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會來？”齊脩鈺再退一步，驚駭地看著面前人。

“齊王殿下有說怡和殿我不能來？”冷青墨一臉無辜地看她。

難道剛剛眼前出現的人不是她的幻覺，是他？齊脩鈺頓時感覺臉上一陣火燒，看到冷青墨似笑非笑的臉，心里只剩一個想法：為什么她不會武功？如果她能有輕功，她現在就可以立馬離開這里！

“齊王殿下臉色不大好，讓我來給殿下把脈，要是殿下生病了我未察覺，就是我這個醫官失職了。”冷青墨說著，伸手要去握她的手。

“走開！”齊脩鈺紅著臉低斥一句。

冷青墨自然地收回手，似乎對她的反應早有預料。

琴聲不知什么時候停了，琴音早已退到一旁，遠遠地看著他們兩人，眼底有著說不清的復雜神色。

“我還沒吃早飯。”冷青墨突然說。

“關我什么事？”齊脩鈺撇撇嘴，她還得管他早飯不成。

冷青墨只看著她，不說話。

齊脩鈺避不開他的目光，有些泄氣地道，“你想怎么樣？”

冷青墨挑起嘴角，“我想和殿下一起吃早飯。”

齊脩鈺白了他一眼，“我吃過了。”

“那就再吃一次，我煮了桂花粥。”冷青墨道。

“你煮了粥？”齊脩鈺眼睛一亮，從青峰山回來再沒吃過他煮的粥，她還記著臨走前那頓清粥的香氣。不知那時是因為多日的藥粥折磨，還是因為冷青墨答應做她的醫官，總之想起那碗粥，是她始終念念不忘的味道。

冷青墨將她眼神里的明亮收入眼底，分外好看的眉眼笑得彎彎，“走吧。”

齊脩鈺跟著他往外走，一時間竟把琴音忘了。

琴音目送他們離開，安靜、沉默。他身后響起有些蒼涼的聲音，“他無論來怡和殿多少次，從來不會看我一眼……”

琴音轉過身。

依夢靠著一棵樹，臉上是他從未見過的心灰意冷，“他笑起來真好看，若是他能這樣對我笑一笑，哪怕是讓我立刻去死我也無怨。”

琴音轉回身，懷抱著墨琴和那株小草走開，低低地道，“若是我，也無怨！”

依夢嗤笑一聲，她竟成了和他一樣的可憐人？

齊脩鈺跟著冷青墨走了一段路，猛然想起琴音，有些懊惱地道，“我竟直接走了，把琴音給忘了！”

冷青墨道，“那是他住的宮殿，你走不走他也不會怎么樣。”

齊脩鈺白了他一眼，正欲說話，卻見周譽宸和莫娜從另一邊走來，她拉住冷青墨，向周譽宸的方向揚揚頭，“我們先過去那邊。”

“那人是你口中的郡主？”冷青墨顯然對周譽宸和莫娜走在一起不解，問道。

“莫娜郡主，”齊脩鈺看眼莫娜，“如今莫家只剩她一個，與我當初錯估梁國形勢脫不開干系。”

“你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事事預料準確。”冷青墨認真地看她，“你不可能為齊國所有人負責，人各有命。”

人各有命？

齊脩鈺的腳步不由得停住，低聲地呢喃著這四個字，“是啊，人各有命！”

冷青墨心下一緊，下意識握住她的手，“你怎么了？”握在手中的小手竟是冰涼，當下更是擔憂，緊張地看著她。

“齊王妹？”

周譽宸看見他們，目光落在他們相握的手上，慢慢變得幽深。

齊脩鈺抽回手，看向周譽宸，面色如常，“周王兄！”

冷青墨斂起眼中的神色，眸光依舊清澈，卻是更加叫人分不清其中的意味。

莫娜目光從他們三人身上掃過，向齊脩鈺施禮，“莫娜給大王請安。”

齊脩鈺擺擺手，免了她的禮，“周王兄和郡主準備去哪兒？”

周譽宸深深看眼齊脩鈺，語氣平淡道，“本王和郡主一見如故，念著王宮景色宜人，和郡主一同游賞。”

齊脩鈺看向莫娜，見莫娜臉色微紅，她笑道，“原來如此！”

周譽宸皺眉。

一個“原來如此”是否包含著他昨日和莫娜的相遇相見，他不得知。

“既然周王兄和郡主要游園，本王便不打擾了。”齊脩鈺說完準備走。

“齊王妹！”周譽宸叫住她。

“周王兄還有事？”齊脩鈺問。

“本王有事要和齊王妹商議，請王妹安排時間。”周譽宸道，眉頭微皺。

齊脩鈺看向他，他神情難測，眉宇間似乎還有幾分糾結，不知道他要商議的是什么事。她道，“本王會派人通知周王兄。”

待兩人往錦瑟殿走的路上，冷青墨問，“昨夜周王去見的人是郡主？”

齊脩鈺挑眉看他，“你怎么知道？”

“猜的。”

齊脩鈺斜了他一眼。

冷青墨輕笑，又道，“周王要和你商議的事恐怕也與郡主有關。”

齊脩鈺眼珠轉了轉，別有深意地點點頭。

當日晚間，齊脩鈺、周譽宸及兩國大臣再次齊聚一堂。眾人寒暄過后，齊脩鈺開門見山地問：“周王兄今日說有事要議，不知所為何事？”

“兩國聯姻！”周譽宸說的干脆。

齊國大臣一陣唏噓，見周國眾臣面無訝色，知道周譽宸是與他們說過了，當下齊齊看向齊脩鈺。

早在白天冷青墨已提醒過周譽宸商議的事會有莫娜有關，齊脩鈺也想到會有聯姻的可能，但是親耳聽見周譽宸說出，她心中仍是訝異了一下，面上卻沒有任何表現，“據本王所知，貴國王室達適婚年紀的只有周王兄一人。”

“不錯，”周譽宸看著她，“所以若是兩國聯姻，周、齊兩國關系必然更牢固。”

“齊國王室里達到適婚年紀的也只有一位，”齊脩鈺淡淡一笑，“周王兄看上的人是莫娜郡主？”

周譽宸目光落在她臉上，慢慢道，“據本王所知，齊王妹并無婚嫁，怎么會是只有郡主一人呢？”

隨著他話音落下，滿庭寂然。

周國大臣震驚地看向他，齊國大臣則是面露薄怒。周譽宸恍若不見，目光只盯著齊脩鈺。

齊脩鈺冷笑一聲，幽幽地道，“周王兄是喜歡上了我大齊的風景，想要長居大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