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吳棄哀拍上他肩,轉眼又嘆息的竟然是自己。
二人又到城郊,“你說什么?你不像好色之人啊?不過我早看出來你對她有意思。”同為男人,冷廖偉也不好說太重的話。
“我真不知道為什么,那天的一切就像個夢,我絕對不會…想要,想要占她便宜。你知道,我雖仰慕她,可是我們的感情是純潔的!”吳棄哀強辯,生怕冷廖偉誤會他的為人。
“我知道,我相信你的為人,可是…你深深傷害了虹怡妹妹……”
“我知道,所以她離開我了,并且發誓永遠都不要再和我相見。”說完這句話,他喪氣的一拳打在樹上,然后蹲下身去。
“啊…事已至此,那你說…杜卓崇和另外一個女人…”
“他們要成親了,他們倒是圓滿了,可憐我和虹怡…”
“唉,別太喪氣了,這也證明那個姓杜的并不是什么好人,原來我還以為戴姑娘口中如此優秀、完美的男人真如她所說那樣呢。放心,兄弟,既然事已至此,那你就要去追她啊,你想,你們都已經…那更應再做努力啊!”
“冷兄,我沒想到你是…”吳棄哀原本以為,冷廖偉是一個山賊,心狠人又冷,沒想到他也鼓勵自己去爭取,此時一向熱情、積極的他反而被比下去了。
“哈哈,我也是說別人容易,自己的事卻…”冷廖偉低下頭靦腆一笑,這讓他想起自己和袁靜雪的感情,袖子里簪子的硬度讓他再次想起了。
“我還會繼續找她的。”吳棄哀的眼睛中透漏出的一股認真是與平時的他不太相同的。
“那你呢,冷兄,你怎么…打算?”光顧著說自己了,他突然想起冷兄的去向來。
“我想那事風頭也下去了,要想謀生,得在城里謀個差事啊。可又不敢太張揚,所以一直在城、郊邊界徘徊。”
“哦,在哪個小店鋪,應該不會被發現的。”吳棄哀建議,又拍上他肩膀,這是男人之間的一種特殊鼓勵。
“那好吧,那我們就此分別吧!”冷廖偉提議。
“你放心,我不會放棄的!”吳棄哀再次投去的目光里又充滿自信與希望——他就是這么一個很容易就滿血復活的人!
二人分別。
五日后,將軍府張燈結彩,人人忙的不亦樂乎。
而丞相府里,梳妝臺前的人兒正是袁家大小姐——即將出嫁的袁靜雪。雖說是那么個理由,二人才成婚的,可是這也擋不住她此刻心中的喜悅與悸動。
望著鏡子中的自己,頭發被高高挽起,頭上珠釵環繞,叮咚脆響——這是她最喜歡的。她總覺得,珠圓玉潤的東西有它的魅力,晶瑩剔透的,讓人一眼便望到底;而對于首飾,她也是只鐘情水晶和銀飾品。
曾經無數次想象過自己成為新娘的一天,這一天,這個人,是盼了多久才得來的啊——好在老天很優待她。她嫁的是她愛的人。由于父親位高權重,之前她一直很怕自己會嫁一個她不喜歡的人——而僅僅是由于父親的政治需要。
想到這,她雙手合十,對天祈禱,“老天爺,你滿足了我的心愿,今后我定會加倍添香火錢,膜拜神佛,感謝您!”
屋外有人推門而至,她回首一看,是丫鬟小茹,“小姐,快,我們快點上妝,別耽誤了吉時啊!”
話說著她就過來給袁靜雪化妝,唇尖一點胭脂,臉上涂抹脂粉,心想著這是為自己心愛的人穿上的嫁衣,這鳳冠霞帔與其說是陪得她的妝容、美麗,更可以說是配得上這段珍貴的感情。
一想著婚后就要與卓崇生活在一起,她的心就不禁又小鹿亂撞,自己能不能做到一個做妻子的本分?她一定會內外兼修,做好丈夫的賢內助!
而杜府,新郎官杜卓崇的心情可沒這么燦爛了,外面明明是晴天,可他的心情卻像是雨天——還是連綿雨的那種。
心中有一個地方深深刺痛,他恨不得將那塊挖下去扔掉,因為太疼了。周圍場景越華美,他就越覺得對不起虹怡。
不應該,不應該是這樣啊!讓他騎上馬迎娶的女人不應該是別的人啊!他對她的承諾呢?曾經答應,做繼她師傅后照顧她的人的諾言呢?想到此,他頭痛欲裂,扶著桌子才沒摔倒。
管家進來看見了,“少爺,你準備好了嗎?老爺和夫人催你呢!他們催促你快點去迎娶,可別錯過了吉時啊!”
吉時,又是吉時,他嘴邊不禁勉強牽扯出一絲笑,今天這個詞被反復提及,是的,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這些都是人生三大喜啊!一個人的婚禮應該是他一生中最吉祥的時刻了,可為什么,他卻覺得今天對于他來說,是一個折磨的開始、痛苦的起源呢!
管家才發現他的不對,“少爺,你怎么了,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可不能出什么亂子啊,你怎么了,要不要找個大夫給你看看?”他一臉擔憂。
“福叔,不用了,我歇會就好,我自己調整下,你先出去吧。”他叮囑他。
“哦。”管家應聲。
是啊,今天又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婚禮,也是他爹和娘的希望,這場風風光光的婚禮能否順利辦成也決定著爹娘是否歡心、是否能挽留住將軍府的面子——他不禁覺得荒唐。
人生真是奇怪,一個小小的事件就可以是分水嶺,把你的人生從中間分割,前端是美好,后段則接近痛苦的邊緣。
再次整頓好自己的他出了門,就必須容光煥發,給父母長足面子,還要表現出春風得意、壯志已酬的樣子——畢竟任何一個人結婚都會是這樣的,他事先在心里想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