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琉璃聽到那有些熟悉的冰冷語調(diào),從心底不可抑制的涌上了一抹厭惡之感,她秀眉微顰,壓下了心底那股想要毀滅的欲望,抬頭向來人看去。
一襲冰冷的白映入眼簾,帶著幾分清高,讓人難以接近。正是之前和她在京都大街之上有過沖突的冷玥。只不過,她怎么來了?
“玥兒,你胡鬧什么,這朝堂是你該來的地方嗎?”一道冰冷的怒喝響起,只見之前一直漠然觀望的玄金戰(zhàn)袍男子緊盯這忽然出現(xiàn)的冷玥,眼底散發(fā)著駭人的怒氣。他一直知道這個女兒是個不安分的,但是他更自信自己能夠掌控的了她??墒撬F(xiàn)在竟出現(xiàn)在這里,還說出了那件事,她究竟想做什么?
“啊,父親這意思,是說女兒不該來嗎?”冷玥聲音冰冷,帶著幾分輕嘲,連看向冷將軍的眼神都是冰冷的。
“你一個姑娘家的,怎能擅闖朝堂,還胡言亂語呢?”冷將軍感受到她眼底的冰冷,也是微微放緩了語氣,但望向冷玥的眼里依舊潛藏著威脅。雖然就算她說出了那件事,人皇也不會重罰與他,但終究還是對他不利的。這個女兒,真的是越來越難掌控了。不過,她若是以為能借此擺脫他的掌控,那就太天真了。
“父親冤枉女兒了,女兒只是無意間得知了一些事,覺得很重要,方才斗膽來覲見人皇陛下罷了?!北焕鋵④娧鄣椎耐{所攝,冷玥瞳孔微縮,眼底習(xí)慣性的閃過一絲懼怕。但是她不能這么等下去了,她真的不能就這樣嫁給二皇子。而一旦太師府失勢,想必父親也不會再逼著她嫁給那個一直依賴于太師府的皇子了吧。
“盡管如此,你也不該擅闖朝堂,你這樣,視陛下的威嚴(yán)與何地?”冷將軍再次怒喝出聲。這下連慕琉璃都是有些奇怪的看著他了。
之前在京都大街之時,她還以為這個冷將軍是很疼愛冷玥這個女兒的,但是現(xiàn)在看來,他說得話可是句句對她不利啊。是太疼愛,所以以退為進,使人皇不好處罰與她,還是其中有什么不畏人知的秘密呢?
“冷將軍不必如此。冷小姐一向知書達理,此次不顧禮節(jié),想必也是有什么緊急之事吧?”就在慕琉璃沉思之際,人皇也是眼神微閃,阻止了冷將軍的怒火。
既然已經(jīng)決定要放棄太師府了,那他也不介意再加一把火,讓其永無翻身之機。而這個冷家的小姑娘,倒是來的正好。
“回陛下,冷玥之前在太師府遇到一鬼祟之人,經(jīng)詢問竟得知太師讓人引行風(fēng)殿下去青瞑山,并陷害行風(fēng)殿下遭眾人圍攻。并暗中埋下人手,意圖謀害殿下!”冷玥聲音冰冷,卻是給她的話更增添了幾分可信度。
“哼,小女娃,說話可是要講證據(jù)的?!壁w太師見事態(tài)發(fā)展對自己越來越不利,也是不由冷哼一聲,諷刺的說道。但他的心中卻是有幾分心虛的。因為之前他的謀劃冷將軍全部都有參與,而今這種情況,倒不知是純粹出于小女娃本身的不甘,還是受到了那個人的指使。
“冷玥若是沒有證據(jù),又怎敢貿(mào)然闖殿!”趙太師話音方落,冷玥便是一聲輕笑,那冰冷的容顏似冰雪融化般綻放,讓趙太師身邊的軒轅行霖都是不由一愣,但她的目光卻是始終都落在靜立一邊的白衣男子身上,目光中透著幾許眷戀。
軒轅行霖神色一僵,眸光陰郁中卻又透著幾分勢在必得。而今看來太師府是保不住了,那他就必須要給自己找個更為強大的盟友。
“冷小姐有什么證據(jù),不妨呈上來。”人皇看著眾人各異的表情,眼中閃過一縷思索,然后道。
“是!”冷玥低首恭敬道,旋即從袖中掏出一疊信,呈了上去。趙太師面色先是微微有些疑惑,忽而,他似是想到了什么,面上一片不敢置信之色,臉色也是越發(fā)的蒼白。
軒轅人皇在眾人忐忑的目光下,拆開了信封,但漸漸的,他的面色越來越難看,身上的威壓卻是前所未有的強,顯示了他心中的震怒。
“大膽趙太師,竟敢與天界勾結(jié)!”薄薄的信紙如利刃般向著趙太師激射而去,不過瞬間,趙太師滿身便是一片狼狽的血色。
“陛下息怒,老臣冤枉啊!”趙太師顫聲哭道,那凄慘的模樣讓一些人都是有些不忍。但是想到人皇剛剛說的話,卻是無人敢為他說話。
“冤枉,難道你想說這信上的字跡不是你的嗎?”軒轅人皇震怒道。
“朕真是沒想到啊,你竟然從一開始就與天界有所勾結(jié)。趙太師,你還有何話可說?”軒轅人皇微微搖頭,帶著幾分嘆息,但更多的卻是怒意。
“微臣有話說!”趙太師似是知道自己難逃一劫,他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直視著軒轅人皇。
