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讓我喝吧,我心里苦悶,人都說愁得時候借酒就可消愁了,一定管用的,給我!”虹怡都開始喊了,幸虧人聲鼎沸,人人都在忙著吃自己的、喝自己的,她的聲音很快被淹沒。
“那你沒聽過下一句,‘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嗎?!”我怎么忍心讓你“愁更愁”啊,他不免心疼。
“就今天嘛,我就墮落一次,借我喝一下,你也可以喝嘛,我們一起。”虹怡假裝擺出笑顏。
而這假笑則一眼就被吳棄哀看出來,認識這么久,如果連這都看不出來,那就不配當愛她的人了。
“好吧,我們一起喝吧!”他終于放手了,二人一起狂喝起來。
吳棄哀心里很亂,他為什么要喝?是因為他苦,苦這個女人如此對待自己,是因為另一個男人;他愁,他愁怎么樣也無法代替他在她心中的位置。
虹怡一杯酒灌下去,又要灌另一杯,無奈她突然瞪大眼睛,吳棄哀也看出她的異常,“怎么了?”奇怪,她怎么覺得身上好疼,好像那次中毒后的感覺一樣。
手中酒杯滾落,她也倒了下去,人群中傳來驚呼。吳棄哀手快一下接住她,沒讓她摔下椅子去。
杜卓崇也循聲看了來,馬上找到二人的那桌,看到虹怡面無血色躺在吳棄哀懷里,大驚,忙問:“她怎么了?”
吳棄哀也是一臉茫然,不知怎么回事,“我…不知道?!彼埠芙辜?。
袁丞相也走過來,“快叫大夫,給戴小姐看看。”“是?!毕氯藨暎B一直安坐的袁小姐也順著人群看過來,在看見杜卓崇站在那后,身子向后傾了一下,旁邊的哥哥扶住了她。
是震驚于,連她發生事,他的反應都比別人急一些,看來二人的事情是真的了,她心中像有刀子割過一樣,才知道,這就叫心痛。
而撫著她的哥哥嘴角卻露出一抹讓人不易察覺的得意之色,對著角落里的仆人小謝互相對視一眼。他知道,那藥奏效了!
很快,虹怡被人抬到了一處廂房,大夫診治了后說:“誰是和她一起來的?”他的目光掃過室內站著的杜卓崇、吳棄哀、袁靜雪和袁丞相。
“我,我,我是她的朋友?!眳菞壈e手站出來。
“你不知道她之前有傷嗎?”吳棄哀瞪大眼睛,是啊,他是知道的。
明的袁靜雪一下明了了,她看旁邊的杜卓崇,應該也明了了。他一把抓住吳棄哀領口,“你是不是讓她喝酒了?我應該事先警告你的…唉。”又松手。
“你怎么知道…”棄哀茫然,馬上思緒又被點亮,“醫生,她是因為喝酒牽動舊傷口嗎?”
“當然了,舊傷未愈,一年半載期間都需注意,還應跟上藥,短期內是不能飲酒的,如今病人舊傷被牽動、被刺激,又復發了。”醫生嘆息。
“都怪我?!眳菞壈Т蜃约鹤彀?,站在一旁的袁靜雪看了也不禁一震。
“原來是這樣,這也怪不得誰,吳賢侄,那我們快讓醫生開點藥方,然后讓戴姑娘好好靜養吧,你說,是不是?”袁丞相出來說話。
“是,丞相說的是,我先開點補藥,這恐怕,會要很長時間才能再康復了?,F在,先讓病人休息吧?!?/p>
袁丞相拽出發愣自責的吳棄哀,“吳公子,不用這么自責了,這也是無心之過啊?!闭f著走了。
袁靜雪一看父親走了,回身看了眼虹怡的房間,也走了。
杜卓崇走出來,對著吳棄哀:“你不是說你能照顧好她嗎,怎么會讓她喝酒?我真是后悔,把她交給你?!彼麣獾脻M臉通紅,像一只被惹怒的豹子。
“都是我的錯,我不夠細心,我忘了這一茬,對不起?!眳菞壈Ч蛳氯ィ钌钭载熤约?,“她說心情不好,非要喝,我不忍心,才同意的。忘了她舊傷的事了?!?/p>
“除了我誰都不能讓我放心,我要是在她身邊就好,也不會讓她這樣…”
“對啊,如果你不惹她傷心,她怎么會喝酒?”吳棄哀反詰。
杜卓崇也茫然,他一愣,“我又惹她生氣了…如果跟她解釋就好了!”
“你們兩人老是這樣,有問題也不解決,就這么放著,我看早晚要出問題!你知不知道,這樣她真的很累!”吳棄哀喊起來。
“我都跟她說了和袁小姐沒關系,心里只有她一人嘛,不能因為看見我們在一起就生氣啊!”杜卓崇反駁。
“你要是有本事,就以后別再見袁靜雪,尤其是在她面前。還有,早點想著娶她進門,也許就沒有這么多事了。”吳棄哀恢復平靜,還不忘自責,“我站在這守著她。”他堅持站在門外。
“在人家未出閣姑娘家門口成什么體統?!倍抛砍鐒邮忠ダ瓍菞壈щx開,卻被他推開,于是兩人廝打起來。
“好了,好了。”一個人聲傳來,二人看去,卻見是袁靜烈,“兩位兄弟,我們也算是舊識了,來這是為我爹祝壽的,這壽宴總要完成才好?!闭f著拆開兩人,一手摟一個,“走,一切等我們吃完飯再說?!?/p>
杜卓崇本來就不想打起來,可是碰上了那么沖動、一點就著的吳棄哀還好?引燃導火線了。而吳棄哀是心理雙重情緒:既有深深的自責,一邊又是對杜卓崇得氣,氣的是虹怡之所以這樣,還不是拜他所賜。
袁靜烈的舉動暫時平息了二人的怒火,他們聽話分別回席繼續吃宴,杜將軍看兒子回來了,問道:“怎么了,兒子?”
“哦,沒什么,戴姑娘舊病復發,回去休息了?!眲偞蛲暌患埽抛砍缫桓逼v不堪的樣子。
“可你怎么流那么多汗???”杜將軍看他渾身衣服都濕透了。
“沒什么?!薄皼]什么大事吧?”杜將軍又詢問。
“哦,靜養就好?!?/p>
“唉?!倍艑④妵@氣,真不知道這個姑娘能否順利嫁進他家。
吳棄哀、杜卓崇二人被送回自己桌子,袁靜烈滿面笑容回到后院,小謝和他碰頭:“怎么樣,少爺,今天的酒本就烈,再加上,我還在里面加了能使傷口崩開的藥,毒上加毒,就算陳年老傷都能揭起來啊?!彼f著別人得病,卻是很快樂的表情。
“接下來的…”
“放心,少爺,只要他們回去,我就有辦法…”二人又竊竊私語。
白天還晴朗的天空,傍晚竟隱隱的傳來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