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好好玩,你不知道那人吃下一口棉花糖的樣子……是這樣,嘔……”鳳凰扮了個要吐的鬼臉,配合著她夸獎的表情更顯滑稽。
瑞希也忍不住噗嗤笑了起來。
“嫂子,你怎么會那么多東西,我都沒想到這個主意!你還有什么好點子,快告訴我,我們明天再出去……”
鳳凰正說著起勁,從里面閃出一道鬼魅的身影,“去哪兒啊?”
瑞希鳳凰同時頓足,逆著夜間微弱的光看過去,姜國皇后那陰晴不定的臉在飄忽的燈光下更顯邪乎,最令人矚目的自然是她手上與她纖細的身材極不相稱的大刀。
鳳凰下意識的往瑞希身后躲去,動作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忽然想到什么,反而擋在了瑞希之前。
姜國皇后被她愈來愈堅定的神情氣笑了,什么叫胳膊往外拐,這就是!不理會她小豆芽一般的小身板,一刀插進身旁的厚土里,單手倚著刀把支撐著狀似柔弱無骨的身體,似笑非笑的看向瑞希,“倒是舍得回來了!”
傳言姜國皇后是個練家子,使得一把大刀,有萬夫不當之勇,傳聞雖不可盡信,卻絕不是空穴來風,看她這個架勢,莫非是想要和她打上一架?瑞希默默的收回視線,不緊不慢的回道,“有勞夫人記掛!”
姜國皇后冷哼一聲,正要再次開口,另一道聲音穿了進來,“舅母的身體越來健朗了!”
蘭默軒背著手,一身便服的信步走來,身后恭恭敬敬的跟著李寶,他手里托著一個禮盒。
若是平常人家遇上這樣的場景,自然要勞師動眾的高呼萬歲,然后大動干戈的擺宴接駕,偏偏攝政王府里住的都不是普通人,姜國皇后臉色緩了許多,聲音也跟著溫柔了不少,“昨晚才來的,正想著入宮去看你,奈何這一雙兒女一個比一個不省心!”
說到心酸處,她還配合著以帕掩面,饒是瑞希心里強大此刻也愣了愣:她這一身束身緊衣的打扮,哪里來的帕子?
“表哥!”鳳凰收起了視死如歸的表情,如見到救星一般松了口氣。
蘭默軒伸手將她拉到自己身旁,上下打量她的小身板,又順便將她不知在哪里沾上去的草屑給弄掉,“去哪里瘋了?”
鳳凰對瘋這個字十分不認同,辯駁道,“整天呆在府里,差點悶出病來,這不是和嫂子一起去市集上散散心,怎么能叫瘋?”
蘭默軒瞧著她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整天故作老成,失笑道,“你啊,歪理也能被你說得頭頭是道!”真像你母親!后面這一句當著正主他自然不會說,心里卻是十分認定。
然后他又抬頭看向在場的最后一人,似乎真的是因為在場的最后一位,所以不得不看的那種,可誰知道他的內心有多激動,眼神有多貪婪?
瑞希見他看過來,禮節性的行禮,“瑞希見過陛下!”
“免禮!這一趟辛苦了!”他貪婪的注視著她的容顏,確實瘦了些,氣色也不如剛嫁過來那一會兒,少了過往的英氣犀利,多出了幾分病態孱弱之美,倒更讓人憐惜了。
她似乎在北疆吃了不少苦!
瑞希心猛地一顫,這一趟究竟有多辛苦她已經無法與外人說,即便說誰會感同身受她的經歷?那暗無天日的森林之行,遭受無數毒蟲蛇蟻啃噬的痛苦,以及以血養蠱的折磨……
雖然一直對他沒什么好感,可如今他這短短幾個字卻讓她生出想哭的感覺,她大抵真的是壓抑得太久了!
她張了張嘴,第一次正眼瞧面前的人,這一段時間她經歷良多,瘦點憔悴點好理解,他怎么也成了這幅鬼樣子?
鳳羽的身影從拐角處閃現,視線先慌忙的搜尋著什么,待看到瑞希完好之后才松了口氣,看向姜國皇后已經換上了無奈的苦笑,最后才注意到蘭默軒,“表哥,你來了!”
他的身后跟著一臉淡然的姜國皇帝,瑞希一看這架勢就明白前因后果,無非是他當心他娘親過來找茬,怕自己對付不了,才將自己的父親給搬過來了。
他這娘親要多能耐,才能將他給難住?
“舅舅!”蘭默軒先是對著姜國皇帝低喚了聲,這才回答鳳羽的問題,“聽聞舅舅舅母回來了,特地過來看看,鳳羽,你真的全好了,恭喜啦!”
鳳羽也笑了起來,視線剎那變得和軟,“多虧了瑞希請來妙手神醫,為了我,她吃了很多苦……”
他熟稔的握住瑞希的手,緊緊的抓在手心。
姜國皇后知道這話是故意說給她聽的,心底也有些動容,沈無憂有多難請她不會不清楚,作為女人,她也欽佩她的勇氣,但作為母親,她實在咽不下那口氣!
她不顧兒子的眼色,一手提起大刀,行了個標準的武林挑戰禮,“聽聞大齊昭和公主兩把寒月雙刀獨步天下,姜國月胭脂特來討教!”
將武斗放在比武切磋的臺面上,瑞希是沒有理由拒絕的,她抽回自己的手,也雙手抱拳,回了個江湖禮,“大齊宮瑞希迎戰!”
姜國皇后答到目的,不由暢快的一笑,“爽快,既是比武自然要有些彩頭才好!”
鳳羽已經聽出了不妙,出聲制止,“娘,既是比武點到即止,一家人說什么彩頭不彩頭的,爹,你說是不是?”
被戰火波及的姜國皇帝無奈,一方面是兒子求救的眼神,一邊是妻子狠戾的瞪視,兩方都不能得罪,不過他向來不是好欺負的,直接將刺頭扔到瑞希的手中,“瑞希,這是你二人的事情,你自己拿主意!”
老狐貍,鳳羽恨恨的收回視線,正要游說瑞希不要答應……他有種預感,母親所謂的彩頭一定會很精彩,他與瑞希的感情才剛剛起步,他賭不起哪怕丁點兒的變數……瑞希已經先一步應了下來,“夫人請說,瑞希奉陪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