“微臣有話說?!彼吐曋貜?fù)道,然后又忽而抬頭,語氣激憤:“老臣雖與天界有所來往,但卻并未損及人界利益。老臣為官數(shù)十年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陛下你不能卸磨殺驢啊?!?/p>
最后四個字被他咬得特別重,似乎含著莫名的意味。朝上眾人也是不由奇怪的看著他。這趙太師不會是知道自己不會有好下場,所以瘋癲了吧,竟然敢如此跟陛下說話。
而人皇聽到他的話卻是面色一沉,看來他也是猜到了當(dāng)年之事,那他就更不能留著他了。
“趙太師勾結(jié)天界,謀害皇子,背叛人界,罪該當(dāng)誅。現(xiàn)廢去其太師之職,押入天牢,趙貴妃打入冷宮,太師府滿門抄斬!”軒轅人皇冷酷道,言語中一股殺伐之氣撲面而來。慕琉璃微微沉默,這便是為君者所需要具備的殺伐果決嗎?不知為何,她的心中卻是不由涌上了一股悵惘。
“父皇開恩啊!”軒轅行霖聽了軒轅人皇的裁決也是微微一愣,旋即跪地求情道。若是太師府的勢力和母妃全都沒了,那他可就真的沒有什么希望了。
“朕意已決,求情者,同罪論處!”軒轅人皇猛一揮袖,聲音冷怒,并未因軒轅行霖的求情而有所觸動。
軒轅行霖見此,眼底閃過一抹不甘。
“哈哈哈哈,霖兒你不必為老夫求情,無論如何陛下也是不會放過老夫的了。只是虎毒不食子,沒想到陛下竟是比猛虎還要狠辣幾分??!哈哈哈哈……”趙太師瘋狂的大笑,軒轅人皇臉色卻已黑不見底。
“趙太師瘋了,還不快把他拖下去?!比嘶视质且宦暸?,本來因趙太師的話而又幾分猶疑的侍衛(wèi)立刻上前,將他拖了下去。
“軒轅行風(fēng),你搬倒了老夫又怎樣,你這個……”趙太師話未落,一道勁風(fēng)便是猛然襲出。趙太師嘴角一縷鮮血溢出,他看著已然從龍椅上站起的軒轅人皇,嘴角勾起古怪的笑意。
“原來你也會怕啊,哈哈……”趙太師臉色慘白,聲音也是越來越低,最后他終是支持不住,漸漸失去了生息。
而殿上眾人看著已經(jīng)變成一具尸體的趙太師,卻是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沒想到一向位高權(quán)重的趙太師,竟會落得如此下場。想起了他臨死前說的那些話,眾臣不由暗暗的打量著神色依舊淺淡的軒轅行風(fēng),又暗暗看向已經(jīng)恢復(fù)常色,端坐龍椅之上的軒轅人皇,暗暗揣測著剛剛趙太師的話。
慕琉璃的目光也是不由看向軒轅行風(fēng),雖然他神色依舊如常,但她卻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深沉的悲哀。當(dāng)年,究竟發(fā)生了何事?
“唔,軒轅,既然當(dāng)年事情真相已明,你是不是該將我冥界的魑魅放出了?”就在眾人暗自揣揣之際,一道超越了男女界限的魅惑之聲響起。眾人看向發(fā)問的男子,心中暗嘆。不愧是冥界第一神將,竟敢在這種時候,緊緊相逼。
“沙華,你膽子很大?。 避庌@人皇眸色微深,聲音沉沉。
“唔,我膽子不大,真的。你這么看著我,會嚇到本將的?!鄙橙A語氣調(diào)凱,讓滿殿的人都是不由一陣黑線。冥界的第一神將怎么就是這幅德行?
“哼,六界還有你沙華不敢做的事嗎?”軒轅人皇一聲冷哼,神色更是冰冷了幾分。
“當(dāng)然有啊,至少本將就不敢……”沙華說著,最后的聲音低不可聞。
“不過,你也該把那個小魑魅放出來了吧,讓一個小孩子背黑鍋,真是……”沙華嘖嘖輕嘆,渾然不在乎軒轅人皇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夠了!”軒轅人皇怒聲打斷沙華的話,然后望向軒轅行風(fēng),眼底意味不明,“魑魅在哪,行風(fēng)想必也是知道的,你就帶著沙華神將,將它放出來吧?!?/p>
“靈鑰呢?”軒轅行風(fēng)抬頭,眸色淡淡。
軒轅行風(fēng)話落,軒轅人皇臉色又是一黑,緊接著他袖袍微揮,一道黃光激射射出,軒轅行風(fēng)伸手,看著掌中的明黃鑰匙,眼底幾不可見的閃過了一抹喜色。小魅,你終于可以出來了。
“哼!退朝!”軒轅人皇冷哼一聲,旋即離開。
“多謝前輩相助u!”軒轅行風(fēng)走到沙華面前,微拱手行禮道。而沙華卻是陷入了一片凌亂之中。
前輩?風(fēng)華絕代的他竟然被稱為前輩,他有這么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