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將軍府上,卓崇對其母說:“娘,孩兒是真心喜歡她,而且最近看她那么憔悴。更想好好照顧她,她師傅死了,在這個世上她是沒有別的親人了。”他這是第一次擺出正式陣仗向杜母求其事。
“那么,別人呢,都不考慮嗎?”林香琴眼神撲朔迷離。“是啊,娘,你又給我預備什么絕好人選了?”
“我提出的袁靜雪你不知道么?明知道娘喜歡她,還要考驗我的底線?”
“我今生會拼了命保護的只可能是一人。”杜卓崇倔強的扭頭,以示拒絕。
“那個姑娘我見過,有什么好?”杜母震驚,又補充道:“江湖兒女,以后還能碰上成千個上萬個像這樣的,不要以為她是獨一無二。”杜母滿臉不滿,態(tài)度較之以前更強硬。
“早知道娘會這樣說,”杜卓崇干脆不跪了,站起來,“娘你怎么能這樣,只見過一次就對人下定論嗎?誰的好也不是相識一天就能體會的!”
“什么?!”林香琴看到這么大從沒反抗過自己的兒子竟還有這樣的時候,一時氣憤,忙坐下,手扶住桌子,“孩子,你是第一次這么和娘說話,這么多年了,你對爹娘一直尊敬,可是為了那個野丫頭你竟和我頂嘴!”
卓崇看說也說不通,一氣之下便沖出大廳,林香琴見狀忙叫住:“停!你要是走了就別回來!”她氣的渾身哆嗦。
杜卓崇正氣呼呼的往外走,迎面碰上他爹,杜將軍一見兒子一反常態(tài),忙好奇。卻見他迅速走開,連他都沒看見,不覺驚訝。
進入內(nèi)廳,看見富人氣成那樣,頓時大驚:“來人,快找大夫!”
林香琴被杜卓崇一席話氣的臥了床,她怎么也不明白。一向孝順的兒子為什么變得讓她不認識,都是那個妖女,她是要把兒子從她身邊搶走吧?想到這,善感的林香琴眼里噙了淚,老將軍看到夫人氣得不輕:“唉,這孩子也不知怎么了,按理說,以他的性格,是不會辦出這樣事的!”其實他也知道答案,無疑是因為戴虹怡那個江湖女子,可是他不想火上澆油,讓夫人的痛更嚴重。
“快把他找來,我真怕他做傻事啊!”林香琴雖然臥床,卻還擔心兒子。
“你看你,刀子嘴豆腐心,不還是擔心他嗎?”老將軍做調(diào)和劑。
“他是我的兒子,我能不擔心嗎?就怕他太倔強、太年輕,走錯了路,那后果可是不堪設想啊。”林香琴這刻又明白了。
“那你所中意的也不過是政治婚姻,你想讓自己兒子做政治婚姻的受害者嗎?”杜將軍考慮的深。
“是嗎?”林香琴此刻的主情緒已不再是氣氛,而轉(zhuǎn)為反思了。睿智的丈夫確實提醒了她不少。
“唉···我去叫人把他找回來。”杜芷清一看奏效,忙想后著。
林香琴躺在床上,“一定要找回來啊,然后我們要好好談談。”
“這不就對了嗎?”杜將軍大喜,就要叫下人出去。
而渡河邊上,杜卓崇正蹲在那里沉思,不遠處,戴虹怡亦步亦趨走了過來,“找我什么事啊?”她一見他就沒完沒了的笑。
杜卓崇一看她來了,勉強苦笑一下,:“我跟我娘攤牌了•••”
“啊?那她怎么說?”虹怡很期待。
“不管什么樣的阻力,我都會和你一起面對的。不知道為什么一向知書達理的她在此事上如此倔強?”卓崇手握拳,特別想揍誰一頓。
“我很不幸運啊,準婆婆不喜歡我。”虹怡挖苦自己。
“都是我的錯,沒能讓你們在對方心里留下好印象。”杜卓崇握拳,眼神透著懺悔,向虹怡說。
“別這么說,我相信,這東西是天生注定,可能我們注定命途多舛吧。”她睜著水汪汪的眼睛巴巴地說。
杜卓崇一看,心疼不已,一把抱住她:“她會改觀的,她一定會改觀的,我會讓她改觀。對了,我有個阿姨,是娘結(jié)義的好姐妹,我覺得你們很像啊!就以這個為突破口•••虹怡,等我?guī)滋臁!闭f完他竟走了,如此雷厲風行,虹怡不禁要懷疑他是不是讓吳棄哀傳染了,怎么變得和他一樣了?
反正也聽不懂他剛才說的什么,但這地方風景又絕好!虹怡伸個懶腰,望著湖水,她不禁覺得自己很不幸啊,身世不明,是個孤兒就算了,師傅前一陣又撒手人寰,好不容易有個心上人,二人卻又不能在一起•••望著波光粼粼的湖水,她思緒萬千,卻不知她此生的大幸,就在于遇見了吳、杜二人,從此為她譜就了一曲命運華章!
杜卓崇匆匆的趕回府,卻發(fā)現(xiàn)大家正找著他,下人們看見他回來,如獲至寶,趕快抓著他去向老爺夫人復命。
杜卓崇先到母親房里,他想看看母親怎么樣了,因為據(jù)說自己走了后她就氣病倒了。
一進屋,就看見林香琴此刻正在床上,剛起身想要夠旁邊桌上的茶碗,無奈怎么都夠不到,卓崇心中一沉,上前遞給她娘。
林香琴一看是兒子回來了,激動地,不,應該說是高興地熱淚盈眶,卓崇知道母親特多愁善感,忙上前安慰:“娘,你怎么•••”又想起自己所為,和剛才母親那艱難舉動,他不得不承認,母親確實老了。當年的如花美眷,似水流年,自從養(yǎng)了他后,她的容顏就被他的成長所取代,不但如此,如今連行動都如此不便利,他不禁在心里深深后悔自己之前所為。心不禁又向母親傾斜一點。
“你是娘身上的一塊肉啊,娘做什么不是為了你呢?”林香琴眼淚順著臉頰淌下來,容顏雖已不在,可這都是為了兒子的成長所付出的代價啊!
“我知道,可是娘,這方式•••”想到她的老態(tài),他忙把后半句生生憋了回去,準備采取迂回的方法。
“哦,對了,念玄阿姨怎么樣了?好久沒聽您說說到她了,你應該讓她來看看您,你們兩姐妹好敘敘舊。”這就是他的計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