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慕容凌松才回過神來,對眾人又看了一眼,低下了頭,似乎又在考慮到底要不要說出自己的決定似的。事實上,慕容凌松的確是在想著他的決定:妍兒身子一向弱,若是我把她送出府到山里去修習,她能受得了嗎?昨夜,慕容凌松想了一個晚上,就是想著要把清妍送到山里一個故人那里去修習,心中千百個來回之后,終于狠下心來,決定要送走清妍了,可是如今對上清妍那雙楚楚可憐的眸子,心一下子就軟了。一時間,慕容凌松連連嘆氣:“唉,罷罷罷……”話還沒說完,慕容晉楓走了進來,一躬身,行了個禮,道:“老爺、夫人,上官公子求見!”“快,快請進來!”上官芙月方才看到慕容凌松那么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就知道一定沒有好事情所以這會兒聽到上官黎笙來了,急忙就讓人把他請進來。慕容晉楓看了一眼慕容凌松,見他不說話,就出去了。不多一會兒,上官黎笙一襲白衣出現在門口,衣抉翩翩地走了進來。一進屋,見一家子氣氛有些凝重,就樂呵呵地對慕容凌松說:“姐夫,怎么老大的不高興啊,我來的不是時候?!”“哪里的話啊!你說笑了!”慕容凌松勉強一笑道。“哦,這樣啊,那姐夫,我就不和您客氣了,我來是想問你要個人,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舍不舍得?”“你要誰?”慕容凌松看了一眼上官芙月,又看向上官黎笙說。“我要帶妍兒去山上習武養生,您可舍得?”“這……”慕容凌松猶豫。“不行,我不同意!”上官芙月未等慕容凌松表態,搶著說道。“姐,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不過妍兒的身子實在不能再在府里住了,否則難免再出意外啊!”山官芙月一聽這話,又想起昨晚的事,不由猶豫了。慕容凌松聽了這話,不由心念一動,看向清妍,道:“妍兒,你的意思呢?”清妍一聽,知道皮球已經踢到自己跟前了,就走上前去,向慕容凌松和上官芙月一拜,道:“爹娘,妍兒還想好好孝順你們,所以……”上官黎笙一聽心下一驚:莫非這小丫頭反悔了!頓時滿臉緊張地看著清妍。清妍心里一樂,心說:讓你當老狐貍,只準你耍我,不準我逗你啊?!感覺到一家子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才接口道:“所以,妍兒決定跟舅舅去山上習武養生,然后再回來好好侍奉爹娘!”一句話說得幾人歡喜幾人愁,事實上歡喜的只有上官黎笙一個人而已,不過心里也著實著急了一回。……
這時,慕容晉楓又走了進來,對慕容凌松道:“老爺,逸王殿下來了,說是代皇上來探病的!”“誰病了?”清妍第一時間的反應是這個。慕容凌松怔了一下,忽又醒悟,道:“今日早朝稱病未去,上了奏章請假三天。不想皇上竟然讓逸王來看望我了,皇恩浩蕩啊!”清妍雖不那么認為,心說:表面上如此,事實上什么時候腦袋沒了都不知道。于是慕容凌松立刻裝出一副病弱的樣子,加上一夜未睡,倒有幾分病態。于是清妍和慕容清悅兩姐妹一左一右攙扶著慕容凌松顫顫巍巍地走了出去。
到了大門口,只見門口一個男子,面如冠玉,眉眼清秀,鼻梁高挺,紅唇微揚,恍若天人。頭上的一頭墨發不曾用冠束起,隨意地飄散著,只有前面和耳邊的幾縷發絲,用一根白玉帶束在腦后,十分飄逸的感覺。一身白衣勝雪,衣袖和衣擺上繡著祥云圖案,胸口繡的卻不是象征身份的麒麟或是四爪的莽,卻是用金銀雙色絲線繡的一朵白蓮,給人一種出塵卻又尊貴的感覺,手中一把折扇輕揮,上繪一桿青竹,顯得風流中另帶一絲風骨。眉眼淡淡的,不帶一絲感情,仿佛世事皆與他無關,背對著陽光站著仿佛從天而降的天神。清妍看了一眼,心里只覺得那淡淡的樣子倒和慕容清羽有幾分像。逸王南宮傾宸見到府里慕容凌松被扶著出來了,眼睛一下子像是被什么牢牢吸引了:只見清妍素面而來,精致小巧的五官在一張同樣小巧的臉上顯得無比絕色,一襲水綠色的束腰抹胸長裙,顯得清妍小巧卻又不失婀娜,迎著陽光走出來的樣子,就好像是從畫里走出來的仙女一般。就這樣,南宮傾宸的目光跟隨著清妍,直到慕容凌松走出了大門,方才回過神來,揚了揚嘴角,道:“慕容丞相怎么親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