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信鴿在黑暗中飛翔,繁華的都市啊,你埋葬了多少人的青春與年少,然而有繁華必有落魄,這就是繁華的可悲。信鴿撲棱著翅膀飛入一座落魄的府宅,暗紅緊閉的大門,被風蝕的石獅子盡職的立于前方。行人匆匆的走著,一陣冷風吹來,一片紙飛落在他的頭上,嚇得他跌落在地上,“呸”,惡狠狠的向地上吐了口痰“真晦氣。”行人嘟囔了這么一句又匆匆離開。
信鴿優雅的掠過小橋流水,飛過假山花圃,在靠近水面處緩緩飛過,似欣賞著自己優雅的身姿,然后穩穩的落在窗子邊。“咳咳”,一老者拄著拐走到窗邊解下信鴿腿上的紙條,迅速地掃了一眼紙條上的字,對身后的人說,“明日便把這府上收拾收拾吧。順便告訴……”
“不需要。”女子溫柔的聲音傳出,“不需要告訴那個人,盡管把府上收拾干凈便可。”女子纖細的手指溫柔的撫摸著信鴿,問,“姒呢?”
“睡下了。”
“明日早些叫她,我不想她惹得大人不高興。”
“你對她太苛刻了,那還是個孩子,更何況……”
“女孩,你想說什么?”女子森然的看著老者,“就因為她是女孩。我的一切都被她毀了,我以為她會是像大人一樣的人,可是她不是。所以,她必須比任何人都努力。”語罷,擺擺手轉身離開隱入黑暗。
精明的雙眼在黑暗中閃爍著邪惡的光,“不過是牙牙學語的孩子,怎能與王者較量?血腥的紅蓮一旦綻放,血流成河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瑩白色的月光懶懶的散在地上,一陣風吹來吹亂了弄堂里的竹筐,驚醒了熟睡的嬰孩,嬰孩的啼哭聲讓身側的父親不耐煩的咒罵了幾句,母親連忙輕拍嬰孩的背,喃喃細語。
黑夜讓孤獨的人更加孤獨,變得更加深邃,長街長,煙花繁,這座無盡輝煌繁華的都城,在夜里,也多不過黑暗的侵蝕。
闔了闔被風吹起的帽子,這條路即使黑也必須走,如果回頭,便是萬丈懸崖。多少人的尸骨堆砌成了腳下這條路,這就是自己想要的嗎?這就是你想要的嗎?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你不會離開我。
冷清的街道伴隨著第一聲雞鳴漸漸熱鬧起來,小販的吆喝聲是這個都城活力的所在。
“昨夜晚上可真是滲人,那詭異的聲音真是嚇破人膽,”一個干瘦的青年正對著身旁的人嘀嘀咕咕,“你且聽我細細道來。”
還未來得及說些什么,一大碗熱氣騰騰的餛鈍出現在了他的眼前,“你這干柴,又在胡說八道。”
“你……”干瘦的男子本想反駁幾句卻又被另一個人打斷了他的話。
“城南千侯府大家可有所聽聞?”說話的是一個戴著眼鏡,有著小胡子的中年男人,“千侯府啊,本以為會永垂不朽的世家,結果毀在了一個女人和自己家臣的手里,可惜可惜。”將手中的錢放在桌上,拿起一旁的幡和拐子起身離開,只留下一句耐人尋味的話,“紅蓮即將綻放,這都城怕是要掀起大浪了。”
街道上的人逐漸多了起來,有老有少,絡繹不絕。茶館酒肆里唱曲的人已經彈唱起來,聲聲入耳。一切的一切都顯得如往日一般正常,所有人在命運的掌控下各行其職。城墻上,一張泛黃的告示悄悄地出現,沒有人知道他從何而來,也沒有知道是何人貼上的,更沒有知道它何時出現。
不久,告示下站滿了人,有識字者念到,“現,千侯府重新整頓,招侍女二十人,幫工十五人,侍人二十人,廚子1十人,報酬豐厚,容貌端正。有意者速來千侯府。”話音剛落周邊的人卻炸開了鍋。“這千侯府早就沒落了,哪來的銀子?”“莫不是騙人的吧。”“我聽說那千侯府可是鬧鬼之地。”“對啊對啊。去不得呀。”……
可是,這世道,有錢的那就是大爺,誰會和銀子過不去呢?陸陸續續便有人結幫成對的向千侯府走去,這就是人性貪婪所在。丑惡的面容在銀子面前展露無遺。還有不少人卻是為了好奇心而去,想當年,千侯府雖然沒落了,但是圣上卻沒有剝奪侯位,說不定,這是十有八九是真的。
歲月荏苒覆蓋的過往,白駒過隙,匆匆鑄成那一抹哀傷。于是便說,兩端,我們彼此站成了岸,有人一生就唱了這么一首歌,不離不棄的悲歌,退凈鉛華后等你來靜靜和。