了,于是我對這個案子非常有印象。我記得后來問做巡捕的朋友,你夫君明明是在夕陽西下時被殺,而我那時候已經到駐城了,請問,我又怎么殺他?”
“事過這么長時間了,你隨便編出個證據騙我,誰會知道啊。”
“我不會騙你的,而且以我的為人,寧可殺一千個大人,我也不會殺一個不足一歲的孩子。如果真是那樣,我活到一百歲每天都不會安心的,更何況做什么將軍之位。”
虹山老母在腦子里把杜芷清的話回放了一遍,覺得邏輯、條理沒有什么毛病,便有些動搖了。
杜卓崇看她拿劍的手松了些,便一個反擒拿把她打在地,迅速跑向虹怡倒地的地方,和吳棄哀一起把她抬到了將軍府這邊。
“你這個小人,編出這些話來騙我!我就不該相信。”
“我沒有騙你,”他制止住準備射箭的弓箭手,“你懷疑是我干的,究竟是為什么?”
“因為你和我們是對立關系,因為當天只有你和我們交過手,因為以凝的兄弟說,他親眼看見的。”
“他的兄弟,是誰?”“是楊之樂,他跟我說,是你干的。他親眼看見你殺了以凝和我們的孩子,并給我錢讓我逃到鄉下,等風頭過了,再回來報仇。”
“你就這么相信他的話么?也許是誰主使他也說不定,也有可能人就是他殺的···”卓崇脫口而出,隨即又反應過來,這對虹山老母來說可能打擊太大了。
“什么?”虹山老母一臉茫然,“阿樂會殺他大哥嗎?為什么?我還是不相信你的話。你這一句句都是在為自己洗罪啊。”他逼向杜將軍。
“我爹不是在洗罪,他闡述的是事實,天地良心,否則就是出門也會被老天爺劈的!”杜卓崇喊。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那是誰殺的他,我的孩子呢?啊?”她絮絮叨叨說著這些,看樣子已經瘋了。
她不分方向的就奔虹怡走去,“你是我的孩子嗎?”,她茫然。吳棄哀護住虹怡,她卻極力走上前,與他撕扯。“不要,別碰她!”卓崇叫喊,“別再靠近她了,她已經被你害死了!”可她還是像聽不見一樣沖向杜芷清的官兵,吳棄哀和杜卓崇忙把虹怡抱向官兵后面。這些官兵紛紛掏出劍向她逼近,不知是誰一把劍插向她身體,她慘叫一聲,和他們廝打起來。
樓上的弓箭手一看便紛紛萬箭齊發,一瞬間,這老太太被射成了刺猬。“不要。”弓箭手發箭的同時傳來杜芷清的怒喊,可是來不及了,虹山老母,這位武功高強的老太婆已倒在血泊之中了。然而,她瞪著眼睛,嘴唇還在動。
老將軍上前:“我想要告訴你的是,昨天我派人打聽,你的孩子并沒有死,他還活著。”“什么?”虹山老母臉上的表情迅速轉換,剛才還是癡傻、迷茫的狀態,此刻似乎是聽懂了一樣。她仿佛回光返照般,笑了笑,對杜芷清說:“解藥在···”可是已沒有力氣說接下來的話了。杜芷清只見她從懷里掏出一個橘黃色小瓶子——這動作貌似耗盡了她所有剩下的力氣,做完這一動作,她便閉上眼,安詳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